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挚伸手揉了一下言诺的卷毛:“你可以叫师母,说不定,还能讨到一个红包!”诺诺抬眼,不觉望进他的眼里。
他的眼里有着一抹明显的笑意,可是她怎么感觉,他是在生气呢!
她噢了一声,然后乖乖地叫了一下……
如果她不叫,唐砌还没有感觉到什么。
可是他是了解她的,她今晚太反常了……
而且他想起了纤茉对他说的话……
她说,这些年了,有些事情早就改变!
唐砌,你只以为,你仍是爱着我,可是,爱是不顾一切,而你,早就没有了份心情。
如果爱,不会一直光是等。
如果爱,不会这么地……一去无音信。
后来纤茉让他想,他究竟喜欢谁。
他想不出来,可是现在他大概是知道了……
他照顾了一个小娃娃十来年,亲眼地看着她长大,一点点地看着她变成姑娘。
而他却是忽略了这份心情。
一直以为,他爱着的,仍是纤茉。
所以,他死心之下,服从了家里的安排,和林君订了婚。
只见了两面,他就决定和她在一起。
和情感无关,他不讨厌她,因为她的性情很好,和纤茉,甚至和诺诺都是不一样的。
他想这是适合他的女人吧……
但是当他带了林君出现在诺诺面前,他后悔了……
可是能让他后悔吗?
他……无法去毁婚,无法去再对一个孩子说,他喜欢了她那么多年!
更何况,现在有另一个男人出现在她身边。
他知道的,慕挚。
终于,这个男人还是站在了诺诺的身边。
几个人对视着,良久,他才看了看林君。
而她也看着他,眼里有着一抹水气。
他想,她是知道的。
身为一个女人,她敏锐地看出来了!
于是淡然一笑:“你有没有带红包,给这个小屁孩一个吧!”
林君眨了下眼睛,翻着自己的包,真的就找出一个!
钱倒是唐砌出的。
言清和龙楚楚对视一眼,怎么会看不出来。
唉,其实也没有想到,唐砌也会有这样的心思。
以前,他倒是愚笨得没有发现自己,不然,他们的女儿……今天还是清白的咩?
当林君将红包递上时,一旁的慕挚替她接住了,然后神色自若地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我替你保管!”
诺诺有些雷焦了。
林君浅笑!
唐砌的眸子有些黯然。
慕挚将红包放好了,这才声音轻轻地开口,“慕挚,诺诺的男朋友!”
他说出来时,言诺忽然有着说不出的心慌,竟然就脱口而出:“不是的!”
唐砌的心里一荡,而几乎是立即的,慕挚伸手抚着她的小脸蛋,轻轻地笑了一下:“调皮!”
他一脸的纵容和宠溺让她的否认,也变得有些苍白了起来。
诺诺的呼吸有些紧,她看了看他,又看看唐砌,然后是林君。
终于,她抿了抿小嘴,垂了小颈子……而唐砌是十分清楚地看到了,她小颈子后面有一个明显的吻痕。
是个男人都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他眯了眯眼,看着言诺。
如果是无人,他可以问她任何的事情,但是现在明显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他只能看着她……可能会慢慢地属于另一个男人吧!
并不在于他软弱……而是他过于喜欢纤茉。
而诺诺等于是看着他喜欢了纤茉,看了十来年。
而他一下子又说喜欢她,不觉得很可笑吗?
连他自己,都感觉到,有些可笑呢!
他仰起了头,轻轻地笑了一下……有些自嘲。
林君的手指,握住了他的手。
他侧过了头,看着她温婉的面孔,一下子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在这些天,诺诺能和面前的男人出双入对,就足以表明了言清的态度了。
是他……想多了。
于是唐砌的声音很轻很轻地响起来:“言叔,我就不打扰了!”
诺诺的眼里有着一抹失落,随即,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臂,之后就将她拖进自己的怀里。
“诺诺!”他的声音有些轻哑:“不和唐老师说再见吗?”
言诺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是很丑的,而且她在大叔面前出丑了。
心里有些别扭,他的气息笼罩着她……出奇地,让她安静了下来,像是什么事情都变得无所谓了起来。
她乖乖地在他的怀里,唐砌的眼神更是黯然了,伸手最后莫了一下她的头:“以后要听话!”
她的表情,像是被抛弃的小狗狗一样。
简直是要哭了。
她告诉自己,不可以哭的。
会被人笑,也会让老师以后难做……
诺诺挤出一个很美的微笑:“老师的婚礼,我可以当表演嘉宾的。”
他只是说了一个好,声音已然哑了。
林君的心情很复杂。
其实今天,她如果冲动一下,现在就可以走人了。
明显的,她喜欢的男人,喜欢着他的小徒儿,而这个小徒儿也喜欢他。
只是这些年,他们都……忘了去正视彼此的存在。
(唐老师真是万年老二啊!)
而自己,只不过是捡漏的了。
她抿了抿唇,微微一笑:“诺诺,以后……还和以前一样。你唐老师……还是你的老师!”
林君虽然大度,但是唐砌却是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当诺诺的老师了。
不能和她住一间套间里,不能替她洗头,吹头发,不能再和她坐在一起弹琴,不能一起看着夕阳,不能一起看着日出了。
否则,他会受不了的!
唐砌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而诺诺只是看着他们离开,她的小脸再也挂不住了……
想哭之时,唐砌猛地掉过头。
林君的声音很低,也很平静:“我在外面的车上等你!”
她是一个情商极高的女人,知道这时,要圆了他最后一个心愿,否则他会一直想着一直想着……
倒不如成全了他!
她说完,自己先走了。
而唐彻,看着他的小姑娘。
那是他一手养大的小姑娘啊。
心里,有着说不同的感觉,最后快步走过去,一把将诺诺从慕挚的怀里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他抱得很紧……
只怪自己太年轻,是人是狗,没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