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轩仔细一看,那手持金刀的男子,浓眉大眼,鼻梁坚挺,身材健硕,整个人虽在不停转换招式,却尽英雄气慨。
顿时让庭轩产生了似曾想识的感觉,一颗心在不停地上提,“会不会是他”?定睛一看隐约见到那人左边眉毛的额头的一处浅浅的疤痕,“真的是义兄赵天岳”,刺客生涯的历练,使得庭轩的直觉超常人数倍。八九年的光阴容貌虽有些许的变化,但他那眼神散发的坚毅却是不会变的。再一看他手金刀所施展出的刀法,正是庭轩所见过的“罗天九玄刀法”。
这时刀芒大盛,他此时的功力当然不能与九年前同日而语,想是已参适了二十七式罗天九玄刀法。
庭轩快要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真想大声喊一声“大哥”。
无论金色的刀芒多么凌厉,都无法突破那长鞭发出的青旋。
“师弟,你看这把‘毒龙蟒鞭’配合宁掌门的万象森罗八式果然名不虚传。不过那白衣男子的刀法也堪一绝。”站在庭轩身旁的司徒映月手握玄天映月剑的剑鞘,竟有跃跃欲试之意。要知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那是可欲不可求的事,映月真想与眼前的两位高手一争高下。
“毒龙蟒鞭!华山掌门!原来如此!赵大哥怎么与华山掌门动上手了?”庭轩暗暗为赵天岳捏了一把汗,恨不得马上为义接过这一阵。只因二人愈斗愈酣,如果助义兄一臂之力,宁掌门必受重伤,到那时以义兄的性格,即使胜了也不甘心。
庭轩静观战局准备饲机将二人分开。毒龙蟒鞭攻势愈来愈猛,渐渐压制住了赵天岳的刀芒。赵天岳亦是武学奇才,愈在逆境中愈能激发自身的潜能。
这时,他暴喝一声奋身而起,罗天九玄刀法中的一招“海底捞月”突破了长鞭的包围,整个人径直向小饮马池中飞去。
“哪里逃!”宁兰褚提鞭纵身追去。当赵天岳飞到饮马池中间的上空时,身体迅速急转凝聚全身的真气,将金刀顺势斜劈水面,一个巨大的水球被金刀剜起,正赶上宁兰褚飞身赶到。这蕴含着玄天真力的水球迎面朝着宁兰褚击去,一但击中他必受内伤不可。
眼看着这劲力十足的水球迎面击来,宁兰褚提起手中的长鞭,鞭身迅速旋转。当水球接近鞭锋时,那鞭锋这突然一分为三,连同暴发出的青芒一同击在水球上,巨大的水球骤然暴开,漫天的水珠如暴雨倾盆。这正是毒龙蟒鞭配合万象森罗八式厉害的杀招,才使得宁兰褚瞬间扭转了局面。
刹那间,赵天岳伴着漫天的水滴已欺身赶到了宁兰褚的身旁,展开近身攻击,这正是赵天岳的高明之处。他料定宁兰褚必定会奋力扬出长鞭击碎那水球,自己正好趁机与他近身相搏,他就依仗不了长鞭的优势了。
二人脚点池水,俱显绝顶轻功,游斗在池面,赵天岳一边展开罗天九玄刀法,一边时不时以左掌击向宁兰褚。
宁兰褚的鞭锋在外,索性将其掷了出去,以一双肉掌与赵天岳搏斗。他毕竟身为武林四大门派之一华山派的掌门,内功非同小可,虽被赵天岳的刀芒所压制着,却未露败迹,但却暗暗心惊:“眼前这年轻人,不但武艺超群,而且胆识过人,看来自己真要拼上全力了。”二人谁都不敢怠慢,展开生平绝艺奋力施为。
此时,只见青衫剑客队伍中跑出个女子,声嘶力竭地哭喊道:“你们俩个人都是我最亲的人,我不想任何一人受到伤害,再不停手,我就死给你们看?”
水面上激斗的二人根本无法听到她的喊声,即便是听到了,如果谁稍有松懈必被另一方所伤。
这时赵天岳右手提刀,左手推着刀背,正好被宁兰褚的双掌抵住,变成双方比拼内力的局面。起初二人还能仗着轻功踏在水面,渐渐地随着内力的损耗,俩人的双腿正慢慢沉下水中。
池边的那女子含泪看着渐渐沉下去的二人,道了一句:“好,是你们逼我死的!”顺手拔出背上的长剑引劲割去,马上鲜血狂喷。
人命关天,庭轩看到这一幕,纵身跃到那女子身边,趁她还未倒下,伸出手指激点护住心脉的大穴。鲜血还在狂喷,他运起太乙真气点到她颈部的穴道,真气导入血管强行止血。
动脉已被割断止血岂是易事,伊可馨已经跑来赶紧取出密制的“三七续命膏”,敷在了她脖颈伤处,立竿见影,血液顿时停止了喷涌,随后缠完绷带,血算是被止住了,即便如此,她也因失血过多而昏厥过去。
这时池面上比拼内的二人,大半身子都没在了池水中,还在慢慢地下沉。二人都势成骑虎,只要一方罢手,必被对方内力震死。
俩人咬紧牙关奋力将全身的内力凝聚在掌上,只见一个圆形的光圈在二人周身扩散开来,已将周身的池水逼向了四面八方。二人的身子已不再下沉,而是在慢慢地上升,奇怪的是他们的身体竟滴水未沾,想是内力已迸发到了极至。
二人的头顶开始渗出了白气,已经到了比拼内力的生死关头。
交战双方其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可能轻功不济都不敢冒然出手。
庭轩将那女子交给了也赶来的映月,看到池面的二人这样下去必会俩败俱伤。当前他最关心的还是义兄的安危,如贸然出手,华山掌门就性命难保了,这也非自己所愿。
一刹那想到了一个主意,他抽出青木剑,纵跃而起,双手举剑直劈而下,太极剑法中的一招“朝天一柱香”挥洒而出。只见青木剑引动出一波青色的光旋击向水面,顿时掀起一层层巨大的水幕,向正在池中央比拼内力的二人切去,只听轰然一声闷响,漫天炸起无数晶莹的水珠,转眼间如暴雨般倾盆而泻,打湿了围观众人的衣衫。
赵、宁二人被这劲力十足的水幕分开,身体在空中不停地旋转,最后分别落在小饮马池的两侧岸边。
这时所有的人都围到那引颈自刎的女子身边。刚落地的赵天岳也感到了这边的异样,一个健步赶了过来,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女子。她早已昏迷了过去,本就白皙的脸颊,由于失血过多,更显得没有血色了。
赵天岳不顾一切地从映月手中接过那女子的身子,撕心裂肺地喊道:“雨婷,为何这般轻生,只要你一句话,让我死都无怨言。”双目紧闭的雨婷气息微弱,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一旁的庭轩走到他身旁,温言道:“赵大哥不要激动,我二妹医术超群,这位姑娘定会没事的。”
赵天岳抬头凝视着沈庭轩,面前之人竟然认识自己,他是那么的面熟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妖人放下我女儿!”宁兰褚声到掌到。
悲痛欲绝的赵天岳好似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沉浸在伤痛中,真恨不得这一剑割得是自己的脖子,眼看宁兰褚的这一掌就要击到了他的后心上。
“砰”的一声,两掌相交,宁兰褚被震退了四五步,一个文弱的年轻人纹丝不动地站在他面前,正是刚才施剑将自己与赵天岳分开的那人。
“真是英雄出少年,想不到阁下的太乙五行拳有这般火候,就算是武当的掌门融善真人也不会超过这等功力。可惜!可惜!名门正派武当门人竟与魔教妖人为伍。”宁兰褚刚才与赵天岳比拼内力后已经消耗了不少真力,与庭轩对了这一掌后已是气喘吁吁了。
还没等庭轩答话,身旁的古子攀抢着道:“别以为你是华山掌门就倚老卖老,好没见识,看不出我家公子手中的青木剑,也是一派的宗主。”
刚才与赵天岳的一番生死搏斗,几乎耗尽了宁兰褚的大半功力,注意力当然有所下降,这时才注意到庭轩腰间的青城派掌门信物青木剑,一脸的疑惑,怎么青城派竟换了一位如此年轻的掌门人?
庭轩本是一个低调不爱出头的人,立即拱手道:“晚辈刚才多有冒犯,请宁前辈海涵。”
“废话少说,你若真是青城派掌门,白莲教的妖孽就在眼前,你看着办吧?众弟子准备除魔卫道!”宁兰诸怒道。
他话音刚落,华山众弟子纷纷拔出长剑将白莲教众人围在中间。白莲教众都看着赵天岳,没有他的命令,无人敢轻举妄动。
只见白莲教人群中走出一位白衣中年人,对着宁兰褚拱手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到了少林寺脚下,一切是非恩怨应由少林方丈行难大师定夺。”说得不卑不亢,这人正是白莲都的右护法孙达明。
“废话再多也没用,今天本座就灭了你们这帮妖孽!”宁兰褚说完又要举鞭动手。功力几乎消耗殆尽,这一举动存是打肿脸充胖子。
“宁前辈且听侄女一言,雨婷婷妹妹命在倾刻,双方还是就此罢手,赶紧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施治还有一线生机!”映月走到宁兰褚面前,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都注意到了她腰间的玄天映月剑,想到是人称“月映武当”的映月女侠。
宁兰褚曾与映月有一面之缘,听她这么说无非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己方还真不一定是这些白莲教人的对手,由其刚才说话的那白衣人孙达明功力也不俗,早就与自己交过手,动起手来,真要吃大亏,女儿的伤势是最重要的,对着映月点了点头赶紧看了看赵天岳怀中的爱女,一脸的怜惜,对赵天岳怒目而视。
原来华山与白莲教结怨已久。白莲教主赵人王当年是白虎堂堂主的时候,宁兰褚身为华山掌门的接班人,受大明朝庭之令围剿白莲教徒,正赶上赵人王妻子生下赵天岳难产而死。赵人王抱着刚下生的儿子寡不敌众四处逃亡,不想在途中厮杀时,宁兰褚一剑划到了赵天岳的额头上。由于那一剑是刺向赵人王的,余势划到了赵天岳的额头,所以未致命。赵人痛心不已,暗下决心必报此仇。他武功卓绝突围后,怕儿子跟着自己再有个三长两断的,就将小天岳寄养在一户农家,许重金要求农户改性赵,并将随身的宝刃匕首留给儿子做为信物。等赵天岳长到了少年时,就将他收为徒,之所以父子未相认,赵人王是想让儿子练功时心无杂念。他时常在赵天岳面前提起与华山派的大仇。去年赵天岳炼成“罗天九玄刀法”二十七式便独自一人上华山寻仇。
华山之险天下闻名,山势峻峭,壁立万丈,群峰秀挺,堪称雄伟奇险。赵天岳一人一刀攀腃在东面的朝阳峰,峰顶就是武林四大门派之一的华山派的所在。
朝阳峰顶群宇环峙,红墙碧瓦相映成浑,若大个华山派的院落好不气派!据说整个华山都是掌门宁兰褚的祖产。
院落东阁内一位面容清秀的女子十八九岁的年纪,一身水绿色的衣衫,细声细语的正在与一名小道姑坐在闰房中倾诉衷肠:“宇琳师姐你给我讲讲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吧?”
“雨婷!你还真是个大家闰秀,被你爹整天关在屋里面,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还不如我这个出家人。”宇琳随手拍了拍宁雨婷的手。
虽被女孩触碰到了手,宁雨婷还是缩了回去。粉脸微红,道:“师姐别这样,快给讲一讲江湖上的见闻?”
“害什么羞呢!咱倆都是女人,說到最让我们女孩子津津乐道的是江湖上风头正劲的人称‘月映武当’的映月女侠,武功盖世,风采绝论,我真是羡慕、嫉妒、狠。”听小道这番话,她似乎动了凡心,也想扬名立万。
“真有那么厉害?”宁雨婷也是名门女侠,心中豪气顿生,痴痴地望着窗外。
此时,突然听到外边一阵呼喊声:“戒备!有人闯山!”
“雨婷师妹!你听外面有状况,我们去看看热闹?”说完宇琳拉着宁雨婷的手跑出了屋外。
只见华山剑气堂前八名手持长剑的华山弟子正在围斗一名身材健硕手持金刀的白衣年轻男子。八名弟子都是华山掌门宁兰褚座下最得意的弟子,正结成了华山派绝学八绝剑阵,已将白衣男子困在其中。白衣男子那柄金刀在白光闪动的剑网中左突右击,甚是耀眼。
这时不断地有受伤的华山弟子从山下赶上来,有人嘴里骂道:“好歹毒的小贼,好快的拳脚!”看来这些弟子都是那白衣男子在闯山被打伤的,而且他是手下留情了,如若用上了兵刃这些人早就身首异处了。
这时听见被困在剑网中的白衣男子大喝一声,接下来又听到一阵叮叮当当之声,正是罗天九玄刀法中绝招“夜战八方旋风斩”。八名华山剑手纷纷腿部中刀倒地,手中的长剑都被金刀斩成了两段,足见这白衣男子不仅刀法精纯,而且内力之强已完全不和他的实际年龄相符。
“好霸道的刀法!”一旁观战的宁雨婷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心想这八绝剑阵就算父亲想破也得大费周章,想不到这男子的刀法这般凌厉,一个怪招就给破了。
白衣男子循着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宁雨婷。宁雨婷的心仿佛被那炽热的目光穿透了一般,羞红了脸不敢抬头再多看一眼。
“我赵天岳今天专程找宁兰褚了结一段恩怨,与旁人无关。”赵天岳豪气干云,言下之意不相干的人不要挡路。
“大胆狂徒竟敢直呼掌门人的名讳!”华山弟子道。
“小辈休要猖狂,看剑!”声到剑到,只见一位青衫老道跃起,一招“白虹贯日”直取赵天岳的咽喉。
这道人是华山掌门宁兰褚的师兄兰贤道长。为华山脚下清虚观的住持。他对华山掌门的不传绝学《万相森罗八式》寄予已久,趁宁兰褚不在就带着女弟子宇琳来一探究竟,没想到竟碰到赵天岳寻仇,看着他破了八绝剑阵,自己正可一显身手收伏他。
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这招“白虹贯日”,赵天岳并没有用刀搁挡,微一侧身一招“上步崩刀”,马上就扭转了劣势。
赵天岳知道华山掌门不是道士,说道:“在下只与宁兰褚了结恩怨,请前辈不要插手此事?”看在对方年长的份上,赵天岳还是想先礼后兵。
“大言不惭!”兰贤举剑又与赵天岳斗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