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公主脸颊上是什么?”阿古莫多略带吃惊的声音传进了利罗式的耳中。
利罗式眼眸微眯,双目聚神的看向百熠公主的脸颊。只见百熠公主的脸颊上星星点点布满了红色的出血点。阿古莫多拿着软布轻轻一擦,竟然染上软布斑斑的血色。
“大夫,您快来看看公主。”阿古莫多惊慌的回头看向普布巴。
普布巴急忙往前走了几步,当看到百熠公主的脸时,骤然站住不动。
利罗式看着站在身旁目瞪口呆的普布巴,心中有些急躁,用手推了他一把:“你愣什么?还不快去看看。”
普布巴脸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咳咳的清着喉咙,说话带着些许的结巴:“呃,你先替王妃将脸部清洗干净,我,我去拿药箱。”说着拉着一旁的利罗式疾步走出了内堂。
一出内堂,普布巴立即向利罗式抱拳施礼,低声说道:“特使大人,王妃的时疾恐怕已无药可治了。”
利罗式看着心神慌乱的普布巴,小声的问道:“你为何如此说?”
普布巴指了指内堂,接着小声说道:“王妃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出血点,这,这可是瘟疫的前兆啊。再过几日,她的五脏六腑都会由内而外逐渐溃烂,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也回天无力了。”
“瘟疫?”利罗式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普布巴:“不是时疾吗,怎么突然就变成瘟疫了?你是不是诊治错了?”
“属下行医数十年,怎么会诊治错呢?”普布巴一脸的严肃认真,他接着说道:“本来时疾症处理不及时就会发展成瘟疫。我们还是慎重为上,将王妃的寝室与其他人隔离开吧,免得瘟疫肆虐,再传染了其他人。”
利罗式还是心中不信,他回头对着内廷医官说道:“有劳你再进内堂替王妃诊治一下。”
内廷医官摆摆手,眼眸瞟着普布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他都已经确诊是瘟疫了,属下还进去做什么?”
利罗式眼眸中露出一丝凶狠的神色:“她可是我们吐蕃的王妃,你怎能如此怠慢?快去。”说着伸手抓过内廷医官推进内堂。
普布巴看着利罗式,轻声说道:“特使大人如此小心行事也是应该的。可是属下还是要提醒特使大人一句,如果确诊王妃得了瘟疫,您还是要早做打算啊。”
利罗式听着普布巴的话,眉头不由紧皱,心中一片茫然。
片刻功夫,内廷医官从内堂退了出来,对着利罗式慌忙躬身施礼:“特使大人,属下与普布巴的意见是一样的。瘟疫这种病,向来无药可治,只能听天由命。能不能熬过去就要看王妃的造化了。”
利罗式握紧拳头,喃喃自问道:“我该如何是好啊?”
内廷医官一脸的无奈,压低了声音:“特使大人,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诊治完了,属下这就回去了。”
利罗式眼眸一凛,声音透出狠戾:“此事不准泄漏半点儿风声,你要是……”
内廷医官慌忙跪倒在地上对着利罗式不住的叩首:“特使大人,您放心,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属下打死都不会说的。”
普布巴也上前一步跪在利罗式的面前,低声说道:“特使大人,我们一定以您马首是瞻,这件事,我们全都听特使大人的吩咐。”
“是是,一切都听特使大人的吩咐行事。”内廷医官不住的附和着。
利罗式看着跪在地上的两名大夫,出声询问:“既然已经知道是瘟疫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特使大人,先将王妃的寝室隔离,一则防止瘟疫传染,二则防止消息泄露。这样一切就可以在特使大人的掌控之中了。”普布巴小声的说着。
利罗式点点头,看向内廷医官,低声嘱咐道:“你先回去吧。王室那边要是有什么异动,你要速速告知我。”
“是是,属下明白。”内廷医官应诺着颤巍巍的离开了。
利罗式又看向普布巴示意他起身,然后看着内堂,招手叫来一个吐蕃士兵低声吩咐:“封禁这里,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尤其是王妃的贴身婢女。”
“是,特使大人。”吐蕃士兵躬身领命而去。
普布巴对着利罗式再次躬身施礼:“特使大人,属下去给王妃煎制汤药,这表面的功夫总还是要做做的。”说着慢慢躬身离去。
利罗式封禁了百熠公主的寝室,除了每日的饮食、汤药照常安排之外,几乎断绝了其一切与外界的联系。他每日都会询问百熠公主的病情,普布巴将百熠公主的病情事无巨细的讲给他听,每次听完,他心头的希望就破灭一次。
转眼间使团在驿馆中已经呆了八天,吐蕃王室也派来内廷侍卫前来问询情况。
当内廷侍卫看到百熠公主的情况后,不由的掩鼻皱眉:“这病的可不轻啊?”
利罗式忙躬身施礼回答:“可不是吗?王妃此次得病来势凶猛,我也是担忧这疫病传入城中,才一直驻扎在驿馆中。本想等着王妃的病情稍好,再进城复命的。可是……”说着他面露为难之色,叹着气止住了话语。
“王妃?”内廷侍卫冷笑了一声:“特使大人,你这样称呼南诏的公主不妥吧?”
利罗式微微一愣,反问道:“百熠公主不就是赤德松赞王子的妃子吗,我这样称呼她不对吗?”
内廷侍卫摆摆手,一脸的嫌弃:“她还没有入我吐蕃王室,还未嫁给赤德松赞王子,如何就算是王妃了?”
利罗式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似乎觉察出了什么,微微躬身小声的问道:“还请侍卫大人给利罗式指点迷津啊?”
内廷侍卫微微一笑,探身到利罗式身旁,低声说道:“南诏公主嫁入我吐蕃,是要为我吐蕃王室延绵子嗣的。可如今公主身体不适,也就不宜此时嫁入我吐蕃了。”
“不宜此时出嫁?那要等到何时再嫁入我吐蕃啊?”利罗式心中仍是不甚明了,喃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