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数代希冀得到的太高祖生前惟一亲自撰写的“临证指南医案”奇书就在眼前,这一特大的从天而降的惊喜,顿时砸得温恒焱心潮澎湃,连半句婉言拒绝的客套话也说不出口,他伸出一双微颤的手,接过师弟寒林递来的薄扁沉重玄铁制成的黑匣子,如获至宝的捧在胸前,俊逸的面庞因激动而乏着不正常红晕,他花了好大的定力方没拿起匣里医书掀开书面作出先睹为快的失礼举动。
他忙不迭的道“保密,一定保密,师弟,此事唯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这一份礼物,我实难拒之,就汗颜收下了。”
温恒焱稍一顿了顿,心念一动,又道“无功不受禄,我温家有一祖传的金针渡穴秘术,名曰;九转金针。我将这套针灸之术传授给你,师弟你莫要拒绝”
温家祖传的金针渡穴针法,乃是温家数百年来光耀门楣屹立不倒立之根本的两大传承之一,只传长房长子嫡孙。
据闻,温家的九转金针渡穴法,神乎其技,对于全身麻痹、妇人难产、小儿脐风、腹痛、心口痛等等多种疾病病患具有药到病除,起死回生的神奇疗效。
毒术医术不分家,温恒焱话里铁了心要传授他祖传秘术不仅是为了投桃报李,还有另一层深意,他的女人霍氏体质特殊,一月后即将生产。女子生产,万一途中出了什么变故,医术再高明的大夫也是禁止入产房。到时思及此,张明岘知晓他心意,起身一抱拳,“如此,寒林却之不恭了!”
温恒焱一手抱着黑匣,一手作了个请他坐下的手势,道“我们之间何须客气!”
温恒焱抱着黑匣,一手抚摸着匣中躺着的医书,默默地想着;祖传针灸之术他私自传于外人,相信祖爷爷泉下有知也会赞成他这么做吧!
须臾,他“啪”的一下轻轻地按下匣盖,把黑匣子放于桌上,郑重的朝着张明岘拱手一揖,面带羞愧之意,道“这“临证指南医案”医书,乃是你先师笔迹,是他老人家留给你的最后遗物之一,我会尽快将这书中的内容抄录一份,抄好了便双手奉上,立马交还于你。”
张明岘赶忙起身,道“师兄莫要多礼!不急不急!这医书我既是赠送于你,便是你的,随你处置。”
他话锋一转,笑道“我们言归正传,谈正事要紧。我先前所言,堂主交予我的鱼形玉佩”说着,他一双手移到桌上赤色的玉匣上,预要打开玉匣。
此刻的温恒焱哪有心情谈公事,他恨不得马上走人,回到自己的私人别院,好取出黑匣里的医书尽情的赏阅和钻研。
“别打开了!”温恒焱阻止他,伸出手一只手将桌上的白锦缎和青碧色的玉佩往张明岘那一推,道“玉佩你保管吧!有的事情,急也急不来。白术和橘梗还在回国的路上,等他们二人带着你张府三房三姨娘青玉的画像来到这南阳城,我们再谈“青鸾女”一事。寒林,你还是快点找到你那怀孕的妾室吧。”
张明岘颔首,道“师兄放心,东西交与我保管,万无一失。”他说着,将桌上的白锦缎和青碧色的鱼形玉佩拿起放在赤色的玉匣上,用厚实的红绒布包裹上。
包裹好,他道,“师兄,你说的在理,青鸾女一事,事关我三叔的三姨娘,那个三姨娘长的什么样子,是不是与太高祖画像上的女子相像,我还真有点好奇,还是等你的两个手下回来了,我们看了“青玉”的画像再谈吧。”
接着,他长叹一声,一脸忧色的道“我那个妾室,孤身一人,怀着又是双胎我只知道她人就在这南阳城,至于落脚在这南阳城哪一个地方,雪四这个蠢东西竟是找了两个月都没帮我找到她人,想到这,我就头痛不已。”
温恒焱道“我温家的怡安堂就开在南阳城的西街,一会我就派我身边的红景去怡安堂问问帮你一起找人。”
他的女人他自己会找到!张明岘道了一句“多谢”,并未多言。
温恒焱道“我温家祖传的针法,九转金针,共有九九八十一句口诀,你附耳过来”
半时辰后,温恒焱拿起桌上的黑匣子,告辞道“师弟,我就住于西街怡安堂靠南边的一个院子里,你有什么事,随时派人去那找我。”
温恒焱走后,张明岘一人在书房内静坐了一盏茶的功夫,拿着红色包袱,再次回到院落东厢的寝室,下了一道任何人都不得打扰他的命令。
一进房内的他,便将红色包袱放在玻璃窗下红檀木制成的长形桌上,迅速的打开。
他拿起温恒焱交予他保管的鱼形玉佩,来回翻看,越看脸色越阴沉。
看了许久,他放下玉佩,打开桌上的赤色玉匣。赤色的玉匣里还有一个颜色样式造型一般无二只不过小了一大圈的赤色玉匣。
他取出匣里小了约有三分之一的玉匣,打开匣盖,露出匣内一个成年男子拳头大般的琉璃瓶,琉璃瓶中奇异的悬浮着一块青碧色的鱼形玉佩,近距离看之,瓶中悬浮着碧色玉佩与赤色玉匣边躺着的一块青碧色的鱼形玉佩,无论是大小颜色样式,皆是一模一样。
瓶里瓶外两块玉佩,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瓶里的玉佩,色泽较淡,仔细的凑近看,就能看出诡谲之处,瓶中青碧色的玉佩,竟不是实体之物,乃是虚影一般存在的幻物。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张明岘觉得,琉璃瓶中悬浮的鱼形玉佩虚相似乎比之三天前凝实多了,颜色也显得青碧少许。
记忆回旋,张明岘想起三日前,他在朱雀殿堂主南瑝拿出玉匣内的琉璃瓶给他看过后亲手放进玉匣,再放入一个玉匣,用红绒布包好,慎重交到他手,对他说过的话,“张宿,以下我说的话,是惊天秘密。这秘密,你除了能告诉与你一起寻找青鸾女下落的翼宿,绝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一人,这秘密至今为止,太子和皇上等人都不知,惟有青岳殿的历代教主和七长老知晓,如今将多了你我和翼宿三人知晓。我交予你的这块灵玉,不是真实存在的,它是由一团灵气凝聚的虚影,是我经过七位长老允许,从青岳殿琉璃瓶内倒出的灵气虚化而来。青岳殿百多年来,供奉的灵玉其实也不是真实存在的、灵玉的实体随着太高祖的驾崩,早不存于这个世间了。太高祖他,驾崩的三月前曾秘密的出宫在青岳殿住过三天,三天里,他安排了一系列的身后事,并对当时的教主和七大长老明言;“他不属这世间人,他的身体在另一个异世里还活着,那里一年,这里七年。七七四十九年过去,他在这朝代的命数将尽,到了必须归去的关头。他手持灵玉,徘徊阴阳之间,穿越时空只是为了找到他的亲生姐姐,想最后见她一面,了却他生平唯一的遗憾。她的姐姐,手持另一半的灵玉,该是早他一步来到这个世间才是,可他找了数十年,都没找到他的姐姐。阴玉和阳玉,蕴含的灵气不一样,两玉之间也许相隔了时间差,她的姐姐,定是与他错过了。太高祖坚信他的姐姐必和他一样,会来到这个世间。”三月后,太高祖驾崩。也是太高祖驾崩仙去的那一晚,青岳殿的教主和七长老收到太高祖临终之前秘密派人送来的琉璃瓶,送瓶之人传太高祖口谕;灵玉分阴阳,本是一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阴阳循环,生生不息。阳玉随他归去,但阳玉中蕴含的生之灵气他无法带走,只得存于琉璃瓶内,以待阴玉到来。”
三日前,堂主南瑝对他说的惊天秘密,过于离奇,令人匪夷所思,他只听懂了一半。还有一半,他是越想越糊涂,尤其是太高祖“明言”的话,更是不知所云,难以理解。
堂主南瑝,实则也不明白太高祖话里玄之又玄的意思,因为他当时曾问过他两个问题,“何谓异世?时间差何解?”,结果南瑝他,一个问题都没回答的出来。
思及此,张明岘拿起匣中的琉璃瓶,晃了晃,瓶中玉佩虚影随着瓶身的晃动散乱成一团淡青色光雾,待得他停止摇动瓶子,淡青色的光雾渐渐凝聚又恢复成鱼形玉佩的形态。
这个琉璃瓶和瓶中的玉佩虚影不能动,一动,与之灵气相连供奉于青岳殿中另一琉璃瓶中灵气凝聚的玉佩虚影说不定也会产生异动。
张明岘将琉璃瓶放回赤色玉匣内,复又拿起温恒焱交予他的青碧色的玉佩研究,倏地,他惊愕地睁大了黑眸,不可置信的望着手中的玉佩。
手中的鱼形玉佩,鱼中有鱼,玉佩内那一尾半隐半现摇首摆尾形态本是定住不动的小鱼,莫名其妙的,不知何时起,“活”了,它居然慢慢地游动起来。
玉佩里的小鱼似乎每游动一下,鱼的身形便清晰一分。
更不可置信的是,他的眼光无意中一瞄,竟看到躺在玉匣里悬浮于琉璃瓶中灵气化成的玉佩虚影也“活”了,也在慢慢地游动起来。
这一幕太荒唐,太惊秫了!
张明岘大吃一惊,以为自己眼花,狠狠地闭了闭眼,再次凝神看去,才知自己的眼睛没出问题,出问题的是一实一虚的一对鱼形玉佩,刹那间,他拿着玉佩的一只手犹如拿着一块烫手山芋,他手一颤,指头一松,青碧色的玉佩便从他指掌中滑落,“咣当”一声脆响落到红檀木桌上,弹跳了一两下便就躺平在桌上。
玉佩是躺平了,但是玉佩中的一尾小鱼儿似乎游得更欢快了,随着实物玉佩里的小鱼游动加快和鱼身越来越现清晰分明,琉璃瓶中的鱼形玉佩像是受到了传染般整个虚幻的灵气鱼形鱼身也越来越快的游动起来,它一游动,导致琉璃瓶也微微震动起来,不光如此,它身上青碧色光芒也越来越盛,整个鱼身,开始闪闪发光。
半年前他一回国,便听温恒焱说过,青岳殿供奉的碧色灵玉半夜突然震动,大放异彩,青色光芒照亮整个殿堂。灵玉大生的异象,惊动彭真道观五峰所有人与皇宫中的皇上和太子。
张明岘一双黑眸闪过一抹厉色,他当机立断,飞快的按上匣盖,一把抄起桌上一块青铜制成的镇尺砸向桌上青碧色的鱼形玉佩。
此刻,桌上躺着的实物玉佩,在他眼里就是妖物,就是异物。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你们的问题,我有的不能回答,~~~~~~~~
回答就是剧透,一透便没戏唱了啊。
另外,谢谢erica扔了一个地雷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