f国的治安,虽然不错,但是这样僻静的乡间小屋,也难免会有一些偷盗的贼惦记着。
浓稠的夜,仿佛有雨要来,月亮也不知躲去了哪里,整个院落漆黑一片。
梁诺茵悄悄靠近院子,透过门缝依稀看见黑沉沉的院落里,有一个身影正斜倚着门框,俊挺落然般的独自静立在黑夜里。
她心里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
对方明显就不是一个贼,而是专门在这里等她的。
如此肆无忌惮的在她的院子里站着,而且藏都懒得藏,带了十足的挑衅意味。
上次,被救后夙风告诉她,绑她的是榜上的人,再加上她当时被真相扰乱了神思,所以被对方分分钟就给ko了。
她这些年也算是身手不错,除了杀手组织排行榜上的几个人,其他人还真没有那么容易俘获她。
院子里的人也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正朝着门边走来。
门开的瞬间,她抬起脚就朝对方的命门踹了上去,却一下子踢了个空。
那一刻她的心里哀嚎,卧槽,不会真的是排行榜上的哪位大佬来了吧!
自己难道在道上已经出名到这种地步了?派了这么多大佬来捉她是为啥呀!
容不得她多想,她又是一脚反踢,却瞬间被对方拉住了脚腕,就当她以为自己完蛋了的时候,对方却突然一把松了手。
她趁机上去就是一拳,对方却没有还手,只是轻松的闪身,她随后又是一掌过去,对方依旧没有还击,而是一味的闪躲着。
就这样二十几招过去了,梁诺茵的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对方虽然没出招,但是她却能强烈的感觉到,对方的身手在她之上。
她心里猛地一慌,拔腿就想脚底抹油开溜,却被对方飞快的从背后捞住了衣领。
她哀嚎,大脑飞快的转着。
刚才过招时,她能真切的感觉到对方比她高出不少,应该是个男人。
于是打算用自己和夙风学的那招必杀技,反脚朝着对方的下腹就攻了上去,不耐却被对方一把钳住了脚腕,她正想着自己完了,却听一个熟悉清冽的声音传来:“茵茵,是我。”
梁诺茵反应了几秒,随即才意识到对方是谁,她定了定神,收回了还被她捏在手里的脚踝。
浓稠的夜色中,赫然是简理煜那清冷孤傲的身影,以及他正在泛着熠熠光华的灼热眸子。
她不知自己该如何自处,是该干脆冷冷的转身进屋,还是羞愧于自己竟冲动的在他面前漏了底。
不过想想也是,上次码头的那一次,她一脚把简昭天的人踹下吊臂机的一幕,即便他没看到,他属下的其他人也应该看到了,所以,她决定选择前者。
乌云漂浮游移动间,天空中投下一道浅浅的月华。
借着突来的月光,他才看清了此时的她,小脸因为刚才剧烈的运动而微红,嘴里也微微喘着粗气,假发也在刚才的打斗中歪在了头上,露出了她原本漂亮纤长的天鹅颈。
见她站在原地一副傻掉了的模样,他上前轻拂下了她伪装的假发,如丝的长发瞬间垂落在她耳边。
有几缕恰巧垂落在她微红的脸颊边,他的手指微微颤了颤,伸手忍不住想要帮她拂开。
他的手指拂过她的面颊,留下了阵阵战栗。
然而下一秒,她的娇羞忽然像是红彤彤的石榴果被包裹上了一层伪装的外皮,脸色剧烈变化着,声音中透着一股乡野里特有的凉意:“简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他薄唇轻启,想说什么,终究是不知该从何说起,许久才轻轻的说了一句:“我都知道了。”
他这话落地的瞬间,梁诺茵的耳边仿佛是炸开了一发哑炮,炸的她整个人的神经都像是生日蜡烛上被点燃的那朵小坐莲一样,点火瞬间,闭合的花苞砰的一声炸裂了开来。
她的内心正在凶猛的咆哮着:“啥玩意,啥叫你都知道了,你都知道啥了?”
虽内心已然如巨浪般波涛翻涌,可表面上还是装出了一派淡定的神色:“我不明白简总在说什么。”
简理煜却只是眸光熠然,缓缓吐出了几个字:“当年分手的真相,茵茵,你太傻了。”
话落地的那一瞬,梁诺茵有了种我是鸵鸟,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的既视感。
见她低头不语,他接着道:
“我也知道工作室的事情了,而且,我看到那张便签纸了。”他正说着,便从口袋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张粉色的便签纸。
梁诺茵的脑袋嗡的一声,顿时荡了机。
有什么记忆片段在她的脑海中回放,她猛然间的想起了那个微雨的黄昏,她一个人走进那家叫“思念城”的小服装店,在许愿墙边许下愿望的那一刻。
她清楚的记得,当年的自己在上面写道:““愿我的小鲤鱼,在没有我的日子里,能够平安快乐,我等你回来。”
她的脸瞬间爆红。
当年,简理煜走后,她很长时没有再去过那家服装小店。
却突然有一天,学校的传达收到了一个未署名的信件,是给她的。
她纳闷,好奇的打开看,里面赫然就是她写得这张小便签纸。
并且下面又附着一行字:“姑娘,你的愿望终有一天会实现的,阿姨走了,这张便签纸留给你,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
当时她很奇怪,想着这老板真是细心,人走了竟然还把这东西寄了过来给她。
她好奇,再过去,却发现店铺已经被改成了一家洗衣店,老板换人了,许愿墙也不见了,只剩下那棵树孤零零的毅立在院落中央。
她和洗衣店老板打听,但老板表示不清楚,说她肯定记错了,这地方跟本没有什么服装店。
当时的她别提有多懵逼了,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后来她也试图查过那家店和那个妇人,可一无所获。
最后还是夙风劝她,别在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上费心了,对方或许就恰巧是她的粉丝,又怕她会困惑,才这么做的。
后来,她每次思念简理煜时,就会把那个粉色便签纸拿出来看一看。
想到这儿,她的脸已然红了个彻底,声音有些嗫嚅道:“你,你是怎么发现它的。”
他眸光微漾,浮动着星星点点,“我看见你去了三楼的那间屋子,就在那个小暖水袋里发现的。”
梁诺茵的心里突然升腾起了一丝羞耻感,脸也更热了,她得感谢现在是黑夜。
多年的真相突然被揭开,不知怎么,委屈涌上心头,她只觉得双眼发酸,为了掩饰尴尬,她只是轻描淡写的道:
“哦,那是我当年无趣时写的,你别当真啊,毕竟当时年少无知,总是喜欢幻想。”
说完,她就微微扬起了下巴,好似就能阻止泪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