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儿在说什么呢?”燕逢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骆菱刷地一下从凳子上跳起来,手里的书也散落在地,语无伦次地说:“说……没说什么。”
燕逢走过去捡起地上的书本,饶有兴致地看着骆菱道:“没想到菱儿对这个也感兴趣。”
“嗯嗯。”骆菱敷衍地应付道。
除了书里穿插的八卦图比较显眼外,其它的一律看不懂,文言文对于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理解起来还是有些难度的,说感兴趣实在太牵强了。
“以后有机会可以探讨探讨。”燕逢边解下披风挂在骆菱身后的椅子上边说。
What?探讨?骆菱一脸懵逼,她刚才就随手翻开看了几眼,书名是什么都不知道。
还没想好借口拒绝,燕逢的声音如夺命般再次传入耳朵:“一般女子都会觉得这类书枯燥乏味很少去看,没想到菱儿思想觉悟这等高。”
怎么一本书还扯到思想觉悟了?骆菱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直接开口道:“其实我没有……”
“就是《连山》和《归藏》有点可惜了,孤寻遍了五湖四海也只找到这几页。”燕逢走到书架上又重新拿了一册递到骆菱身前,硬生生打断了骆菱的话。
“《连山》和《归藏》?”骆菱惊讶地接过手里薄薄的册子。
这两本书她是听过的,和《周易》一起归在《易经》之下,是阐述天地世间关于万象变化的古老经典,更是博大精深的辩证法哲学书。
她以前学心理学的时候看过《周易》,在二十一世纪,另外两本已经失传了,没想到在这儿居然能看到一部分,简直就是惊喜。
这么说来,她刚才翻了两页的那本应该就是《周易》了,忽然间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孤叫人复刻了两版,这版就送给菱儿。”燕逢的语气极其温和。
骆菱像宝贝似的将两本残缺的册子捧在手心,万一以后有机会回去,她就相当于拥有了无价之宝,说不定还可以发一趣÷阁横财。
看到骆菱高兴的样子,燕逢的占有欲也得到了满足:“菱儿喜欢就好。”
“谢过太子殿下。”骆菱心情不错,说话的声音也甜了许多,完全将燕逢说要与她探讨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燕逢拉了个椅子坐到骆菱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菱儿身上到底还有多少孤没有发掘出来的秘密?”
骆菱完全没有听到燕逢说了什么,痴笑着收起两本小册子。
“菱儿,菱儿?”燕逢完全没料到骆菱会如此痴迷,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骆菱回过神来,定了定神色说道,“太子方才说什么?”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燕逢笑而不语,就那样看着骆菱。
“我,那个……”骆菱语无伦次,憋了半天才找到突破口,“事情进展如何了?”
“一切正常,菱儿大可放心。”燕逢脸上依旧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不禁让骆菱瘆得慌。
都说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骆菱见事情不太妙,一步一步地挪到门边说道:“如果没事的话,我就不打扰太子办公了。”说完就开溜。
没走两步,就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拽住。
骆菱怯怯地回过头去,勉强撑起一个笑容说道:“太子还有何事?”
“菱儿就不想和孤多待一会儿?”燕逢一用力,将骆菱整个的拥入怀中,“这么着急想走?”
骆菱的心咯噔了一下:“太子累了一天,应当好好休息,我在这儿也只会添乱。”
她还是不习惯和燕逢有太过亲密的肢体接触,毕竟这个婚姻对她来说只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而且她敢肯定,燕逢的目的从开始就不单纯,无论是骆家背后的势力,还是其它的什么原因,肯定不仅仅是因为她这个人。
感觉到骆菱的疏离后,燕逢没有生气,反而将她放开:“怎么会是添乱,孤巴不得你时刻都陪在孤身边。”
“只要太子不觉得烦腻,我是没问题。”骆菱将心里的抵触收了起来,善解人意地说道。
这个时候,除了燕逢她无人可靠。
“这可是你亲口说的,不可反悔哦。”燕逢凑得很近,几乎凑到了骆菱脸上。
骆菱条件性地往后退了两步,脸上染了一层红晕,声音极小:“是,是我说的。”
燕逢见状才适可而止,清了清嗓子说道:“菱儿可知你的丧事定于哪天?”
“什么?丧事?”骆菱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还把她自己给吓了一跳。
随即想起事情原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语气如常地说:“定于哪天?”
“菱儿确定要一直站在门口谈论这件事情?”燕逢说着迈开步子到椅子上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见燕逢又是这个态度,骆菱不禁气得牙痒痒,碍于现在的情况,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自然是坐下来谈更为妥当一些。”骆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情绪压到了心底。
燕逢伸手示意骆菱坐到他对面,不紧不慢地说:“菱儿喝什么茶?孤这里有四季春。”
骆菱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在腹诽道:你都说了四季春,还问喝什么?明显就是故意整蛊我。
随后扬起一个恰合时宜的笑容,温柔恬淡地说:“太子喝什么,小女子便喝什么。”
还没等骆菱说完,燕逢就已经为她倒了半杯。
骆菱无语凝噎,定定地看盯着燕逢,企图从他脸上看出些异样来,毕竟那么多年的心里学不是白学。
“坐也坐下来了,茶也喝了,太子可以说了吗?”骆菱故意做出一副傻白甜的样子,痴痴地看着燕逢。
但凡心细的人,都能发现她是皮笑肉不笑。
燕逢把弄着手里的茶具,漫不经心地问道:“菱儿指的是什么?”
“我的丧事何日举行?”如果对面坐的人不是太子身份的话,估计骆菱已经站起来给他一脚了,整人也不带这么整的。
“你的丧事?婚事都还没定呢,就想着丧事了?”燕逢终于抬眸看向骆菱,语气和表情都有些怪怪的,但具体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就这一眼,骆菱敢肯定今日燕逢在外办事肯定是又听到关于她的什么谗言了,因为他眼里那偏执的占有欲又浓了一些。
可刚才明明是燕逢首先挑起这个话题来的,他要不提,骆菱怎么可能会问。
男人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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