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复一日,整整三日,三日前尚穆便在房内为她施针除去内功,而这三日星辰转变,看似平静无常,而对于某人而言却是早已心境波澜起伏,狠狠纠结。
“好了,别太紧张了,前辈不是说过还要一日吗?不急不急。”轩辕玥看着一个时辰内又来来回回转了数十遍的轩辕皓,忍不住的摇头叹息。
季聍宇拉着他的手摇了摇头,“别打扰他了,他现在比任何人都心乱。”
“可是他就这样陪着他们三天三夜不吃不睡,等瑜儿醒来,他又得该倒下了。”轩辕玥踌躇不定的望着轩辕玥那张已然惨白的脸色,心里也渐渐揪紧,明知自己身体已大不如前,还要逞强。
“算了,好好的坐着吧,我再去把粥热一热。”季聍宇端起粥碗,目光幽幽的看了眼紧闭的房,他何尝不知这逆行经脉之术,只是稍有不慎,不禁废不了武功,还有可能会有很严重很严重的后遗症,而这就罢了,他的师父尚穆老人废去了武功,如此坚持三天三夜,难免让所有人都担忧。
“啪!”屋内突然传出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惊得屋外三人后背一凉。
轩辕皓未等身后两人的回神,大步阔前,大掌一挥,紧闭的门扉刹那间被掀开,屋内浓烈的药材味弥漫,迷蒙了眼前的一条路。
“怎么回事?”季聍宇诧异的站在屋外,瞧着情景应该是什么东西爆了。
三人心惊的走入殿内,一声轻微的呻吟从屏风下传出。
“师父?”季聍宇急忙上前搀扶起倒地的尚穆。
尚穆轻咳一声,掩嘴吐出一口黑血,“错了一步,快,打晕了她,不然会——”
话音未落,一个只穿着白底内衫嗅着芙蓉的身影肆无忌惮的穿梭在屋内,左瞅瞅,右看看,一种让人识不出的茫然在眼眶里打转,她寻了寻,转了转,最后,目光黑幽幽的瞪着不远处的四道身影。
“瑜儿?”轩辕皓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手脚并用的上前两步,而看着她警觉的退后之时,脚步骤停,心疼难忍,他的瑜儿好像不认识他了?
“你先别过来,让姐先镇定镇定。”沈静瑜低头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再深深的吸一口气,然后又重复的再吐出一口气。
“瑜儿这是怎么了?”轩辕玥不明所以,眼前这个女人看着有点傻,可是说出来的话怎么那么让人费解?
沈静瑜平复好了燥乱的心,猛的抬头,三步跨做两步,直接上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双手毫不客气的捏着轩辕皓的两颊,并带着东扯扯,西拉拉。
轩辕皓皱了皱眉,却没有推开如此无礼的女人,只是目色有些冷冽的瞪着她,瞪着这个笑的没心没肺的女人。
沈静瑜对于眼前这个男人的怒火毫不在意,仍旧蹂躏着他俊美的脸,最后,笑的前俯后仰,“你长得真心太帅了,姐忍不住的就想吃吃你的豆腐,可是你怎么这么冷呢?看看,想姐姐这样笑一笑。”
轩辕皓打开沈静瑜的手,微皱的眉彻底绷紧,他瞪着身后一脸诧异的三人,问道:“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尚穆又吐了一口黑血,捂住自己的胸口,怵了怵才道:“很有可能是失忆了。”
“失忆?失忆又变成这样的吗?她如果失忆了最多只有十五岁,一个十五岁的女孩能做出这么无礼又……咳……这么费解的事?”轩辕皓满脸心疼的伸手抚摸了一下小丫头瞪着眼珠子的模样,怎么变成这副德行了?
沈静瑜抬了抬手,抹去脸颊上那痒痒的感觉,笑道:“帅哥,你还没告诉姐你是谁呢?还有那后面的两个帅哥和一个老头都是你们自己人吗?靠,真是没天理,长的这么帅,太他妈打击我找男人的积极性了。”碎了一口口水,沈静瑜大步上前,又一次重蹈覆辙的掐着轩辕玥的脸颊。
轩辕玥蹙眉,想要推开她,却被她一双盈盈泛光的眸子给弄的方寸大乱,这女人绝对是假装的,假装的。
“瑜儿,不得无礼。”轩辕皓绑住女人的双手将她拖后两步。
沈静瑜掀开抱住她的男人,傻笑,“虽然你很帅,可是气场太强大了,本小姐还是喜欢他,长的又正太,好可爱的小弟弟哦。”
季聍宇只觉如芒在背,想要立刻找个缝把自己藏起来,他似乎已经感觉到了轩辕皓的一双炙热的眸子里迸发的千万只无形的箭正狠狠的朝着自己万箭齐发。
“小弟弟,跟着姐好不好?姐告诉你,姐现在是沈相的四小姐啊,那个沈相你应该知道吧?他是堂堂朝廷第一大员,跟姐一起走吧,吃香喝辣,保管你今生不愁。”
“不好意思,他已经有主了。”轩辕玥沉着脸把季聍宇抱入怀中。
沈静瑜不以为意的冷哼一声,“没想到这年头长得帅的都喜欢搞基,看见你们两个,姐腐女思想又一次提了一个等级。”
“瑜儿,你就在胡说什么?”轩辕皓忍无可忍的把沈静瑜的身子扳回来,让她再无机会躲避自己的目光,她说的话自己一句也不懂,可是明显感觉到她变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们很熟吗?”沈静瑜侧了侧头,又一道影子从脑袋里一闪而过,掀动某根神经,突然间,头疼欲裂。
“怎么了瑜儿?”轩辕皓感觉她的颤抖,又见她捧着自己的脑袋满脸痛苦,一时心慌,大吼:“你究竟把她变成了什么样了?”
尚穆震惊,摇了摇头,“看来她的确是失忆了,不过可能是暂时性的,毕竟她潜意识里还是有你的记忆,否则是不会这么痛苦的。”
“我不想听这些解释,我只想知道她怎么样才能恢复?”轩辕皓抱着她,浑身都跟着她连连发颤。
“办法倒是有,就是等吧。”
轩辕皓默了三秒,从原初的期待到最后的面无表情,一股强大的气从身体里散发,扬起了一地的灰尘,惊的另外三人动弹不得。
“七弟,你先冷静,瑜儿她、她醒了。”轩辕玥挡在尚穆老人前面,指着他怀里渐渐睁开双眼的女人,忍不住的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皓,你们这是怎么了?”沈静瑜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为什么感觉到针扎似的微微刺痛?
“瑜儿,你记得我了?”轩辕皓松了口气,喜极而泣的将她再次抱紧在怀中。
沈静瑜苦笑,“皓这是在胡说什么?”
“没事,没事了。”轩辕皓躲在她怀里,忍不住的泪流满面。
“四爷和前辈他们怎么都在这里?”沈静瑜有些难为情的看着眼前的三人,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装,急忙躲在轩辕皓身后,苦笑着。
轩辕皓知道身后的小丫头是害羞了,淡淡一笑,“不理他们,都是一群庸医。”
尚穆哭笑不得,这辰王过河拆桥的速度也太快了?
“师父,您没事吧。”季聍宇三指扣上尚穆的脉门,再一次的大惊失色。
尚穆摇摇头,“没事,只需休息片刻便无碍了。”
“师父,您原本就没有了内力,现在又真气涣散,这样下去,您会——”
“走吧,我还得好好的研究一下,辰王妃体内的魔性不除,终究是祸害。”
“师父认为现在七爷还会让您碰他的瑜儿吗?”季聍宇苦笑道。
“也对,不过还是得好好的研究研究啊,否则这离国的天会变得。”尚穆苦叹,终究是自己种下的孽,怎会放手不管呢。
“怎会变天?”轩辕玥惊诧。
“如若你不信,大可以等她到了那一步再去想办法吧。”尚穆道。
季聍宇迟疑了片刻,问道:“既然如此,师父当初又何必让她练那武功?”
“如果不练,辰王能醒?”尚穆反问。
“可是当初您自己都没有完全把握,如果不能救醒七爷,岂不是——”
“终归是有点机会的。”尚穆摇头,如果当初知道事情会发展至此,还会意气用事让她练什么血咒吗?
房间内,恢复平静,只剩两下两人你侬我侬,情意绵绵。
沈静瑜温柔的躺在轩辕皓怀里,指尖缠绕着他的衣带,享受着这片刻宁静。
“瑜儿,再过段日子,我带你去云游四海,如何?”轩辕皓轻抚着她的脑袋,看着那头恢复如常的墨黑长发,心里暖暖的。
“真的?”沈静瑜迫不及待的连连点头,“我愿意。”
“那瑜儿先答应我,不到万不得已别再用武功了,可好?”
沈静瑜呆了呆,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看,“我知道了。”
“瑜儿,可会害怕?”轩辕皓拥着她的身体,感受着她渐渐放松的身体,眉眼淡笑。
沈静瑜点头,“只要有皓是身边,我如何会怕?所以皓,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好吗?”
“傻丫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离开你了?”
“那我们说好了,一辈子都不许离开。”沈静瑜傻笑,笑的有点痴痴的。
两人缠绵,屋外阳光正盛,浇的大地上一片热气腾腾,好似万物都被一抹无形的火焰烘烤着,让人燥乱难安。
“啪、啪、啪啪啪。”
宸嬅怒气难灭的砸碎了寝殿里所有能砸的东西,依旧怒火难掩,抓起玉瓶便朝着站在一旁的宫人头上砸去,瞬间,宫人捂住脑袋跌倒在地,一道血口里汩汩流血。
嗅着浓烈的血腥味,宸嬅才平复了点点心智,“把她拖下去。”
“是,公主。”无人敢反抗,只得心底慌乱的把昏过去的宫女拖了下去。
宸嬅闭上双眼,大喘两口气。
“宸嬅这是在生什么qi9了?”轩辕麟踱步入宫,瞥了一眼身后的宫人,所有人恭敬的跪安。
偌大的殿宇,只剩一人坐着,一人站着。
“都是你说的,今天肯定杀了他们,结果呢?赔了夫人还折兵,把筱琦这颗棋子都给赔出去了。”宸嬅怒不可遏的瞪着来人,见他笑意涓涓,心底的怒更是难灭。
“放心,朕说过会还你一个公道便会还给你,别急别先自己乱了套。”轩辕麟坐着一旁,笑意不减当初。
宸嬅冷嗤,“皇兄还倒是心胸坦然的很啊,也对,你胸口的那道伤不是还在流血吗?也不见你对他们有多大的报复。”
“能忍便能胜,这一次是朕高估了他们的运气了,不过没什么,总有一天朕会让他们都彻底的趴下爬不起来。”
“这我倒回好好的拭目以待了,只是该上药了。”宸嬅冷漠的走进内殿。
轩辕麟随后走进,脱下明黄龙袍,露出底衫,最后脱下锦缎,胸前纱布隐隐的翻着黑血。
“已经快半年了,这道伤口倒还真是愈合了又裂,裂了又愈合,反反复复,果真折磨人。”宸嬅拿着药水轻轻的擦拭着那道渗人的伤口,仔细的把里面的黑血祛除感觉,又拿着药粉轻轻涂抹。
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疼爱自己的皇兄的这道伤口时,手是颤抖的,心是乱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最尊敬的兄长竟然会武功,还是无影门门主?
那一刻,她本以为他会杀人灭口,可是她却没想到皇兄非但没杀她,还帮着她找到了南宫懿。
那时,她几乎是从未有过的幸福,见到南宫懿的那一刹那,她本以为幸福就这么接近自己,原来才发现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流连在沈静瑜身边,对她惟命是从,更是听话到像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佣人,任她打骂,任她发脾气,可是他却不离不弃,她哭时,他会温柔的安慰她;她累时,他会整夜整夜的为她按摩;她饿了渴了时,他半夜爬起为她准备膳食。那样的深情厚谊,那样的温柔呵护,可是却不是对着她,她这个未婚妻子。
她宸嬅本以为自己能放下,可是临到头才发现自己放不小,自己跟沈静瑜那么交好,却没想到他们一个是自己最爱的人,一个是自己的好朋友,到头来两人一同欺骗了自己,一个个都背叛了她。
她为何要息事宁人?为何要忍气吞声?自己爱的人被自己的姐妹抢去了,自己为何还要傻傻的为他们祝福?
“过两日母后生辰,他们便会入宫,到时候你把沈静瑜引开。”轩辕麟穿戴好龙袍,依旧是那张迷惑众人的淡然笑容。
宸嬅收拾好药物,笑道:“这一次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
“给了他们半年时间恢复元气,应该该了结了。”
一缕和风从窗户外吹拂而进,扬起了那挥散不去的腐臭气息,随着风的吹动,携带着那淡淡的味道迎向窗外。
一抹身影不动声色的站在门外,夕阳拉长了他的影子,一纵一闪,一消即逝。
“青儿。”沈静瑜站在窗前,透过狭小的窗户望向漫无天际的夜色,轻唤一声。
角落里,一道身影忽闪忽现,“主子。”
“刚刚进府的人你看见是谁了吗?”沈静瑜笑意含蓄,却是满目的忧愁。
“属下不曾看见。”青儿道。
“好奇怪,为何我却听见了他的脚步声?”沈静瑜冷笑,“好像最近发生了很奇怪很奇怪的事。”
“主子是想说前几日尚穆老人为你散功的事吗?”青儿问。
沈静瑜看了几眼自己的双手,“青儿,我感觉我的内力正在慢慢的消散,这两日渐渐的感觉力不从心了。”
“主子——”青儿惊愕的抬头,百年难得一见的惊从脸颊上浮现。
沈静瑜笑道:“大概是那日的金针疗法已然生效了,所以我们不能等了,再等下去,终归有一天我会成为一个废人。”
“主子,王爷是为了您好。”青儿低下头,这是实话。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愿意为了她成为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只是我想最后帮他一次。”沈静瑜捏了捏自己的双手。
“主子。”青儿欲言又止。
“就让我们最后一次打一场胜利的仗吧。”沈静瑜起身面朝月光,迎着夜风。
书房内,烛火映辉,一人摇曳。
他独站窗扉,眉梢微挑,嘴角含凝,看不出有丝毫半分微露的情绪。
“已经筹划好了。”鬼魅的声音打破宁静,烛火避开的地方有一团影子在闪耀,夜色太暗,让人看不清来人的模样。
轩辕皓不以为意的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这一次睫毛半顷,嘴角微微上挑,有一点点冷意在脸颊上弥漫,让人不寒而栗。
“会在七日后太后寿宴上动手。”
“辛苦了。”轩辕皓双手轻抚在窗棂前,不经意的指尖一滑一落,刚刚所站立的地方一缕缕青灰流落。
“王爷,皇上他毕竟是一国之主,可否饶他一命?”
“你说有这个可能吗?”轩辕皓回头,阴鸷的眸光里未曾携带任何感情,从里到外,只剩下一阵阵寒意。
来人低垂下眸,嘴里的话咀嚼了半天,才悠悠开口,“那最后能否让我动手?”
“呵呵,随你。”
来人从黑暗的地方走出,月光毫不避讳的打在她的脸上,一股柔柔的暖意,是她久久来初次觉得原来光明是这般温暖。
轩辕皓却随着她的身影望向那身后不远处的烛火,摇曳的光映上了屋内的两道影子,屋外的月光,清冷的覆盖上了两道影子,最终,让人看不清是烛火映上的,还是月光映上的。
“王爷,厮守终身终究抵不过一个权字,或许他忘记了自己本就是一国之主,何来争权之说?”她眉角含泪,狠狠的咬着自己的下唇,直到口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
“是我功大震主了,更何况他的这个王位是我当初相让的。”轩辕皓睫毛微颤,叹了口气,“毕竟他是大哥,又是嫡子,不管是立长还是立嫡,皇位本就是他的。”
“先皇的睿智是我们不懂的,现在看来当初选你做太子,本就是对的。”
“可是责任太重,我自知自己人性自私潇洒惯了。”
女人透过月光,半伸开手,只是离着最后靠近他的位置停止不前,就这般不觉尴尬的举着自己的手,两两对视。
“皇后娘娘,请自重。”轩辕皓退了两步,有意的避开她接下来的举动。
“……”女人依旧举着手,不放下不前进,目光泪光盈盈,却不见它滚落。是她的倔强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她不想让眼前这人识破自己的懦弱。
“夜深露重了,皇后还是请尽早回宫吧。”轩辕皓明显脸上漂浮起一丝不悦。
女人放下了手,落寞的转过身,只是,斜睨着眸望着他的影子,问道:“如果当初我没有嫁给他,你会不会等我?”
“我的心里从一开始就未曾觊觎过皇后娘娘。”轩辕皓不假思索回答。
女人愣了愣,却是放声大笑,“是啊,从一开始就是我喜欢的你,你却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我。如此绝情绝义,你就不担心我出尔反尔临阵倒戈?”
“我相信皇后娘娘的深明大义,更相信在你心里真正的敌人从来就不是我。”轩辕皓抬头对视,言辞凿凿。
女人微微点头,眼角终于溢出了一滴泪水,在她心里是多么讽刺啊,不是哭出来的,不是伤心出来的,而是笑出来的,真是太讽刺了,讽刺到她似乎觉得自己止不住这样狂妄的笑了。
“对,我的敌人从来就不会是你,是他,是那个自负到可以断子绝孙的好皇上。”说完这一句,她便是头也不回的愤然出屋,随着月光的冷跳上屋檐,最终消失在夜境下不见去踪。
轩辕皓沉色不动的站在窗前,迎着冷冷清清的夜风长叹了一声。
“刚刚那人是皇后娘娘吗?我好像是第一次见到。”沈静瑜推门而进,就这般笑意拂面的走到他身后。
轩辕皓似笑非笑的伸手搂在丫头的腰际,“我的瑜儿是不是又吃味了?”
“这你都能看得出来?”沈静瑜眨眨眼,抖抖鼻子,双手抱拳交叉在胸前,扬起下颔,一副审讯的模样。
“噗。”轩辕皓忍俊不禁,搂着丫头的手更是用力,“瑜儿怎么是一副捉奸在床的表情?”
“说,刚刚那女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堂堂一国之后,半夜跑你书房有何企图?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好,我老实交代,她啊,的确是我的青梅竹马,父皇曾经还有意赐婚我们,不过后来被皇兄插上一脚被横刀夺爱了,唉,往事不堪回首啊。”轩辕皓仰天长叹,丝毫未曾看见他身体左边一人的眼眸里闪烁的红光以及那止不住如火燃烧的杀气。
“……”沈静瑜压制住体内上涌的怒火,转而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怜悯,对,没错,就是怜悯的目光。
轩辕皓愣怵,见着丫头眸光里变化无常的神色,一种前所未有的不祥预感在蔓延。
“皓不是想知道我的那些姿势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吗?那如果我实话实说,皓能不能保证绝不生气?”沈静瑜挑了挑眼珠子,笑的很是委婉。
反观轩辕皓则是一脸黑沉,渐渐的,莫名的火气在胸口徘徊,这丫头——
“我今天告诉皓,其实这些都是我身临其境看到的,唉,你是不是很想知道那什么骑背式啊,还有什么419啊,是不是很想知道呢?唉,算了,还是别说了,说多了那都是情趣啊。”沈静瑜欲言又止,又自顾自的叹了口气,全然不顾身旁那双已经猩红的眸正咬牙切齿的凝视着她,只待将她狠狠拆净入腹。
“这是你自己说的。”轩辕皓冷冷的打横抱起某女,直奔书房内的软榻。
沈静瑜回过神,惊诧的瞪着抱着自己正在解衣裤的某王,心底诈惊,这男人不会被自己说的欲火焚烧了?
“这些传说中的姿势本王是很早很早就想亲自试验试验了,既然亲爱的瑜儿都说的这么传神,何不亲自指导指导为夫呢?”轩辕皓笑容满满,言辞温柔,未曾携带半分怒火。
沈静瑜只觉胸前一凉,怔了怔,苦笑道:“皓,别生气了,我是骗你的,谁让你告诉我你跟那皇后是青梅竹马了,你要知道现实社会里有那个青梅竹马会是纯洁的男女?话说你们两个没有搞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其实就算搞出了也没事,年少轻狂,有谁没犯过错啊,我不会介意的。”某女继续大言不惭的发表着,依然没有注意到某王那渐渐铁青的脸。
年少轻狂有谁没犯过错?对,有谁没犯过错呢?连这些对情爱动作都知道的某人是没有犯过错的吗?
答案是:逗他玩儿啊。
“皓,你怎么了?”沈静瑜扯住自己的裙子,眉头紧紧的皱成一个大大的川字,这男人真打算就这么法办了她?
“我跟皇后之间清白的比水还清,倒是你,今天如若不老实告诉为夫那狗屁动作是跟谁学的,明天我就让你下不了床。”
威胁,绝对的威胁,沈静瑜在心底狠狠的鄙视着某王的小气,扬起脖子,一副洗干净等你的姿态。
“不说是吧。那我们就看着办。”
一刻,惹得天边的月儿都羞涩的躲进了云层,厚厚的云遮挡了这天地间唯一的光,瞬间,天际暗沉,一片漆黑。
……
静谧的书房内,房门大敞,外厅中沾满了一屋子的军机大臣,一个个颔首低头的汇报着各地事宜,没有人敢多嘴,更没有敢问一问高高在上的辰王殿下为何书房内室有微微的呻吟声。
一个个低声交耳,本不是特别明显的呻吟突然间震了震,毫无嫌隙的送入众人的耳膜中,瞬间,满屋子更是鸦雀无声。
轩辕皓看完卷宗,提笔写下了两句,然后看向一个个眼神飘忽朝着内室偷瞄的大臣,冷不防的轻咳一声,“还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吗?”
“回禀王爷,今年入夏以来江南地区下了整整一个月的雨,这些事本是已经上报了皇上,皇上也批了赈灾款项,只是江南地带土匪肆虐,无论官府如何镇压都只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不待两日,他们又蠢蠢欲动了。”一大臣言。
“皇上的意思是让本王派兵护送?”轩辕皓道。
“皇上已经下了旨意,只是当初王爷还在江林地带,这事就先压下了,如今王爷回来,是不是应该——”
“你的意思是到现在赈灾所需的银子都还没运出京城?”轩辕皓挑了挑眉。
“这事因为、因为——”
“一群废物,还不马上去兵部调兵,就说本王同意了,还有加快行程,必须在半个月内把这些银子送到,沿途如若遇到山匪,尽可飞鸽传说到临近的兵营调兵,谁敢挡——”
“咳咳,痛死我了。”
这一次不再是轻声的呻吟,而是实实在在的声音,刹那间,满屋子再一次落针可闻。
“咳咳,轩辕皓,你丫的还真是来真的啊,痛死我了,要不是本小姐内力深厚,三天都甭想下地了,你丫的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啊,疼死我——”沈静瑜呛咳两声,目瞪口呆的瞪着眼前这一众清一色的异性生物,一个个正用看猴子耍戏的模样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那目光,毫无意外的是直接穿透人体的x光,里里外外将她看的清清楚楚,还自带出片功能。
轩辕皓目色不动的看着自家丫头那只穿一件单群,还映着微微红的亵衣,眉头一皱,大步上前,将人包裹在自己怀里,低下头,“看来昨晚还不够,否则你现在就应该乖乖的躺在床上了。”
沈静瑜狠狠瞪了一眼说的没心没肺的男人,又基于这么多陌生人在场,忍下了这口气,被他抱进了内室。
“你绝对是故意的,不然大清早的为什么让这么多人出现在这里?”沈静瑜嘟起小嘴,很是委屈。
轩辕皓皱眉,“我一开门他们就全都在外面,粹不及防的就被他们给逼着回了这里,这完全都是意外。”
“意外个屁,你就是报复我的那一个无心的玩笑。”声泪俱下,更是委屈。
轩辕皓半蹲下身子,嘴角微微上扬,“其实那些招式还真心不错,不妨那日外面再实践实践?”
“滚!”
这一声,不管是屋内,还是屋外,几乎无人敢说自己顺风耳没有听见,毕竟辰王妃这一声,声音之洪亮,气势之凌厉,回音之绕梁,重复交替,不想听到都真心觉得为难了自己的那一双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