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的,是东西,不是人。
所有人的心里,都陡然一寒。火折子的火光将人的影子渐渐拉长,其中一个岔道里,突然传来脚步声!
圣使突然道:“跟我来!”
苏竞云吓得都快带着哭腔了:“我我我我……我走不动了……”
她是真的走不动了,任圣使怎么拉,都坐在地上。无奈,圣使只有让龙官留下,自己带着人,去找那个东西。
苏竞云坐在地上,冷得直发抖,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刚刚圣使喂她那半颗解药似乎已经渐渐失效,那种难以忍受的麻痒沿着脊椎,一点点地向上爬来,苏竞云觉得全身又痛又痒,她恨不得抽了自己的筋,扒开自己的皮肉,狠狠的挠,才能缓解那种痛苦。
“呼——”她不堪忍受,倒在了地上。
“呵,臭□□!”龙官蹲了下来,捏过苏竞云的脸,“装得挺像吗,不是上次遇见你,恐怕要被你和那个死老头子一辈子蒙在鼓里。我问你,那本豢龙术去哪里了,你那个死老头子爷爷又去哪里了?”
苏竞云神思恍惚,哪里听得到龙官在说什么,龙官抽出分水刺,在苏竞云身上的鞭伤上又划了一道:“看来不给你些苦头,我看你不会知道!”
“啊————”
苏竞云伤口一痛,顿时又清醒起来,那把分水刺明晃晃的比着自己,苏竞云第一反应便是去摸腰间的刀。
可是,刀呢?
苏竞云这才想起来,刀被圣使拿走挂在她的马上了。
她费力起身,想出掌对付龙官,龙官勃然大怒,扬起分水刺便向苏竞云刺去:“臭□□,反了你!”
“砰——”
这声熟悉的声音,是她的刀!
苏竞云抬起眼皮一看,只见一个娇俏的影子迅速与龙官缠斗在了一起,那个女子拿着自己的刀,身姿翩跹,婉若游龙。
这是——师父?
苏竞云想开口,可是她根本开不了口,一阵剧烈地痛楚便如潮水一般用来,她呕出一口血,眼前再也没有了光亮。
“苏竞云,竞云。”
方胜兰见苏竞云晕倒,再不恋战,一刀解决了龙官,便走过来扶起苏竞云,苏竞云身上又冰又凉,背上还有几道深深的鞭伤,方胜兰摸了摸她的额头,却如火一般滚烫。
“你醒醒!”
方胜兰从怀里掏出九香保命丸,让苏竞云含了一颗。又拍了拍她的脸,看到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生气,心疼地抱住她,眼泪掉了下来:“竞云……”
她也是病入膏肓之人,根本没有力气扶起苏竞云去找人,只有期望苏竞云能醒一醒,不要睡过去了。
苏竞云朦朦胧胧间,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究竟是什么味道呢?
她想起来五年前,她躺在山洞里的石榻上,脸埋在层层叠叠的纱衣中,闻到的就是这种味道……还有前不久,她和毛毛蹲在屋顶,瓦片下雾气朦胧,活色生香,飘向屋外的,也是这种味道。
这是……
苏竞云缓缓睁开眼,看见眼前女子满是泪痕的脸。
“竞云……”
“我就知道,我一定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苏竞云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了笑,接着费力地抬起手,擦去方胜兰颊边的泪水。
“我明白了……”她说,“你想避开我,就是你扮作冥先生的理由?”
“我……”
苏竞云仰面躺倒在地上:“为什么呢,为什么你要这样子做?”
她有气无力的重复着这句话,方胜兰轻声抽泣着,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偶尔咳了两声,手也不自觉按住胸口。
一双手覆了上来,将她的手握住。
苏竞云费力地支撑着身体爬了起来,擦去嘴边的血,道:“也没关系了,我还能看见你的样子,还能再见到你……我很高兴,真的,师父。”
方胜兰握住苏竞云的手,抱住她,哭着道:“不要叫我师父,竞云……竞云,我宁愿你一辈子不想起来……我快死了,你知道吗?我不想你难过,一点也不想……”
苏竞云回抱住方胜兰:“我觉得我已经够笨了,没想到你比我还笨,你活不了,我恐怕也……”
那股难以言喻的痛楚又开始四处作祟,苏竞云抱着方胜兰,双手在她身后紧紧捏成拳。
死了又何妨……
不过在她们死之前,她还有一个问题。
“我问你一件事。”苏竞云挪过头来,两人额头相抵,她压低了声音,柔声问,“如果我们能活下来,你愿意不做太子妃,和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