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有人说宁王殿下回来了。
余隐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看见沈渊手里拎着两只野兔回来了。
余隐向沈渊走了过去,沈渊看见余隐也向着余隐走来。
“你醒了。”
“你……”
两人不约而同开口。
余隐点点头说:“刚醒没多久。”
“你想说什么?”沈渊问。
余隐上上下下看了沈渊几眼,沈渊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上面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迹,余隐也不知道他伤哪儿了。
“你受伤了吗?”余隐问。
沈渊挑了挑眉,嘴角微提说:“伤了,在替你击退那个黑衣人的时候,你要是早醒一个时辰,我就让你替我包扎了。”
“为什么要我替你包扎?”
“因为是救你受伤的啊。”沈渊说。
余隐抿了抿嘴,而后问:“严重吗?”
“流了那么多血,自然是严重的。”
“还能去打猎,我看是不严重的。”余隐说。
沈渊叹了口气说:“非也非也,我去打猎,只是为了给某人赔罪,谁让我拉着人跟着一道同行,害人受了无妄之灾呢。”
余隐想起沈渊回去时自己说的话,这沈渊记得倒是清楚。
“不过,还是抱歉,没能让你的人完完整整地回来。”沈渊放低声音说。
余隐眸中失色,说:“我知道你尽力了,我不会与你追究,但是那两人是侯府的人,恐怕宁王殿下要给定远侯和他们的家人一个交代。”
沈渊点点头正色道:“交代我自然会给,这两只兔子拿着,让你的人烤了吧。”
余隐看着兔子没接。
“我寻了许久,没猎到鸡,只有这两兔子,虽然没有鸡汤喝,但是烤兔也是不错的。”
沈渊以为余隐是嫌弃,可是余隐看着兔子,想起顾倾颜寄养在她家的兔子,便下不去手。
这时,大贵走了过来,替余隐接下了兔子,说:“多谢宁王殿下了。”
沈渊看了看大贵,笑了笑说:“回去烤给你主子吃。”
说完,沈渊离开向齐王妃的马车走了过去。
他在马车外面说了几句,齐王从车上下来了。
宁王又和齐王说了些话,齐王朝余隐的方向看了一眼,脸色并不好。
“我为什么要向她道歉?”
“齐王,若不是你喊了那一句,让对方的人误以为余隐是齐王妃,她的人也不会死。”
齐王看了宁王一眼说:“我们的人也死了不少,该道歉的是太子而不是本王,更何况她不过是死了两个护卫罢了,犯得着用本王道歉吗?”
说完,齐王转身上了马车。
宁王盯着马车看了半晌,皱着眉头去查看伤者的伤势。
余隐和大贵在不远处看着齐王和宁王对话。
余隐问:“能看清他们在说什么吗?”
宁王背对着他们,大贵自然是看不见的,齐王说话时,大贵倒是看见了齐王的口型。
大贵将齐王说的话和余隐说了,余隐若有所思。
难道那帮人的目标是齐王,是太子派人暗杀齐王!
“我们走吧。”余隐说完,转身回了自己的马车。
大贵跟着回去。
众人休整一番,天色早已大亮。
休息的差不多了,大家复又出发。
沈渊向后看了一眼,眼看着余隐骑在马上,眉头一挑。
“齐王,你带人在前面走。”沈渊说了一句,便轻夹马腹,到了余隐身边。
余隐见他盯着自己瞧,问:“你看什么?”
宁王一笑,说:“你还会骑马?”
余隐说:“是啊,宁王殿下是不是觉得,我一个小商贩之女,居然会骑马,真是太可疑了,殿下是不是觉得我的身份一定是假的啊。”
“本王不是觉得,是可以肯定,你现在可以当自己是一个普通女子,等我将你的真实身份查清,到时候看你怎么反驳。”
沈渊语气十分坚定,仿佛已经有了证据一般。
“那余隐就等着那一天,殿下,该出发了。”
前面的队伍已经动了起来,余隐不再看宁王,骑马便走。
沈渊笑了笑跟在余隐身边,两人并驾齐驱,身后是架着马车的大贵,和与阿金阿银一起坐在车里的李安。
过了大阴山,便是益州济阴郡。
距离城镇近了,又走上了官道,便有了其他人的影子。
城门前,早已有人迎接。
“济阴郡太守周明参见齐王殿下,参见宁王殿下!”
太守率着众位地方官员预先得知今日两位王爷要到达,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齐王在马上说:“你们的消息倒是灵通。”
“两位王爷要来,臣等不敢怠慢。”周明低着身子说。
众人进了济阴郡,宁王便走在了齐王身边。
“这周太守有问题。”宁王说。
齐王看了看周围,点点头说:“是啊,明明益州受灾,百姓无粮,可是一路走来看到的倒是百姓的日子和谐安宁,人人脸上都带着笑,不像是闹了灾荒的样子。”
“而且太守在此迎接,场面颇为隆重,好像一切早就准备好了,故意做出样子来给我们看的。”
齐王看了宁王一眼说:“不是‘我们’,是给你看的,这次赈灾一事父皇全权交于你来办,我们看到的真也好,假也好,都是为了给你看的。”
宁王面色如常,对周遭的一切坦然接受,对周太守的奉承也不说什么,只是将齐王等人安顿好,又住进了周太守准备好的客栈。
“宁王殿下,这是我们这里上等的客栈,为了能让宁王殿下住的舒服,早就清空了,就等着您来呢。”周明谄媚地笑着说。
宁王点点头,指了指后头说:“后面的余小姐,是我的朋友,一道来此,便让她也在此安顿下来吧。”
周明立刻说:“既然是宁王殿下的朋友,我们当然也要好好招待。”
说着,已经有人去请了余隐下马,带着余隐以及其他人到了客栈内安置。
“小姐,这儿的客栈也未免太过华贵了,和京城比也不相上下。”阿银进了房间说。
余隐走到窗边,推开窗说:“这街上的百姓,你来我往,言语寒暄,仿佛日子过得十分舒适,俨然是一幅安居乐业的景象,哪个饥荒肆虐的地方能如此富饶?这济阴郡太守,就算是装,也未免太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