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t;“雅竹,你吃恁地多,不怕长成肥猪么!”
“雅竹,你又将碗给摔了,你是蠢猪附身么!”
“雅竹,你地都不会扫,要你作甚的,去去去,边边去!”
“哎哟喂,扫茅厕你不会,洗碗你不会,擦地你不会,你会作甚!要你何用,边边去!”
……
接连几日,席雅竹耳边都嗡嗡嗡地响着安君尘的斥骂声,让他心头好不难受,可安君尘的动作却又屡屡让他哭笑不得。
骂他吃得多,但安君尘还是给他夹了许多的菜,骂着他将碗摔碎了,却又好心地看他手指又未受伤,说他不会扫地,却抢过他的扫帚替他打扫,说他啥都不会,却又挽袖子帮他做完一切。
真不知该说什么好,本来被人骂得狗血淋头,席雅竹本该生气的,但又被安君尘突然这种特别的关心方式弄得气都没了,反倒为安君尘懂事,会照顾自己而感到高兴。
但席雅竹却不知,安君尘这是打算先给他蜜糖,再给他苦茶。
这不,过了三日,在席雅竹又将一个碗打碎后,安君尘终于端上他的苦茶了。
“噢——雅竹,你又打碎东西!!!!!要你何用,不如不要!”
安君尘把人一抱,直接丢到床上去,压了他九九八十一式,苦得席雅竹难言,接连不断喘|息求饶,安君尘都毫不理会,做得席雅竹是精疲力尽,无法凝聚心神。当席雅竹终得以休息之时,已是翌日早晨,而天一亮,他又得早起干活了。
蔫蔫地穿好衣裳走出门时,安君尘早已投身在工作之中,看到席雅竹毫不客气地就是丢过一把自制的扫帚:“扫!”
凶巴巴。
席雅竹打了几个呵欠将扫帚拿过,没精打采地打扫起来,可是还是好困,做什么都毫无气力,蔫蔫地半打盹半扫地,结果这么就给扫到了安君尘的裤脚上。
“嗷——雅竹,你不专心!!”
大吼一声,安君尘直接把席雅竹拖到了茅厕里,把人一抱,啪啪啪——
“该死的,你放开我!”红着脸将人推开,席雅竹惊醒过来,这家伙竟然打他臀部。
安君尘打得上瘾了,这臀部手感还真好,打得好舒服,以后雅竹再不会干活,朕就做,就打!
之后,席雅竹乖了,不敢忤逆帝王之意,该干活时就好好干活,努力让自己毫不出错。还真别说,安君尘这法子虽然狠了一点,但还真的对席雅竹有效,几日下来,席雅竹再也不弄坏东西了。
不过——
盯着这双开始起茧,变得粗糙的手,席雅竹拧紧了眉头,干活后,他的手伤得特别厉害,原先毫无瑕疵的手,都变得同安君尘那般粗糙了,这样下去如何了得,他不想做了,只想尽早赶回封地,可由于之前他打碎了太多东西,欠的账太多了,非是打打杂便能还清的。
该怎办。
便在他纠执之时,在他当夜同安君尘一块儿出外逛街后,他找到了一个可赚钱的法子。
路过花街酒巷,遥望里头正在抚琴为歌女伴奏的琴师,席雅竹忽而生出主意,他可以去做琴师,若是奏得好,一夜便可拿下不少的钱了。
但那地方毕竟是是非之地,他若是进去,还真怕会出什么事情,可若捎上安君尘,他更怕这厮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罢了,还是归去后再同安君尘好生商量一下罢。
回去后,席雅竹同安君尘沐浴完毕,准备歇息。
将烛火吹熄,安君尘开开心心地脱鞋除袜,翻身上|床,席雅竹则一直坐在桌边,定定地望着安君尘出神。安君尘疑惑不已,挠着耳朵问道:“雅竹你不睡啊,那我先睡了!”
翻身,盖被,一点儿也不留情。席雅竹却纳闷了,这人古里古怪,时而对自己好,时而对自己又坏,委实想不通这人究竟是何意。叹息了一口,他缓缓地走到了床边,轻轻一推安君尘:“我有事同你商量。”
“啥事啊。”安君尘嘟囔着拍开了席雅竹的手,想同朕商量不要对你如此凶么,怎地可能会应你,这可是朕关心你的方式!
“我想去抚琴赚钱。”
“赚钱?!”安君尘翻身过来,拉过席雅竹东看看西瞅瞅,啧啧啧,“你这丑样去赚钱,别个人都不要你咧!”
席雅竹怔愕须臾,心里不知是气是恼,气的是安君尘总说自己丑,这说多了,连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变丑了,可又恼安君尘毫不关心一句,这人真真是爱自己的么。
毫无诚意。
心头一堵,席雅竹甩开了安君尘的手,冷音道:“亦即是说,我去抚琴,你不反对。”
“反对?!”安君尘摸着下巴瞅了席雅竹一眼,根据追妻指南中打是情骂是爱的原理,这是要说反话,方是表达爱意,因此,“不反对不反对,你去你去!”朕如此“关心”,他应是明白其中道理的。
席雅竹心头一酸,续道:“我……我去青楼抚琴,你也不反对?”
“青楼?!”安君尘终于憋不住地扬了一个调,但又思及到正话反说,骂是爱,他又板着脸道,“不!反!对!”朕这是给他自由自由,但是请看朕的眼神,朕不想你去啊啊啊啊啊!
可惜,席雅竹没有看到,对方如此对自己不上心,难受,心里很难受。
席雅竹上|床睡了,但是睡得极其不踏实,翻来覆去,本想下床出外看看夜景,但身子一热,安君尘的手便覆了上来,心生暖意,焦虑本将散去,却听安君尘嘀咕一声:“好肥,雅竹你长了好多肉。”
“……”
席雅竹默默地把人家的手打开,卷被子到床里头睡了。
.
翌日,席雅竹乖乖地干活,同安君尘半句话都不说,安君尘急得跳脚,还以为席雅竹是不是病了,拉着他瞅来瞅去,嘴上却是说:“你病了,病得好,病得妙!”
席雅竹黯然神伤,甩开了安君尘的手,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并准备好今夜去青楼抚琴。
晚间的时候,吃饱了饭,席雅竹将碗筷收拾好后,便出门去了,临走前,还不死心地同安君尘道了一声:“我出门去了。”
“噢,出罢,不怕,你长得安全!”安君尘笑眼眯眯,内心却是咆哮,雅竹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啊啊啊啊。
席雅竹可听不到,他看着安君尘那张脸,更是难受,虽说他现下易容,确实很安全,但难保不会出事不是。
“你便无他话同我说么。”
“什么话?”安君尘听得云里雾里。
“罢了。”席雅竹叹息一口,拂袖离去,同这人当真是难以沟通。前往青楼路上,席雅竹这心越来越堵,他越是对安君尘上心,安君尘越是对他置之不理,真真不知安君尘脑袋究竟想什么。昔时他对安君尘毫无情意,故而对安君尘置之不理,而今却反过来了,呵,当真是报应。
带着这样讥讽自己的心,席雅竹踏入了青楼之内。老鸨一听他是来应聘琴师的,这脸色便有些挂不住了。盖因他而今的面容凶神恶煞,弹琴都生怕将人给吓走了。
席雅竹不傻,自然不会将自己真颜露出,只言一句,他弹奏后,再言要不要他。
别说,他这一弹,真真地吸引了不少的来客,老鸨耳力甚好,一听便知好坏,遂应下了他做琴师之事。
此后几日,席雅竹夜夜到来青楼抚琴,回去时,故意将脂粉味的衣裳丢到安君尘面前,想看安君尘发怒,结果安君尘只会将他往床上带,做得他连呻|吟都无力。
两人的关系,因着两人缺乏的沟通而越来越紧张。
安君尘虽然每次偷偷跟去,发现对方仅是抚琴并未做什么,但心里还是窝火,不过又思及自己的追妻指南,他又将这火给压了下来,只笑不说。席雅竹却是相反,屡次做些出格的事情,想刺激安君尘,但对方毫无反应,使得自己难受不已,真想将对方的脑壳子撬开,瞧瞧里头装的什么东西。
这一个僵局,持续了整整十日,直待一日后,两人方真正地敞开心扉,诉说心头所想。
这一日,席雅竹如同往常一样,吃饱饭,收拾好东西,前往了青楼。
方一到来,老鸨神神秘秘地把他扯到了后院,偷偷地将一样东西塞到了他的手里,低头一看,竟是一包药粉。
“怎地回事。”
老鸨左右一看,将声音压了再压:“今日有个县令的公子到来,要求你亲自给他奏乐,这公子是个古怪的人,最喜好玩弄似你这般凶煞模样的人,你的面相正对他那一口。你可得小心点,瞧你弹得如此好,我也不舍让你受罪,今夜他若是做了什么,这东西你留着保命,一洒人便晕。”
席雅竹眉头微蹙,颔首应下。随意地将药包放到腰间,便告退了。
原以为,这喜欢糙汉子人的不多,他不过是一个抚琴的,不会怎样,是以对这事情毫不上心,哪知晓,真真给他倒霉地撞上了这事。
琴声一落,那公子便要求他过去斟酒,他不喜这事,开口婉拒,抱琴便离,怎料那公子不知可是喝醉了酒,怒气冲冲地就冲上来,抱着他往后一拽,生生将他压到了床上。
大惊失色,席雅竹一脚踹上人间的裤裆,在人家痛呼时,赶忙翻身过来,正想再多踹几下,他身后又觉一暖,竟又被人抱了个满怀。
勃然生怒,席雅竹一个屈肘,敲上后背人的下巴,用力一脚猛踩那人的脚,指上生力,掐得那人手掌泛红,然后——
“啊啊啊啊啊,痛死了啊!”
……为何这声音如此熟悉?
回头一看,惊愕发现,竟然是安君尘!
安君尘在这种地方,莫非,是来嫖娼的?!
火冒三丈!管你是县令公子还是当朝皇帝,一块儿打!
乒乒乓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席雅竹被发怒的安君尘带回家,嗯嗯啊啊了……
但是。
咚——
“嗷,雅竹,你怎地把我踢下床了!”
“我不踢你,踢何人,安君尘,我今夜便将话同你挑明了,我!要!同!你!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