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轩未看到映月、师父和大师伯,向融智问起。
融智面色沉重,温言道:“孩子,你师父已不在人世了。今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好你师姐映月。”
庭轩听到这噩耗,头如被重击了一般。“这怎么可能,师父武功那么高不会死的!”如疯了般纵向紫霄殿方向,来到殿前,见已经布好了灵堂。两个灵位牌上写着“司徒乾”和“司徒剑南”。
庭轩跪倒在面前泪如雨下,“又一位最亲近的人离我而去,这是为什么?老天为何这般对我,是谁害了师父,我一定要报仇。我真得要报仇吗?可我已发过誓不再伤人性命!”他跪在灵前,内心纠结着。为了不再害人性命,连家门的血海深仇都不报了,这世道弱肉强食,坏人必须得到应有的处罚。
想着想着,他想到了映月,喊了一声:“师姐!你在哪?”一连喊了好几声应无人应答。
这时融智已赶了过来,看到双眼红肿的庭轩,安慰道:“轩儿,东南倭患又起,映月十天前寻你无果已经应戚将军之邀抗倭去了。你师父一直有个愿望,就是想回一趟浙江老家的神锋山庄。所以映月就将师弟和老庄主的遗骨火化,来日送到浙江老家安葬。她深知你定会化险为夷。所以未撤这灵堂,等你再拜祭一次师父。”
庭轩听到这些话,大为感动,已是欲哭无泪,猛地一惊,道:“二师伯,我离开这里的时候,是不是严世卓害了我师父?”
“就是那奸贼毒计的陷害。你大师伯也身受重伤。自从那天你消失到现在已经半月有余。”武当派的变故已让融智心痛不已。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激励庭轩的斗志,练好武功为师报仇。
“都过了半个月?二师伯我要马上找到师姐,不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说完庭轩就要动身下山。
他怀着急切的心情顾不上与众人道别,几个起落就来到了东天门。突然眼前黑影一闪,竟有外人闯入武当。他马上纵身追去,快要追近时,看到那人身体好熟悉,好像是…只见那人掷了一件暗器袭来,轻飘飘地白色物体。庭轩顺手一操,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融智亲启”。庭轩停止了追赶,赶紧返回了武当大殿,将书信呈给了二师伯。
融智用剑挑开书信见无毒气,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大致写道:“蒙古部落的‘把汉那吉’不满‘俺答’投降大明。严世卓在这次上武当之前,以国师的身份向嘉靖献计,用‘把汉那吉’换依附于‘俺答’的白莲教首赵人王,从而消除大明的心腹大患。皇上欣然答应此事,派使臣随同严世卓到鞑靼办理此玿。到了鞑靼严世卓串通白莲教的左互法刘晦光设计杀害了赵人王。
白莲教教众遍布天下,在下已打探出白莲教的少主赵天岳和右互护法孙达明已前往北京行刺皇上,不日将到达。如果嘉靖遇刺天下必大乱,苍生受难,特送信一封,事情紧急,望武当速派人前去阻止。”
融智看了一遍信就将其交给了赶来的震元道长,道:“震元道兄,您看这信上说得是否属实?”毕竟掌门师兄重伤卧床,这里与自己平辈论交的也只有震元和李时珍。这事关乎到天下苍生,必须与同道中人共同商议。
震元看了一眼表情凝重的融智,感到事关重大,接过信看了一遍道:“贫道在赶往武当山的途中也听说,白莲教被朝庭联合鞑靼所颠覆。嘉靖那老儿昏庸之极,但要是被人宰了,势必会天下大乱。我们尽快派人去营救。可是武当山离京城那么远,现在去怕是来不及了?”
融智捋了捋胡须,看了一眼庭轩道:“为今之计只有让庭轩施展轻功迅速赶往京城阻止方可。”
震元点了点头,道:“融智道兄高见!”拍了拍庭轩的肩膀,又道:“孩子,此事关系到国家苍生的安危,你一定要赶往京城设法保护皇上的安全。”
庭轩本就与嘉靖有血海深仇,这次恩师被害,与朝庭也有莫大的关系,已恨及了嘉靖皇帝,恨不得他早点死,此时最想做的事就是与师姐团聚,过上安稳的日子。那封信自己看了一遍,已知道正是义兄赵天岳去行刺嘉靖,说不定还要与义兄兵戎相见,着实让自己难以抉择。
这时只见李时珍缓步走了过来,朝着殿外自言自语道:“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面对抉择难以取舍,从大道顺其自然一切迎刃面解。”这话似乎是对庭轩说,让人听得似懂非懂,可这正是庭当前内心的写照。庭轩恍然大悟道:“多谢李神医提点!”又对着震元和融智拱手道:“孩儿,这就赶往京城办理此事。”二老嘉许地点了点头。
“沈大哥等等我,我也要随你一同去京城?”由于刚才一转眼就不见了沈庭轩,伊可馨非常着急,来到殿上刚从旁听到庭轩要去京城的消息,不作细想此话就冲口而出,无论如何也要与沈大哥在一起。
刚才庭轩从池中飞出,看到伊可馨在池边一直等候自己近半个月,大为感动。但自己心里只有师姐一人,再也容不下其她的女人了,实在不想这位如此美丽可爱的妹子在情感中煎熬。刚要开口拒绝,只听李时珍对伊可馨道:“京城距此万里之遥,可不是游山玩水,普天之下也只有那小子能在两日之内到达,我看你就别凑这热闹了。”
听到师叔这样说,伊可馨也只能打消了随沈庭轩前往京城的念头了。深情地望着庭轩道:“沈大哥,多保重!”
庭轩心情非常低落,勉强地笑了笑,又点了一下头,拜别众人赶往京城。
十堰至北京途经多省,庭轩展开凌云踪轻功,大步纵跃,体内的太乙真气纯厚绵长,此时虽运功疾行,脸上确未见丝毫紫气。正是因为他在八卦池中的太极幻境中领悟到了阴阳诀的真谛整个人已经脱胎换骨。时至深秋,沿途刮起西北风。太乙真气在体内流转,他愈是快速纵跃,愈是感觉身体轻飘,简直有点享受这种感觉,渐渐地身体竟似飘了起来,尤如御风飞行一般。庭轩内心激动不已,这难道就是天人合一境界的妙用。如此这般,他竟在第二日黄昏之前赶到了北京城。
北京的天桥热闹非凡,记得庭轩九岁那年,家人蒙难来京城告御状,就到过此地,却未留下美好的记忆。这次抵京,也是有要事在身,他找了一家普通的客栈要了间客房住下,吃了晚饭后盘坐在床上运功打坐。虽然这两日不停狂奔他却未感到太多的疲惫。体内的太乙真气奔流如洪,更胜往昔,心想白莲教的人还未行刺皇上,否则京城不会这般平静。如果他们今晚动手,也必在半夜时分。所以自己先休息两个时辰,再到紫禁城一探究竟。
打坐调息完毕后,让庭轩感到神清气爽,缓步走出了客栈。好冷的天,北风嗖嗖地吹,入冬北京城的夜晚,寒气袭人。他稍一集中精神,体内的太乙真气已将严寒驱走,迎着北风向紫禁城方向纵去。
不一会他就来到了午门前,没听见城内有异常的动静,来前已经打听到皇帝居住在乾清宫。李时珍曾在皇宫中做过御医,简单绘了一幅皇宫的地形图。他轻飘飘地跃过午门,身在空中向下俯看,见皇城戒备森严,锦衣卫十步一岗,而且还布有暗哨,竟以奇门遁甲的方位布置。幸亏自己领悟了太极阴阳诀,太乙修真感应诀的内功也达到了最高境界天人合一。身形完全隐藏在了黑暗中,才没有被发现。怪不得早就听说无数到皇宫盗宝的江湖豪客都深陷其中,暗暗为义兄赵天岳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