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沉,沈渊等人放慢了速度,准备找个合适的地方露营过夜。
“殿下,前面好像有人。”护卫杜明说。
沈渊看见前方不远处,有将近十几个人,已经升起了火,貌似是准备在此处过夜。
待到他看见马车上下来了一名女子时,微微勾了下嘴角,说:“既然前面已经有人了,不如我们今夜就和他们一起吧,人多也好有个照应。”
杜明回头看了看他们自己的人数。
宁王随行的不到十人,但齐王的人却有数十人,这人数也不少啊。
沈渊低头喊了一声:“小财,去!”
一只大黄狗“汪”了一声便向前面那伙人冲了过去。
余隐从昨夜到现在一直在马车上坐着,虽然马车上垫了几层棉褥,软和又温暖,可坐的时间太久了也难受。
“小姐,外头冷,您就别下来了。”阿金说。
“坐太久了,我得下来走动走动。”
李安带了三个人去打猎了,大贵和另外两个人生了火,其他人在附近捡柴,大贵见余隐下车,搬了一块较为平整的石头放在火堆附近,又从马车上拿下了个软垫放在上面。
阿银拿了药罐下来,在火堆上架好,等一会儿用完饭,余隐正好吃药。
“汪!汪汪!”
阿银嘀咕:“是李安他们打猎回来了?这还能猎到野狗么?”
“汪汪汪!”
狗叫的声音越来越近,声音从他们来的方向传来。
阿金原本正要往马车那边走,听这狗叫声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立刻将余隐护住。
“小姐,这该不会是……”
余隐见从远处飞速跑来的大黄狗,扶额说:“就是它。”
大贵不知这狗来历,见那狗冲着余隐去了,拿出匕首便要上前。
余隐抬手阻止说:“不可!”
小财跑得呼哧呼哧的,鼻间哈气不断,离余隐近了便放慢了速度,小跑到余隐近前,前腿抬起来呜咽一声,大眼睛滴溜溜转着。
由于阿金挡在余隐身前,小财左走两步右走两步都无法靠近余隐,大声“汪汪”了两声,朝着余隐不断摇尾巴。
其余的护卫都围过来了,还在小声问:“这哪儿来的大黄狗啊?”
“我大哥家也养了一只,和这只一样,会看家的。”
这时,沈渊等人也走近了。
余隐看了看马上的沈渊,对阿金说没事的,接着自己伸手摸了摸狗头,对沈渊说:“宁王殿下,好巧,您这是去益州么?”
“是啊,余小姐这是要去哪儿?”
“我也去益州。”
“果然是巧。”沈渊笑了笑,翻身下马。
后面的齐王赶了上来,看见余隐后愣了一下,然后看见宁王脸上的笑,眼珠一转,乐呵一声。
“余小姐,又见面了。”齐王下马说。
余隐行礼:“齐王殿下。”
沈渊走到余隐近前,看了看余隐这边已经准备好的东西,说:“我们赶了一天路,今夜也想在此处休息,余小姐不介意吧。”
小财用鼻子拱了拱余隐的手。
余隐顺势摸了摸小财的下巴,说:“怎么会呢,宁王请便。”
沈渊和齐王的人一来,这处小地方便被人占满了。
李安四人打猎回来,见了这么人有些傻眼。
“哪儿来这么多人?”
大贵和他们说了情况,李安知晓这些人是宁王和齐王的人,大家只是今夜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余隐在大贵搬来的石头上坐了下来,火生起来后暖烘烘的,映得余隐脸通红,倒也不觉得冷。
李安猎回来四只野兔,两条蛇,在不远处的河里还抓上了好几条鱼。
杜明带着人过来问鱼是在哪儿抓的,李安去给他们指明了位置。
余隐伸手烤火,余光看着宁王的方向。
宁王去益州赈灾,齐王带着王妃一起,应当是回封地。
他们遇到了一起,说不好明早要同行一道去益州。
想到此处,余隐便皱了皱眉。
“小姐,喝点水吧。”阿银端了一碗热水过来。
余隐接过喝了。
过了一会儿,李安他们烤肉的香味便传了过来。
马车上本身就带了不少干粮,现在众人还能吃上两口肉,也觉得满足了。
天色黑了下来,但此处大小火堆十多个,还有人拿着火把巡逻守夜,也不会有什么安全问题。
余隐吃了一些干粮,喝了一碗鱼汤便不再吃别的。
阿银熬着药,药香随风而散。
齐王咬了一口饼,对沈渊说:“余小姐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有了些头绪,可以肯定和北羌有关。”
“难道她真的是北羌人?”
“有很大可能。”
“会不会是定远侯和北羌人有所勾结?”
沈渊直接摇头说:“定远侯对朝廷是有忠心的,不会勾结他国,再说了,勾结北羌的话也用不着认个北羌人为义女。”
“也就是说,这个余隐对我们辽国,对我们自己并没什么威胁,是吧?”
沈渊拿起一根木棍挑了挑火堆,又添了一把柴火。
“一个女子能有什么威胁。”
齐王背靠着一棵树将腿伸直说:“既然没威胁,你为什么还要费力调查人家的身份?”
沈渊没说话。
齐王拍了拍沈渊的肩膀说:“我看你就是对人家姑娘上心了,之前什么听过的曲子,就是你给自己找的借口吧。”
沈渊瞥了齐王一眼,下巴往马车那边抬了抬说:“赶紧去关心关心你的王妃吧。”
陈风音上午吐个不停,中午没胃口吃饭,一天什么东西都没吃,晚上也没下过马车。
齐王说:“行了,一说中你心思就把我支开。”
说完,齐王往马车那边走去。
沈渊盯着眼前不断跳动的火苗,脑海中回忆起小时候父亲带他去北羌时候的事。
小财拱到他腿边卧下,打了个哈欠,将头垫在前爪上,好像要睡着了。
沈渊轻抚着小财的背,小财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除了巡逻的人,剩下的人或席地而卧,或靠着树,三三两两都睡了。
余隐喝了药之后,阿金将马车里面铺好,里面的棉被用手炉暖了很久,十分暖和。
“外面天冷,你和阿银也上来吧。”
阿金说:“小姐,外面的火旺着呢,一点儿也不冷,上半夜我守着您,下半夜再换阿银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