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突然一声巨大的声响传来,我们快速的朝着那个方向看去,那里正是红云最密集、也是最集中的地方,几乎是在我们转过头的瞬间,隔着极远的距离那一道冲天而起的白色光柱将远处那片原本漆黑寂静的天空登时照亮,就连我们这边也是一片耀眼的白色。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身旁的灵儿,她却呆呆愣愣的看着火光半天都是那样一个表情愣在当场。
“喂…喂!跟你说话你怎么了?”我再次问道。
“啊?什么?”灵儿忽然惊讶的看着我。看见他这幅模样不由得我也一阵担心,难道这小丫头被吓到了:“没事吧?”
“没事,我…我就是被眼前这诡异的景象给惊到了,要说我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天象呢。”灵儿的脸上似乎有些担心,还有些迟疑不定,但是明显她是真的在害怕,大概是女人天生就缺少安全感吧。
回过头来,地上白飞和施愚早已经被吓的有些神志不清,白飞紧紧的将施愚搂在怀里,颤抖着牙关不由自主的喊道:“我能感受到,都死了…都死了……”
“什么都死了?”我急忙问道。
“他们都死了……!”白飞不停的喊着这句话,不住的发抖,我明显看见打入他们体内的护身符又闪了几下上面的光泽已经黯淡了不少了,急忙又打进去几道给他们体内,顿时他们这才克制住了惊恐。
等到他们两个完全平息已经是后半夜的事情了,拿出怀表一看,一点五十分整,按说这个时辰正是鬼门关大开万鬼此刻正在四处飘荡的时刻,此刻不管在哪里都应该已经站满了鬼才对啊,可是周围明明连阴气都很少几乎没有,比我们刚来这里的时候感觉还要少。
难道白飞他们口中的那个
“他们”就是鬼?可是这么多成千上万的鬼魂怎么可能全部死光呢?一时间我根本理不出头绪来,想想算卦先生临走给我的那句口诀,十月初一,阴鬼过关,过的不是鬼门关,那又是什么关呢?
如果死了这么多的鬼,那难道是说是这些群鬼要过的难关吗?我现在越发的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我赶紧停止下来自己的胡思乱想,毕竟我这想的也太过于骇人了,趁着白飞他们此刻安静,我赶忙对他们说起了正事:“现在你们想不想把身上这些罪名全部洗掉,要知道你们现在全部都是横死的鬼魂,入了地府是要进枉死城的,丰都的枉死城里像你们这样自杀或者横死的鬼进去就再也不能出来了,几乎就等于是说你们以后都不可能超生投胎了。”
“什么……”听完我们的话施愚立马又抽泣起来,女孩子家的毕竟都是脆弱的,一辈子变作孤魂野鬼待在地府听着也确实有些渗人。
“所以,现在你们最好配合我们帮你们洗脱身上的冤屈然后了了自杀前的心愿和怨气,我们再帮你们一纸祈文送到地下,这样才能开罪的。”一听我说有希望,白飞他们当即点点头,我告诉他们按着我们的方法做给家人托梦,然后让他们安心的在这里等。
“你们在墓穴里有没有觉得身子底下有些不舒服?”灵儿问道。
“有啊,后背不知道为什么随时随地就好像刀割一样的疼,还老是想睡觉……”施愚一脸迷茫,不明所以。
“因为有人在你们的棺材里动手脚。”灵儿说完,快速的从地面上抓起一把枯草迅速折成两个草人扎好,然后贴上黄符扎上银针,找了个地方埋了。
“好了,这个草人暂时能帮你们七天,我们尽量在七天之内解决这件事,然后让你们的家人为你们起棺迁葬。”直到两鬼缓缓的消失之后我和灵儿摇头一叹,又是一对可怜的苦命鸳鸯,老天总是让有情人不能功成,两下分离。
灵儿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的看了我一眼,弄得我莫名其妙。
“嘻嘻,饿了吧?”
“嗯,饿了……”
“好吧,吃完了这一顿咱们去解决三家县的事情,然后我很想去刚才发生异变的那个方向看看呢,到时候你跟不跟我去啊?”我自然而然的点点头,似乎现在没有了这个丫头还有点不习惯了呢,渐渐地已经开始习惯了吃她烤的肉,那样的味道真的很特别,而且今天才是十月初一,距离十一月二十还有四十九天,因为算卦先生的批语我几乎已经确定了师父他们没事,干完这些事情我们往东南走去棋盘山,应该也就能见到师父他们了吧。
一想到这里我竟然已经有些想师父了,师父也会唠叨个没完,我们还整天挨师父的骂,但是说白了我这就是贱骨头,一天不挨骂还心慌的很。
大半夜的去打猎,我倒是没有什么好怕的,灵儿也不是被吓大的,可是她偏偏不跟我一起去,非要自己去找猎物,这让我很是不解,难道这小丫头逞能都逞到这个份上了?
不过想想她也是从小和那些脏东西打交道的又怎么会害怕呢?并且以她的身手我也太低估她的能力了。
由于露气实在太大我们这一夜根本就没能休息,点了一大堆火中途还灭了几次,不过勉强的坚持到天亮至少衣服还是干的。
慢慢悠悠的一边欣赏着路上的风景我们不紧不慢的往三家县走去,已是深秋的时段,路旁的绿叶早已经变成了黄叶,甚至还多了不少光秃秃的的树枝,唯有地面上片片枯叶整齐的躺在地上。
眼前的景象虽然苍凉但是却也很美,但是谁知道这美景里会透露出什么样的危险呢?
就像我和师父几天前的失散,一切都是那么平常多么正常的事情啊?我们只不过是赶路而已,却忽然就遇到了埋伏,遇见了仇家,说起那个仇家,我却又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师父也从来不告诉我们这些,想想也真是无可奈何。
三家县是个还算繁华的小县城,说不上多大,但是人还是不少的,早上赶早集出来卖菜的倒是挺多,街上摆的无疑就是茶摊、布摊什么的,连个说书的、杂耍的都没有,这也恰好说明了这里的贫富情况,只够温饱,实际上和大多数繁华的县城还是差得很远的。
穿过巡警把守的城门,我们朝着原本就探好了路的施家走去,两个儿子身上竞争激烈,当父亲的就会出现偏爱,但是哪里有父母不疼爱女儿的呢?
这就是灵儿要我跟他先去施家的原因,仔细想想也是,我还真说不过这个小丫头。
“你们是干什么的?”碰巧我们经过的地方正好上次施家那个管家正在站在门口吩咐着下人。
“麻烦你去告诉你们老爷,就说我们昨天晚上赶路,半夜接到你们家小姐托梦,让我们来到施府有事,麻烦您去告诉你们家小姐的父亲一声。”这个管家正是上次我们给让道的时候对着我们见礼的那位,看起来应该是个好说话的主儿,果然,他仔细打量了我们几眼,就进去通报去了。
果然他这进去没多久,顿时我们那天看见的那个身穿蓝缎子的消瘦老爷快步从府内出来,就把我们迎进了奉客厅,临进门灵儿还不忘对我抛了个白眼证明他的聪明,的确,这小丫头玩起机灵劲儿来还真是不输于我们的。
一进来施家,施老爷立即脸上就变了一番颜色,他此刻一脸震惊的看着我们:“真的是愚儿托梦让你们过来的?”看着我们都没有吭声,施老爷叹了口气顿时老泪纵横,抽泣道:“唉,我那女儿死的冤啊,本来对于她的事我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结果她昨天晚上也托梦给我了,说她不是这么死的,还说害他的人是钱家,我以为只是个梦境,结果最后她说今天早上会有人来找我,我本来就觉得荒唐的事情这晚上竟然就应验了。我在下面喝了口茶把从白飞和施愚口中知道的和自己的猜测全都告诉了施老爷,施老爷猛拍大腿叫道:“你们跟我到后堂去见老太爷,这件事情咱们必须得查个清楚,害死我愚儿的人不能就这么让他算了。”跟着施老爷气呼呼的来到后堂,一个还扎着辫子一头雪白银丝年龄已经极大的老者正缓缓的坐在床榻上口中念着佛经,他这间房子在这府里并算不上太好的,反而应该算是极差的条件了,四周供着不少的佛像,施老爷缓缓的摇头道:“我祖父,已经九十三岁了,原本愚儿生前是他最疼的孙女,谁知道……唉,老太爷这往生经文就是给愚儿念的。”他这么说一时半刻的我们也不好打扰,顺着走廊出来我就不由自主的开始看起这府中的风水,这也是跟着师父早就养成的习惯了,每到一个地方歇脚或者逗留,哪怕只是片刻,我都会闲的无聊看看周围的风水。
一路转来我是越转越觉得蹊跷,四周的假山、盆景都有些被移动过的痕迹,甚至我还在一旁的窗台下面找到了妇女出红用的布片,这都是极阴极其污秽的东西,整个府中很多地方的摆设都移动过,仔细一看竟然是稍微的给这施府的风水运行添加了阻碍,一个地方阻碍自然不太要紧,要命的是一个府中多处阻碍的风水还有不少污秽的破除风水的出红布片,这就有些可疑了。
娘的,那个妖道竟然把手已经都伸到施家来了,照这样看,白家应该他也不会放过吧,手脚还真利落,晚上开坛仔细查查,实在不行找点岔子,看看这个混蛋究竟是个什么道行,也好试试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