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班时已经是凌晨三点,申特请大家一起吃宵夜,就近找了一家潮汕砂锅粥店,并没有想象中的萧条,至少坐了十几台的客人。
他们找了一张圆桌,申特让阿笙点菜,阿笙把菜单推给顾祁和曲儿,结果两个人看着菜单也能吵起来,最后是怀君封主动承担起点菜大任。
一桌子不是甜的就是辣的,基本没有正常口味,正好,他们队也没有正常人。
两个女人爱吃辣的,剩下的男人都爱吃甜的,多奇葩。
阿笙和乔谨则坐在对面,没有必要时,两个人就像不认识,一句话都不说,曲儿好奇起来,“哎,最近怎么不见你们两个拌嘴,握手言和了?”
“我懒得和他吵,挺大个一老爷们,整天跟我叽歪。”
乔谨则抬头瞥了阿笙一眼,笑了笑,“你喜欢我跟你吵我也可以跟你吵,不用现在这副不开心的样子,好像我冷落你了一样。”
阿笙哼了两声,“谢谢你冷落我啊,少挨多少损。”
申特嘴角叼着烟,把烟盒扔到乔谨则面前,没有重大案件是很好,但上头总安排扫黄也不好,扫黄多累啊,东奔西走不说还不能睡觉,重点是没劲,这会他显得有些疲惫,不太想说话。
明天不上班,顾祁叫了几瓶啤酒,申特也没什么兴致的样子,转头跟乔谨则聊起生活上的事,旁边几个人都在竖着耳朵听,对于美男子和美男子的八卦,听众朋友们通常格外热心。
要不是阿笙知道乔谨则是直的,真要以为他跟申特是一对,这两人的对话就跟过了八百年的老夫妻似的,什么胃疼,胃疼你就少吃一点硬的东西,什么睡眠不好,睡眠不好记得睡前喝温牛奶,改天来我给你按一下头,诸如此类。
阿笙无聊的四处张望,在身后看到最角落的一桌人有些眼熟,从桌子下面掏出手机给乔谨则发信息:我后面最后一桌,你姐。
乔谨则顺着阿笙的肩头望过去,果然看到他姐,不过不是亲姐,是她姐姐的闺蜜禾嫣。
禾嫣一行四人,两男两女,相谈甚欢,乔谨则跟申特说了一声,起身去那一桌跟禾嫣打招呼,许久不见回来,阿笙回头去看,那厮竟然就坐下了!
坐!下!了!
并且坐的很稳,已经端起酒杯眉开眼笑的跟大家聊嗨了!这是阿笙第一次看到他以一个正常男人的交际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真是有些不可思议,她以为乔谨则就是天生那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跟谁都翩翩有礼,对谁都不冷不热。
原来并不是。他在那说着说着手腕就搭在了禾嫣的肩膀上,一桌人的笑声传过来,连顾祁他们都跟着看过去,然后嘀嘀咕咕的讨论着那个女人和乔谨则的关系。
“那女的是乔谨则以前的女朋友。”申特喝着啤酒突然横插一句。
桌上一片哗然,大家纷纷看过去,曲儿有点兴奋,“前女友这么漂亮,现在肯定嫁人了吧,一脸贵妇范儿!”
顾祁:“是真好看,看起来跟他挺配的,不过这关系略乱啊,哪有人跟前女友偶遇还能勾肩搭背聊的这么开心的……”
怀君封:“我们还不要在背后议论别人感情的事了,不是太礼貌。”
申特:“他不会介意的,你们问他也会很大方的说,这个女的算是他初恋……”
阿笙呵呵冷笑两声,“别提初恋,初恋太恐怖了,前几天刚差点被别人初恋弄死的我,麻烦你们体谅一下。”
“少神经了你。”申特嘲讽,“谁初恋有沈沉初恋那么不靠谱啊?因为搞不上对象又没胸就折腾别的女人,谨则这个前女友人超Nice,和谨则姐姐是闺蜜,绝对的青梅竹马,那会儿就是谨则太混蛋,给人甩了,结果谨则的儿子都这么大了,那女的到现在都没再找对象,一直一个人过着,过得还挺好,风生水起的,跟谨则的关系也不错。”
曲儿有点惋惜,“怪可惜的,那现在乔男神不是没老婆,怎么不复合啊,看着挺般配的。”
“般配吗?”阿笙撕开一块面饼塞进嘴里,“那女的肯定比乔谨则大好几岁,男人嘛,年轻的时候喜欢比自己大的,老了就喜欢比自己嫩的。”
“哎我嫩啊!”曲儿眼睛顿时一亮,“我芳龄18!”
顾祁一口啤酒全喷在她脸上,“你要脸吗你?”
两个人就这么在酒桌上又撕了起来,打断了大家对乔谨则的谈论,这之后的半小时,乔谨则一直没回来坐,直到禾嫣他们打算结账离开,乔谨则跟他们一起走过来,跟申特打了一声招呼,拎着禾嫣的手提袋把人送出门。
阿笙认得那个咖啡色的手袋,就是她买手链的那个夜里陪他一起选的。
感情这是对旧爱念念不忘啊……
不知是不是大家都太累了,饭局散时大家都不是太有精神,连顾祁和曲儿都吵累了,君封发过两次信息后就一直默不作声,申特出门接了一个电话,回来后脸色更不好看,大概是发了火,眉头一直皱着。
乔谨则一直发微信,时不时的发语音,听出来是跟刚刚离开的禾嫣联络,阿笙一直抱着肩默默的看着众生百相,像上帝一样。
人与人之间的亲密永远有一个度,谁都无法毫无隔阂的与另一个人贴近,这些在几年时间里与她同生共死的兄弟姐妹,亦是有很多故事她无法看懂的,他们不说,她也不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与人分享的秘密。
比如。
***
比如散场后大家各自回家,阿笙和乔谨则分别上了两辆出租车,一辆向南一辆向北,最后却停在同一个地方,乔谨则家附近的24小时便利店。
阿笙站在路边等他,乔谨则进去买了东西,然后两个人一起回他的公寓。
阿笙先去洗澡,出来后看到乔谨则还在那里发微信,上去一把按住手机屏幕,“怎么着?要旧情复燃啊?用不用我给你们倒地方啊?”
“不用。”乔谨则抬头笑笑,“可以去她家里。”
“想挨揍吗?”
乔谨则随意地将手机往chuang上一扔,解开衬衣去浴室,“你怎么能确定我是真的打不过你,而不是故意让着你呢?”
“我不确定啊。”她厚着脸皮回答,“我就赌你不敢动手打我,赌你一定会让着我!”
乔谨则摇摇头,把她当作小孩子看待。
房间里很暖,乔谨则是个细心的人,每次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把房间空调打开,chuang头也会倒上两杯水,避/孕/套和纸巾会摆在chuang头,一切都十分有条理。
阿笙拆开避/孕/套的包装盒,拿出来一只放在手心里翻来覆去的看,他还懂得情趣,会特地买来这种有颜色带香气的套套,真的是跟聂京远有着天差地别,那个男人,就连接吻也会抱着她撞翻桌子打翻杯子弄得一塌糊涂,他会让阿笙一瞬间燃烧澎湃,而乔谨则,却不动声色就可以将她收服。
乔谨则没吹头发就出来了,抱起阿笙时,身上还有水珠,不管不顾的就吻了起来,很突然的,就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阿笙吓一跳,在他肩头捶了一拳,“你干嘛!我可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不玩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让你专心点……”他拉起被子把阿笙卷起来伏在自己胸口。
“我不专心吗?”
“你说呢?”
阿笙嘟起嘴巴趴在他的锁骨上,“我这不是吃醋了吗?这都凌晨五点了,你还跟你的旧爱发微信,致我于何地啊,就是死灰复燃也甭当着我的面,好歹我也是一女的,女人都是自私的,你不知道吗?是我的你给我放那,不是我的,我看上了,你最好也别动。”
乔谨则张开手指温柔的捋顺着她的长发,时不时的在她耳朵上停顿一下,捏一捏,“你吃醋的点不太对,我跟禾嫣现在只是朋友关系,不会有你想的那些事,如果有,不用等今天,我们都不是小孩子,已经过了因为感情而矫情的年纪,能在一起,大家都不会浪费时间。”
“为什么不能在一起?”阿笙不明白,“她不爱你了吗?”
“爱。”他回答得干脆,仿佛从不曾质疑那个人对自己的感情。
“那你不爱她了?”
“不爱了,爱的话怎么会分开。”他直截了当的回答,“我以前就是很迷恋姐姐那类型的女人,她对我很照顾,比我成熟懂得比我多,会包容我谦让我处处引导我,当时很喜欢很迷恋她,后来知道她跟我姐一起瞒着我的身世,我很生气,一气之下就说了很伤人的话也跟她分手了,直到去年我才知道,当时她怀孕了,我在20出头的时候就差一点当爸爸,不过孩子没有留,我好多年都没再见过她,再见面的时候,我已经和我后来的太太结婚,对她也没有半点当年的感情。”
“你还是不够爱她,真是爱到不行,不会介意她骗你,也不会在几年时间里把人忘记,很多人一辈子就只爱着一个人。”
“谁知道呢……我小的时候挺混的,很不是东西,比现在申特还要像痞子三分。”
阿笙幻想了一下乔谨则小时候那一副吊儿郎当的小霸王模样,怎么也无法跟他现在的优雅从容联系在一起。
乔谨则关上落地台灯,把阿笙塞回被子里准备睡觉,阿笙很纳闷的敲他的手臂,“提完前女友突然硬不起来,你现任小情儿可有想法了啊……”
“是吗?那我要不要跟你谈谈我的想法?”
“??”
“昨天中午鹤鸣酒家送来的鲍鱼捞饭是你自己点的吗?今天中午绮云四季送来的龙虾面是你自己点的吗?还有周一下午你从外面带回来的那束丑掉渣的向日葵,是你自己买的吗?”
阿笙直着脖子琢磨半天,说,“那……有人送,我还自己花钱买,我傻啊?”
“你缺这份东西可以跟我开口。”
“我不缺。”
“你不缺就应该知道如何拒绝。”
阿笙不服气了,刚想说我是拒绝了啊,人硬送我有什么办法啊,我还能难为送餐送花的人吗?转念一想,自己干嘛做了亏心事一样,理直气壮的吼回去,“你谁啊你!我为嘛要拒绝!我想收就收!你是我老公吗!”
乔谨则不再反驳了,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自己确实管得宽泛些,不过是周末情/人的关系,他拍拍阿笙的背给她顺顺气,将人搂进怀里亲了两口,“好了,别因为这种小事生气,睡吧,我累了。”
“你的意思是我在无理取闹了?”阿笙干脆掀开被子坐起来跟他对峙,乔谨则无奈的捏着眉心,“你现在躺下就不算,再计较下去就算你无理取闹。”
“我不躺!我就是无理取闹的人!你今天第一天知道我不讲理吗?打小我就这副德行,你受不了拉倒,有人受得了!”她说着就掀开被子下chuang,身上套着乔谨则的大睡衣宽松得直晃荡,抱起自己的衣服就打开门往客厅走。
乔谨则下chuang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臂,“我让你别折腾了,赶快回来睡觉。”
“谁不折腾你找谁去,我爱折腾我就找能受得了折腾的人去。”
“受得了的人已经死了!”他猛一用力将她拉回来撞到自己胸口,然后紧紧搂住她的腰,严肃又霸道的俯视着她,“你现在是跟我在一起,不是聂京远,给我听清楚看清楚了,我是乔谨则。”
—————————————————————————————————————
一万字搞定,拯救了吧主们,她们更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