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栋有着浓烈的阳本区风格的小庭院,一堵长长的灰白色砖墙围在庭院四周,将庭院与其他的居民建筑隔离开来。踏进砖墙围成的玄关,入眼的是一片葱郁的花草,绚烂而又略带自然地盛开着。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住的地方?”新垣介轩看着满地的杂草,略带忧郁的说道。
没错,就是杂草,虽然这里草木茂盛,但这里同时也是一户人家。若一户人家里有许多的天然而又蓬松的花草,那这些花草,就叫杂草!
看着狼藉的庭院,新垣介轩不得不为自己接下来长达一个月的借宿生活担忧了。
“但是,我是一个有素质的人!”正了正衣冠,新垣介轩面带微笑地走向了房屋的大门,即使是一户邋遢的人家,他也要给人留下良好的印象!这可涉及到他未来一月的幸福生活!
“咚咚咚”新垣介轩微笑着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俄顷,新垣介轩再次为微笑着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数分钟后,新垣介轩面带“井”字地敲响了房门。
终于,新垣介轩忍不住了:“喂,有人在家吗?我都敲三次门了!事不过三啊喂!就不能适可而止一点吗?快点开门啊!”
这次,新垣介轩是仰着头,大声地喊出来的。
但仍然没人回答,四周一片寂静,只留下新垣介轩的汗水撞击地面的“滴答”声
“唔,没人在家么……还是说老爸又在忽悠我。”新垣介轩已经隐隐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该死,去公共电话亭打电话问问吧。”
小跑着,新垣介轩急匆匆地跑出了庭院。
“少年!少年等等哦!”一个沧桑的声音突然在新垣介轩后方响起。
新垣介轩左脚撑地,漂亮的转过身。果然,和声音一样,眼前的男人是一个沧桑的老大叔,那散乱头发就像前世新垣介轩祖国的鸟巢一样,中间凹,四周凸。
“嘿,虽然和我料想的不一样,但是大叔,你终于肯给我开门了?”新垣介轩轻轻勾起嘴角,那是一种掌控的弧度。但事情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
沧桑的中年大叔笑眯眯地开口了:“不是哟,少年,我是要提醒你,刚才你敲得那户人家三年前就搬出去了啊,唔,我想想,好像是搬到裕翔区风花街的……64号去了吧。”
“纳,纳尼!?完全就南辕北辙了啊。”
该死,果然被无良老爸忽悠了么,还说什么十二点前必须到达目的地……完全就是作死啊。
男人的承诺!
之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新垣介轩对新垣先生许下了要在十二点前安全入住的承诺。而现在是十点四十分,新垣介轩正处于北城区三环,已知目的地是北城区一环。也就是说,新垣介轩要以飞快的速度赶过二十多里地!任重而道远啊。(他为什么不坐车呢?真让人伤脑筋啊。)
当机立断的,新垣介轩马上转身冲向北城区一环:“谢谢你了,大叔。”
就这样,烈阳下,新垣介轩奔跑的汗水飞舞着……
“哎呀呀,真是有活力的年轻人啊。”看着新垣介轩离去的身影,大叔突然想到了什么:“哎,年轻人!我送你一程如何?我有车哦!”
正在加速跑的新垣介轩一个趔趄:“啊,车!?”
……………………
时间滴溜溜的跑着,十一点零五分,风花街。
“吱~”高速移动的汽车在到达街口时紧急制动,拖出一条长长的轮印,在惯性的作用下,汽车在原地漂亮地甩出一个二百七十度的半圆。
“啪嗒”汽车的副驾驶车门被打开了,扶着车窗,新垣介轩轻轻地甩了甩头,捂着翻江倒海的肚子急急忙忙地向远方跑去:“该死,你怎么不去开AE86!”
不知何时,大叔从车里爬了出来,他轻挠着后脑道:“哈哈,少年果然不行啊,我才升到两百码就腿软了呀。”
“别让我再遇上你!呕,该死,我的肚子。”
“哈哈,少年,以后有机会电话聊天哦!大叔我亲自带你领略一次机动车的风骚!不过,今天是不行了……”
话音刚落,蓬头的大叔就麻利地钻进了车里,点火,发动,汽车的油门瞬间点燃,隆隆的轰鸣声显示着这辆车牌号为WIN007的汽车的强大机动性。
“轰轰”汽车瞬间加速,以极高的加速度消失在了街尾,两秒后,一群闪烁着红蓝灯色的警车出现在了街道的另一头。
新垣介轩一脸疑惑地看着匆匆赶来的警车:“额,阳本区的交警?他们不是一遇到追不上的超速汽车就不追了吗,怎么……”
这时一辆打头的警车从新垣介轩身边呼啸而过,坐在副驾驶的似乎是一名指挥级交警,他拿着通讯器,右手的大拇指紧紧按住开关,脖子因不断地喊话而显得粗红,声音大得连五米外的新垣介轩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快快快!后面的大队快跟上!我计算过,这家伙三天没加油了!我们可以通过他车上的跟踪器追上他!快跟上!今天我们一定要将他抓住!以洗刷我们三年来不断吃尾气的屈辱!”
看着远去的一众警车,新垣介轩扯了扯嘴角:“呵呵,那个大叔他……还真是风一般的男子啊。”
摇了摇头,在心里默默地为沧桑大叔哀悼了三秒后,新垣介轩拿着大叔给的地址,再一次开始了寻找之旅。
“这次,总该没错了吧。”看着整洁干净的院子,新垣介轩安心了不少。
“咚咚咚”铿锵有力的敲门声在新垣介轩的指骨与木质大门的碰撞中响起。
“有人吗?我是新垣家的长子,我爸爸希望我能在您这儿借宿一段时间。”
这一次屋子的主人没有让新垣介轩久等。
“吱呀”,在门与固定铁栓的摩擦声中,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新垣介轩的面前。一身整齐的西装,皮鞋锃亮,发蜡也是新上的,看得出来,男子似乎正要出门。
十一点去上班?现在应该到下班时间了吧。
看这门口的新垣介轩,男子微微皱眉:“你是……?”
“您好!我是新垣介轩,新垣家的长子,我爸爸应该有拜托您吧,他希望您能让我在这儿借宿两天。”新垣介轩流利地回答着。他丝毫没有怀疑,邋遢的大叔会给他一个错误的地址。
“啊?新垣议长吗?(这里是尊称啦,实际上是新垣议员)他似乎没有摆脱我这个哦。”
“什么?没有么……不会吧,他说是他的下……”
男子忽然打断了新垣介轩的话:“是他的下属的朋友吧,哈哈,你好,我是你父亲的下属。”
新垣介轩瞪大了眼,他敏锐地感觉到他似乎被他父亲摆了一道:“下下属?但他给我的地址上是……”
“恐怕是我的原住址吧,新垣议长总是有点小调皮啊,嘛,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了两次,这样把,你等我下,我现在去写给你正确的地址。”
新垣介轩微笑着回礼:“不,不用道歉,我还年轻嘛,多跑跑也是好事儿,那接下来就要麻烦您了。”
“呵呵,你的养气功夫真不错啊,小介轩。”
“哈,是……是么,真是谢谢夸奖了。”
看着中年男子转身走进屋里,新垣介轩这才皱起了眉头:我的这个父亲真的只是为了戏弄我么?不可能吧,身为议员的他,不可能有这份心思才对,他的真正意图……是想要告诉我什么吧,譬如说,不能轻易相信他人什么的,还是……是为了测量我的气量?
这时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咄咄”的脚步声打断了新垣介轩的思绪:“哈,让你久等了,给你,这是正确的地址。”
新垣介轩很有礼貌地鞠了一躬:“谢谢你的帮助,那么,我就先走了,真是不好意思,叨扰到你了,先生。”不得不说,融合了原本新垣介轩的记忆后,新垣介轩也越来越懂得这些人情世故和礼尚往来了。
“没有的事,以后有麻烦你尽管来找我就是了,祝你借宿生活愉快哦,小介轩。”
“啊,谢谢你的好意,再见!”
于是,新垣介轩再次踏上了属于他的“征途”。
而后方,看着新垣介轩渐行渐远,中年男子从怀中拿出了一部新式的电话:“喂,是议长么,是我,我是工藤,嗯,对,介轩已经到达我这里了,我也给了他正确的地址,他的表现非常镇定,并不能看出他是否愤怒,嗯,大体情况是这样……”
可以想象,新垣介轩果然是被他的父亲有预谋且有目的地摆了一道。
几分钟后,中年男子挂掉了电话,沉默地看着远方新垣介轩消失的拐角,轻轻地自言自语道:“议长他是打算把介轩培养成一名政客吗,是不是过早了些了啊,在他的这个年龄,即使是议长,恐怕也只是在没心没肺的玩闹吧。”
静默了一会儿,中年男子又自嘲的笑了起来:“不过也是,那个小子的样子可不像是寻常人啊,希望……是我多虑了吧。”
而另一边,新垣介轩一边跑一边从衣兜里拿出了那张写有地址的字条。
希望……这次是真的地址了吧。
新垣介轩能感觉到,此时他的心跳正在不断加速着,就像忽然看到漂亮妹纸的痴汉,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一定要是正确的地址啊,我已经没时间了!
此时,千叶市的中心大钟,已经将时间的指针拨到了十一点十七分。新垣介轩所剩余的时间,确实已经不多了!
一点一点的,新垣介轩打开了纸张:“这是,这是离我家只有一个站台的XXXX!?我……好吧,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渍,虽然心里有些郁闷,但新垣介轩还是快速的赶往了纸上所标有的地址。
终于,在千叶市的中心大钟的指针,非常逼近那个刻印着十二的段点时。新垣介轩赶到了目的地。
“呵,呵,呼”新垣介轩喘着粗气,眯着眼,环顾着四周,眼底闪现着难以掩饰的疲倦,“为什么我一定要来这里啊……”
半晌后,站在木制的护栏外,新垣介轩略带紧张地深吸了口气:“有人在家吗,我是来借宿的新垣介轩。”
同样没有让他久等,不一会儿,门便“咔嗒”地打开了。一个娉婷的身姿映入新垣介轩的眼帘。
“哈!是,是你!”
两道吃惊的声音同时响起。
新垣介轩苦笑,看来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他是不可能有什么安宁日子了。
我的生活果然不可能这么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