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2 / 2)

凌显只觉得脑子轰一声就炸了!要是这时候他还能喊停,那可真的就太佩服自己了!更何况,就算他有这个理智,身下的兄弟也不干啊!

古有磨刀霍霍向猪羊,现有提枪威武上战场,更何况,凌显那把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五年多没用的宝物犹如被雕琢好的璞玉,散发出了无比的威猛和强势,用他自己的角度传递着他的能量,用他特有的攻势表达着他的爱意!

如果说一开始凌显还有所保留的话,那么在看到艾劳渐渐沉醉的模样,听到她的娇吟从齿间溢出来,凌显再无顾忌,随着自己的心意给她最好的,也同时让自己释放所有的缠绵火热!

以至于到了最后,凌显眼里心里只有身下艾劳的誘人模样,之前虚空带来的一切,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凌显终于停下的时候,身子紧紧地贴着艾劳的娇躯,双唇停驻在艾劳的耳畔,吃吃地低笑,唤她的名字:”劳儿,劳儿,我爱你,爱你……“

”我知道……“艾劳的手心抚过他的背,能触到他背上细密的汗珠,张扬着刚刚激情四射的动力,舒服到了四肢百骸的愉悦让她的心高高地飞扬,虚空,似乎在一瞬间,被她埋在了心底,再也看不见:”显,我爱你,我爱你们,我有你们,足够了……“

这一瞬,凌显突然就明白了!

她要他爱她,只是因为,她没有安全感!

而这种不安心的感觉,是虚空给她的!

她想让他用这种方式告诉她,即使虚空走了,可是,她还有他们,她不会再悲伤,因为,他的爱,他们的爱,会给她撑起一片无比美好的天空!

现在,他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她是他的,是他们的,他爱她,他们爱她,永远,也不会改变!

第二日一早,艾劳在凌显怀里醒过来,抬眸,就看到凌显一张帅气到了极致的脸!

”显,“她伸手,抚着他的脸颊,刚睡醒的眸子带着别样的迷人性感:”一别五年,你比以前更加威猛了——是不是,都给我攒着呢?你也不怕憋死?“

”不会憋死的,“凌显见她心情不错,唇角也不由得弯起来,只要她开心,比什么都重要:”我有解决的办法啊!“

艾劳做黑脸状:”什么?!你的意思竟然背着我找了别的女人?鸟不想要了吧?“

凌显嘿嘿笑着吻着她的脸颊,然后宣誓似的举起右手:”我以人格担保,劳儿不在期间,除了万能的右手,我从未借助过任何其他的器具来发泄欲望!“

艾劳拉下他的右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满脸灿烂的笑:”真乖!那我可得好好犒赏犒赏这个功臣!“

她一根一根地吻过去,吻完了,还摸着不撒手:”手啊手啊,你可真厉害,我不在,你可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说吧,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哦!“

凌显被她整得心里一跳一跳的,她吻一下,他身上的火热就多一分,又听到她的话,扑哧笑了,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压低声音道:”它说了,想要你呢!“

”没出息的,一晚上了你也不累?“话虽这样说,艾劳的双手却抚上了他的背,宽阔厚实的脊背,总能给她安心舒适的感觉:”就算你不累,兄弟也累了吧?“

凌显今天的兴致明显比昨晚还要高,勾唇邪魅一笑,大手缓缓抚上她圆润的肩:”累不累的,总要试了才知道呢!“

等在外面的男人们,见出来的艾劳一脸笑容,整个人神清气爽,那模样分明就是沐浴爱河的小女人,和昨日的黯然神伤截然不同!

男人们纷纷朝着凌显投去赞赏的目光——这件事肯定是凌显的功劳!干的不错!

只有凌显心里明白,这件事,还是艾劳自己的想法最重要,他什么都没说,心结完全就是艾劳自己打开的,要真说谁有功劳,倒不如说是他兄弟还贴切点!

瘟疫如虚空所说,基本已经控制住了,这个地方不是核心地带,所以并没有戒严,朝堂已经派了医官来,病情没有扩散,艾劳无心再留下来,背着燕西把他所有的货物都捐赠给了无家可归的老百姓,回程的路上,和燕西争执不断,倒也没觉得无聊!

燕西是生意人,生意人最看重的是获利。艾劳的善心他能理解,但是怎么能用他的东西来表达她的善心?借花献佛也就罢了,关键是,那东西至少要给他留点,让他把本钱赚回来啊!

结果,让那女人都给他送出去了!

她倒是大方,敢情花的不是她自己的银子!

艾劳一路上都听得他在念叨这件事,听得烦了,开口道:”瞧你那小气样!你跟老子回中兴,天霸山庄里的东西,你想要多少随便拿!这样总行了吧?“

燕西一听,眸子一亮——天霸山庄可是天下第一山庄,里面好东西肯定不少,而且,听说里面有个制衣裁缝,那手艺可是天下少有的:”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啊!“

艾劳给他一个白眼:”我像是会出尔反尔的人吗?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小气呢!“

两个人一直斗嘴,这两天,倒是熟络了,这事儿算是告了一个段落,艾劳本以为能清静了,结果,燕西又时不时地显摆他的各种配饰和衣料。

艾劳不厌其烦,她不像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喜欢这些,本身性子就比较大咧,哪里有耐心和燕西说这些啊,最开始夸几句完全是敷衍,谁知道燕西就上瘾了,看见她就缠着她滔滔不绝,美其名曰交流心得,以便更好的装扮自己!

扮个头啊!没见她身上从头到尾就没有半点装饰吗?但不管怎么说燕西也是欧阳慕白的挚友,两家还有亲戚关系,她也不好直接就对着人家冷脸,但谁也架不住燕西天天这么缠啊!

最后,艾劳真是没办法了,燕西缠着她,她只能冲着欧阳慕白求救。

后来,还是欧阳慕白从燕西嘴里探了点消息出来,敢情,那厮相中了天霸山庄的制衣师傅,变着法地跟艾劳要呢!

艾劳哭笑不得,当场就说送给他了!只要不被他烦着,他要天霸山庄也没问题啊!

燕西高兴得跟什么似的,除了做生意,他就这么点爱好了,如今艾劳大方相赠,把他激动坏了,一下子没忍住,从脖子里扯出来一块玉佩:”我知道劳儿说话算数,可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样,这块玉佩,也是价值不菲的,就拿来交换那个制衣师傅吧!“

对艾劳的称呼,之前他还是叫的姥姥,可身边几十个男人,天天劳儿来劳儿去的,耳濡目染的,他最后也被同化了,劳儿劳儿叫的很顺口!

艾劳也不计较这些,眼看十日之期马上就到了,艾劳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急得很!

这几夜,普尊倒是再没入梦来,但她也知道,那个人说了十天,就绝对会来兑现!

有句话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艾劳真的挺犯愁的,即使是躲,能躲到哪里去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再说了,以普尊的法力神力,想找一个人,还不是易如反掌?这件事到了如此地步,十天之期也马上就到了,对林源他们,这件事,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如果不说,到时候她怎么解释普尊突然把她带走?可如果说了……。

艾劳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潜意识里,她不想让他们知道她和普尊之间发生了什么,聪明如林源等人,相信只要她开口,必定能猜到事情的缘由,可只要想起这一点,艾劳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如果普尊待她如珍如宝也就罢了,偏偏,那男人对着自己颐指气使的,强上,威胁,猥琐,无所不用其极,在他面前,艾劳简直是半分颜面都没有了!

这些事,如果让林源他们知道了,她真是不想活了!可不让他们知道,接下来的路,到底怎么走呢?回中兴?天霸山庄算是自己的家,可就怕路程没走三分之一,人就被普尊带走了!

艾劳其实是在赌!她能感觉到,虽然普尊对她做下种种让她气愤的事,可他的爱,不会是假的!所以,她在赌,他不会置她的生命于不顾!如果她真的以死相逼,那么,他会手下留情吧?大不了,两个人恢复成以前的关系就是了!

但她也能隐隐猜得到,只怕,普尊是不会乐意的!即使艾劳极力地掩饰内心的焦躁,可几乎能和她有心灵感应的众人,还是觉察到了她的不对劲。其实这种不对劲他们早就有所察觉,只是,之前他们以为是因为虚空,可现在,明显不是那么回事!

虚空事件里,艾劳的疗伤系统似乎很是给力,只一个晚上,艾劳就像是彻底忘记了虚空这个人,天天都是笑嘻嘻的,晚上和他们的欢爱,也是极尽撩人之能事!就是这样,男人们还是感觉到了她的异常。”

艾劳不说,他们自然有办法让她就范。这种事,自然是林源出马。不过,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面对林源,艾劳再也没有了以前那种心态,爱肯定还是爱的,但不会怕了——她想,这算不算普尊给自己的教训里面,唯一因祸得福的东西?

实在是,林源对自己的那点斥责,和普尊的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啊!

林源会管着自己,林源会对她有诸多要求,可那些前提,都是因为林源爱她,林源考虑的事情,都是站在她的角度出发。更何况,林源管着她,可更多的时候,是林源在宠着她!几十个男人里面,林源对她的宠溺也绝对能排的上前几位!

怎么说呢,现在看见林源,不怕他了,并不是说艾劳已经厌倦了他的管制,相反的,艾劳觉得,无论林源说什么,她还是会听,因为她知道,这是一份无法更改的爱意,林源如此对她,也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爱恋!

林源拥着她,想想在山谷的那些日子,竟然没记起她,真心觉得自己挺失败的!现在想想艾劳那时候对自己做的事,俨然就是欲擒故纵的招数,和自己当初勾搭艾劳时候的意思差不多,只是,艾劳的战术还没来得及施展完呢,这场游戏就结束了!

林源其实并不是说他喜欢管着艾劳,他觉得,相爱的两个人,针尖对麦芒也会是一种情趣!

如果不爱,即使整日地甜言蜜语,也无法填补心里的空虚!所以,他现在就遵循一切随心而行,艾劳做得对的,他肯定无条件支持,这是他的女人,她想怎么做,他自然给她做最强大的后盾!

可如果艾劳做得不对,该说的,他绝对也不会心软!宠是必须的,但他清楚地知道,什么地方可以宠,什么地方绝对不能退步!

就比如现在,他也知道,他们应该给艾劳一个私密的空间,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心事,但是,如果这件事影响到了艾劳的情绪,进而影响了所有男人的心情,那么,这件事,就不是艾劳一个人的事了!

更何况,她有什么事,不是都应该让他们来分担的吗?不然,这么多男人,都是摆设?林源开口了,声音里带着男子独特的清润迷人,又有别样的低沉性感:“劳儿,咱俩商量个事?”

艾劳扯着他的墨发,丝缎一般柔滑,放在自己手指缠绕,歪着脑袋问:“什么事?”

“对于以后,你是怎么打算的?回天庭,还是继续在人间历练?”

艾劳冷不防他问这个问题,乌溜溜的大眼睛眨巴了几下,这才开口:“没想这事儿,你觉得呢?”

“那你现在想想,是想回去,还是留在这里?”林源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他敢肯定,艾劳情绪不对,和普尊有关!这事儿其实太简单了,普天之下,什么事能让艾劳皱眉?男人们都在身边了,该有的她都有了,所有的一切近似完美!

除了,那个对艾劳一直心存觊觎的佛祖!而且,林源也问了欧阳慕白,那一日,艾劳的确是去见了普尊,见普尊之前,云轩又说艾劳哭过了!所有的事情联系起来,不难推测出一个接近真相的事实!

“不想回去……”艾劳嘟着唇,小声嘀咕,把玩着手中的墨发,情绪莫名地低落了。

“不回就不回,在这里也挺好。”林源伸手顺着她的发,唇角含笑地看着她:“你去哪里,我们都陪着,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艾劳还在纠结那事到底怎么开口,其实她也知道,再逃避,也终究有个限度!总不能等普尊来了,要把她带走的时候,让男人们惊慌失措措手不及吧?

林源也不催她,静静地等着她自己把思路理顺了。

要说起来,林源真是太了解她了,有些事,可以直截了当,有些事,却要用那迂回之术,一点点靠近事实真相,这样,艾劳接受起来,也不会觉得突兀。要是一上来就问她到底是什么事,这女人没准会撒泼耍赖,给你来个死不承认!到时候,林源还不是拿她没办法!所以,林源不着急,对她,他总是有足够的耐心。

艾劳突然伸手揽住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的颈侧,感受着他的温暖气息,轻声开口:“源,其实,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林源小心翼翼地揽住她的腰身,不想打破这份宁静:“嗯,你说。”

艾劳没开口,先叹了一口气,这才道:“我对不起你们,我和普尊……”

林源心里一紧,这话,很明显……这么说,他们二人,已经……。

即使林源什么都没说,可艾劳还是感受到了他身体的紧绷,话出口了,就不可能再挽回,她索性把事情都说了出来,当然,她都是捡重点说,至于普尊对她做的那些下流事,她还是选择了烂在自己肚子里!

艾劳说完,就用力地勾住了林源的脖子,脸颊使劲在他脸上蹭:“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的,可是他……”

林源的怒意一闪而过,当务之急,是先安慰怀里的小女人:“劳儿,你不用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他,伤了你?”

艾劳点头,又摇头——这种事,叫伤吗?伤身不算,肯定是伤到心了!她绝没想到在普尊面前,她真是半点尊严也没有了,那男人完全把她拿捏得死死的,让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林源很好地掩饰了眸子里的怒意:“那么,劳儿,就当是做了一个噩梦吧,忘了就好了。”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艾劳小声地继续说下面的话,把普尊说的十日之约讲了出来。

林源脸色铁青:“他当真要这样做?”

艾劳点头,抱着他觉得一阵心安:“他是这样说的,所以,我怕,到时候,他真的把我带走怎么办?”

“不会的,我不会让他把你带走!”林源紧紧地拥着她,让她感受自己的温暖和力量:“劳儿别怕,有我在,不怕。”

话虽这样说,可林源绝没有想到,普尊竟然真的做出了这样的事!

艾劳对普尊的感情,林源自然也是清楚的,因为牵扯到艾洛,所以艾劳不可能主动去对普尊做什么,可他没想到,普尊终究是受不了,迈出了这一步!

如今,竟然还说要把艾劳独占!林源真的不怕吗?说真的,林源心里没底。

换了任何一个人,林源也有把握守护艾劳,可那个人是普尊,是整个天下最高权势的代表!权势暂且不说,就是他的神力,也不是林源能斗得过的!

力量悬殊的情况下,让他如何保护身边的女子?心里焦躁不安,却还是选择安慰怀里的娇躯,他唇边依旧是浅浅的笑意:“这事儿牵扯的,是天界的戒律,别想多了,普尊也不敢凡事随心的。”

艾劳一听,对啊,普尊虽然是最高统治者,可也有戒律约束着他呢!如果自己不愿意,他不可能强抢吧?到时候三界六道的,他还有什么脸主持大局?

其实林源就是安慰他,林源知道,以普尊的性子,能说出那样的话,肯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也就是说,艾劳被他带走,他肯定准备好了合适的理由,绝对不会让人家觉得他滥用职权,以权谋私!

但艾劳阴沉了几日的心情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一个是听了林源的话,觉得普尊可能不会那么冲动,再一个,这事儿告诉了林源,她会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轻了大半!

她使劲亲了林源一口:“源!我是不是早就该告诉你?你都不知道,我只要想起这事,我心里可难受了!”

林源捏捏她的鼻子,把一切情绪都隐忍在心底:“小笨蛋!有事情肯定要和我商量啊!不然怎么做你男人?是不是?下次不准了,知不知道?”

艾劳嘟着唇,却乖巧地回答:“知道啦!以后什么事,一定都告诉你!”

艾劳突然又问:“那你说,我们现在怎么走?回山庄?”

林源笑笑:“马上就到了十天之约了,我们得准备准备,迎接佛祖大驾。这样吧,慕白那地方也不远了,我们先去那里歇着,等事情办完了,到时候回山庄还是畅游天下,你说了算!”

艾劳高兴得蹦起来:“太好了!源!我现在就去告诉慕白!”

艾劳一出去,林源的脸色立即肃穆起来——事情很棘手!到底该怎么办?

就是这天下午,燕西又缠上了艾劳,非得让艾劳陪着他去逛街,说是要买新料子准备做衣服,让艾劳帮他参考参考!

艾劳真是不想去啊,向欧阳慕白求救,欧阳慕白也没辙,她只能答应了燕西,跟着他一块上街了。

艾劳自己都没发觉,自从被普尊收拾了一番,她的脾气真是好了很多,要是以往,她不想去,绝对跳着脚地和燕西对着干了,可现在,很多事情,她也知道收敛性子,和人家和平相处了。

两人一离开,所有的男人立即进入戒备状态,开始商讨这件对他们来说攸关重要的事情!

艾劳一开始觉得挺搞笑的,她第一次逛街买衣服,竟然是陪着一个男人来!更要命的,这要求,还是男人主动提出来的!

关键的,还不是她买,而是男人买!

艾劳就有一个念头——这男人太搞笑了!以后谁要是嫁给他,估计得被他的骚包自恋给气死!

但很快,艾劳觉得不对劲了。

艾劳一身绝世武功,她和燕西出来,安危自然是不用担心的,可这时候,艾劳却感觉到了,有人在暗中跟着她!

艾劳拉着燕西进了一家成衣店。

燕西直嚷嚷:“不去不去!我要买布料!不买成衣!就他们这水平的,爷看不上!”

艾劳瞪他一眼:“你给老子安分点!没让你买衣服!”

燕西气势上顿时矮了一截:“没买衣服进来做什么?”

“做鬼!”艾劳没好气地回他一句,随便拿了一件衣服推着他进了试衣间,看到这个房间的窗子后面是另一条街道,艾劳飞身一跃,就出去了。

燕西一愣,接着,扔了手里的衣服,也飞了出去。

他跟上艾劳的脚步:“这是干什么呢?”

“猫捉老鼠的游戏,有兴趣玩吗?”艾劳的眸子紧紧盯着那窗子。

燕西立即兴奋了:“玩游戏?我最喜欢了!”

艾劳一把扯下他:“蹲下!别出声!”

艾劳心里想——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幼稚!爱现!骚包!不沉稳!心理年龄一点也不成熟!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生意做那么大的!没被人骗只能说他运气好吧?

燕西一开始挺有劲头,可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什么动静,沉不住气了:“劳儿,你看什么呢?难道那间铺子的人还会出来打我们不成?衣服我都给扔下了呢!”

艾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再等等。”

燕西刚想再说什么,抬眸看过去,却正好看到窗子旁边多了一个身影,他慌忙去扯艾劳的衣袖:“劳儿,快看!”

他话刚出口,那身影倏地就不见了!

艾劳缓缓放松了身子,靠着墙,一动不动!

即使只有一眼,而且窗外阳光明媚,窗内光线昏暗,可她还是认出来,那个人,是虚空!

这些天,艾劳不让任何人看出自己的悲伤,她知道,如果她任性地伤心,首先对不起的,就是爱她宠她把她当宝贝一样的男人们!她不能那么自私,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在包容她,疼爱她,现在,换她来照顾他们的情绪,让他们感受她的爱意!

所以,即使心里有不舍,有酸涩,她也选择把它们埋在心底,当做一段以后再也不会启封的记忆,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忘却这段伤痛。

虚空的话,是真是假,她不想去追究了,她发现,经历了这么多,她的爱也在慢慢地成熟,有些东西,或许注定是不属于自己的,该放手的时候,她选择默默地走开。

这不是她的风格,但她在逐渐改变!

因为,她考虑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还有那些爱她的男人!

现在,她更加确定了,虚空的离开,肯定是有苦衷的。

否则,那个口口声声说着要潜心向佛的男子,为何会在她身后跟踪尾随?

她近似自嘲地勾起唇角——虚空,你拿这份爱情当什么?想要的时候,甘愿给我守护千年万年,坠入轮回,如今呢?不管你放手的原因是什么,可是,你确定,这是你爱我的方式?

我说了,你走,走了,便永远别回来。

你当真以为,我只是随口说说吗?

有屈皓的事做前车之鉴,她再说什么话,都不会那么狠绝,凡事都会三思后行,可是,对着虚空,她还是说出了那么无情的一句话!

只因为,虚空对这份爱,没有足够的信任!

什么事,不能两个人一起面对?

什么困难,能阻止两个人继续相爱?

普尊的事,她矛盾了许久,还是选择和林源坦白,那么,为什么,虚空你就不能做到对我坦白呢?

艾劳起身,更是没有了继续逛街的兴致。

燕西与她并肩行走:“劳儿,那人是谁?我瞧着有些眼熟呢!你怎么知道他会在那里出现?”

艾劳这会儿根本无心回答他这些问题,只淡淡说了句:“回去吧,累了。”

燕西啊了一声:“不是吧?刚出来呢!不行!我什么都没买呢!”

“那你自己去买吧!”艾劳朝着来时的街道走去:“我先回去了。”

燕西一步跨在她面前:“劳儿!你答应了我陪我的!怎么能出尔反尔?”

艾劳叹口气,一脸疲惫:“可是我真的很累。要不,我们下次再来买?”

燕西眸子瞄了一眼,勾唇一笑:“既然累了,那边有个茶楼,我们去歇歇脚怎么样?”

艾劳心想,她这个样子回去肯定不合适,到时候林源等人肯定能看出端倪,随即点头:“也好!”

燕西明显松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臂朝着茶楼而去:“我跟你说,刚刚那件衣服,真是难看死了……。”

他们进入茶楼之后,一个着灰色僧衣的男子从街角处现身,绝色的五官透露着浓浓的伤痛和倦意,深情悲恸的目光望着茶楼的方向,久久不动!

燕西骚包爱现,进了茶楼直接要了一间雅间,举手投足间倒都是绅士风度,让艾劳入座,又给艾劳选了一些糕点:“尝尝,味道应该不错。”

艾劳还真没有和他单独在一起呆过,享受着他的照顾,调侃了他一句:“燕西,你说你要啥有啥,长得也算一表人才,可怎么就没有女人喜欢你呢?”

其实艾劳这是变相地在提醒他,不要整天把心思用在穿衣打扮上了,没有一个姑娘喜欢比自己还爱打扮的男人啊!

燕西一听,脸就黑了——这女人说话可真是……

他把糕点往自己面前一拉:“我这样的,才叫一表人才?”

看着他小心眼的动作,艾劳失笑:“好吧,你说用什么词形容?”

“丰神俊朗,天神下凡,俊秀无边,绝色倜傥,人见人爱,器宇不凡,玉树临风……”燕西一口气说了十来个,这才冲着艾劳挑眉:“就是这些,都不足以形容我的万分之一!一表人才?那都是侮辱我的!”

艾劳哈哈哈大笑,可也不得不承认,燕西这厮,长得其实是真绝色,只是,往往人们看到他,都被他骚包的装扮吸引了眼球,他的容貌反而没那么引人注目了,再说,之前他一直和欧阳慕白较劲,偏偏又没有慕白那出尘脱俗的气质,反正让他出名的,并非容貌!

但其实,他长得并不比欧阳慕白逊色,相反的,那容貌完美,神色里透着狂傲的不羁,又带着那么几分玩味的意思,只看脸,绝对让人移不开目光!

艾劳被他逗乐了:“对,对,你是真绝色——那现在说说,有多少女人暗恋你?”

一提这个话题,燕西明显没什么兴致:“谁知道呢,估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过爷都看不上他们罢了!听好了,是爷看不上她们!”

艾劳点头,这点她也相信,就算燕西忒骚包了些,可就冲着他的家世,喜欢他的女人也不会少:“你就没有个动心的?”

燕西哼了一声:“女人都是麻烦的东西,看见就烦,还动心?”

艾劳赶紧问:“那男人呢?”

燕西靠着椅背抱着肩问她:“你什么意思啊?”

“不喜欢女人,那么,是不是说明你喜欢男人呢?”艾劳很八卦地想帮燕西看清自己的情感取向。

燕西闻言,不恼也不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看了艾劳一眼:“怎么,劳儿对这个很感兴趣?”

艾劳讪讪地笑:“没有,没有,就是随便问问。再说了,你老这么单着,你家父母就没催过?”

“我基本是没人管的,乐得清静自在。传宗接代的事,以后再说也不迟,当务之急,是吃喝玩乐!”燕西重新把糕点放到艾劳面前:“不过还别说,你应该算是我第一个女性朋友。”

艾劳耸耸肩,捏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荣幸之至!不过,你可别喜欢我啊!”

燕西嗤笑一声:“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别的不说,就你那些男人,都能把人吓死,谁还敢喜欢你啊!”

艾劳哈哈哈大笑,她就是喜欢这种随意自在的相处,燕西这个男人,不了解之前只觉得他骚包爱现,其实相处久了,不难看出,这是一个真性情的男人,不会拐弯抹角,不会扭捏作态,挺合她的心意!

艾劳想了想,又开口:“其实这样也好,至少,不识愁滋味。”

燕西切了一声:“这么说,你倒是懂得愁滋味了?那么一堆人围着你转,你再这么说,太对不起他们了吧?更何况,我兄弟也在其中,小心我告状啊!”

艾劳拉回思绪,弯唇一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爱他们,但是,我还是有自己的烦心事啊。”

燕西凑过来,一双眸子灼灼发光:“烦心事?要不和我说说,我给你出个谋划个策?”

“你?”艾劳白他一眼,显然是看不上:“要经验没经验,要阅历没阅历,你能出什么谋划什么策啊!”

燕西哼一声:“你别看不起人,没听过有句话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说不定你不懂的地方,我就能弄明白呢?”

艾劳压根就没打算和他说这些事,看他挺感兴趣的模样,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真的要和我们去中兴?家里生意不管了?”

一听这话,燕西就苦了一张脸:“你是不知道我最近有多苦!慕白撂挑子不干了,之前还有小澜撑着呢,现在,小澜也不见了,家族的事儿一大堆,我好不容易找个机会出来看看,结果还让你把东西都送出去了!唉,我回去可怎么面对长辈啊!”

艾劳白他一眼:“你就装吧!就那么点货,你也看得上眼?不说了吗,到了山庄,都赔给你!”

燕西忙点头:“对啊,所以我跟着你们走,是去办正事啊,他们自然就没话说了!不过,你说小澜会去哪里呢?我找了好久,也没找到。”

艾劳暗自发笑,面上却做嫌弃状:“管他呢!那么大人了,难不成还丢了不成?”

燕西也知道他们之间那些事,欧阳澜几乎都告诉他了,所以,艾劳对欧阳澜这种态度,他也能接受:“其实,小澜对你的心意是真的,你看,你那么多男人,他也不介意……。”

一听这话,艾劳不高兴了,一拍桌子:“你说什么呢!老子让他喜欢了吗?难不成他喜欢老子,老子就得诚惶诚恐受宠若惊?”

燕西嘿嘿一笑,知道自己心急说错了话,连忙弥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小澜呢,他毕竟年纪小,没经过什么事,很容易受人蛊惑的,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你也该谅解一下,不是吗?”

艾劳也知道他是无心之失,也不计较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爱情这事,真不能勉强——和你一样,要是换到你身上,一个姑娘非常喜欢你,你就能接受她吗?”

燕西这下倒愣了愣,半晌才开口:“这倒也是——唉,真麻烦,看来以后还是一个人风流快活比较好!不过还是那句话,小澜是真可怜啊!”

“他可怜?”艾劳想起那事就气得牙根痒,那她的苦楚又能说给谁听?欧阳澜占了便宜,偏偏,她还不能跟谁诉苦,这才是一肚子苦水不知道怎么倒出来:“你不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吗?”

“好了,不说这个了,”看艾劳脸色不对,燕西倒也懂得适可而止,再说了,别人的感情问题,他也真不好插手:“糕点还不错吧?”

燕西这个人,其实严格说起来,他的性子和艾劳有点相像,都是喜欢随心所欲不受拘束的生活,燕西吊儿郎当,艾劳风流无边,只不过,相比艾劳的多彩感情世界,燕西只能自叹不如!

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从小到大,几乎就没有他看得顺眼的女人,基本上,除了陪着欧阳澜逛过几次青楼,他就没和女人有过什么接触!就算是进了青楼,他和欧阳澜一样,也是光看不动的主!

在燕西看来,艾劳算是唯一一个和他有过这么多接触的女人了,他觉得两个人还挺投缘的,说话什么的也很随意,反正那种感觉就是很舒服。

当然了,燕西也绝对没有其他的心思——首先他对艾劳就没有其他的感觉,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喜欢艾劳,可朋友妻,不可欺,他也不会动那个心!

两个人在茶楼坐了挺久,艾劳吃了不少糕点,酥软的甜食让她心情有了些起色,看看时辰也不早了,就主动说要陪着燕西再去逛逛。

就这样,两个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以后的事了。

让艾劳郁闷的,燕西这厮,逛了一家又一家,明明上好的丝缎绸布,他怎么也能给人家挑出毛病来,反正到了最好,什么也没买!

艾劳真想打人了,有这么挑剔的男人吗?不是嫌人家花色不好看,就是说人家颜色不够亮丽,更离谱的,有一家的布料堪称完美,他老人家又说那卖布的老板长得太难看,影响他心情了!

艾劳严重怀疑,这厮就是纯粹逗人家玩儿呢:“你压根就没想买吧?”

燕西却一本正经地扯扯自己身上的布料:“劳儿你看,我穿的这件,他们有一家能比上吗?难不成让我降低自己的格调去买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艾劳都懒得理他了,早知道这样,那还出来逛什么逛!明明知道这就是个小城,能比得上大城出来的东西么?

燕西一看艾劳生气了,连忙嬉笑道:“劳儿别气了,大不了下次你说让我买什么我就买什么!”

艾劳瞪他一眼:“爷,您的喜好岂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猜透的?您还是省省吧!没有下次了!”

燕西也不想看她不高兴,主要是怕到时候回去不好和欧阳慕白交代——好好的人交给你了,结果出去一趟,你还让她生气?到时候他真不好说:“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那别不高兴了,成不成?不然,让慕白看了,以为我欺负你呢,那个重色轻友的家伙,说不定怎么收拾我呢!”

看他一脸愁苦,又听他提起慕白,艾劳忍不住笑了:“好啦!和你开玩笑的!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燕西总算放了心,两个人重新恢复了谈笑风生。

深秋了,偶尔有秋风扫过,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地沾着两个人的衣角过去。

艾劳尽量不让自己去看那有些萧瑟的街道,否则,她的心情很容易就受到影响,和燕西聊天的感觉很不错,更何况,那男子口若悬河,见多识广,两个人真是谈得很愉快,艾劳唇边的笑意一直就没消失过!

突然,一阵风从艾劳身后吹过来,整个街道的尘土似乎都被吹动,霎间黄土漫天,面对面都看不到人影,燕西只觉得眼前的视线瞬间模糊了,他下意识地伸手出去,唤:“劳儿?”

艾劳倒是想答应,可不过是一瞬间的事,那揽在她腰间的大手已经把她带离了千米之外,估计就是答应了,燕西也听不到了!

不用抬头,只感受腰间那双手臂的强势和突如其来的清凉气息,她就知道,这人,是普尊!

艾劳现在连反抗都懒得动了,反正落到他手上,只有四个字——任人宰割就对了。

两人从空中落地的时候,艾劳还有心思看了一下,小溪潺潺,绿草漫漫,远处青山连绵,倒是一处好景致!

男人的有力臂膀还放在她的腰间,艾劳侧身被他抱着,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能听到他强劲的心跳声!

她什么都不做,也不说话,等着这男人随意折腾!

即使她知道,十日之期还未到,可也没有力气去质问他!

她累了,真的累了。

虚空的事,虽然她极力去掩饰,但心底的伤痛肯定是真实存在的,吞噬着她的心扉,让她的痛都隐在骨子里,无法与人诉说!

良久,抱着她的男人却一直没开口,艾劳耳边响彻的,是他略有些粗重的呼吸!

她垂了眸子,索性闭目养神。

“和别的男人笑得那般恣意,看到我,却又摆出这副模样?”

终于,男人开口了,话一出来,就带着浓浓的怒火和醋意!

艾劳真是不想理他,他这话,是吃醋了?多没劲啊!她和男人说说笑笑就吃醋,那她和凌显欢爱一夜,那他不得气死?

所以,她和他,怎么可能?

普尊猛地箍紧了她的腰身:“怎么不说话?要是林源习昇他们也就罢了,可和一个普通男子,你竟也那般轻佻!有一个虚空还不够吗!你到底想招惹多少男人才肯罢手!”

一听他提起虚空,艾劳心底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用力推开他,她抬眸对上他的视线,两个人的眸子都是极致的绝色,如今,在彼此的目光里,看到的却都是滔天的怒火:“普尊!你有什么权利来管我!我再说一次!我不是你的谁!你没有这个资格!你还有脸提虚空!虚空的事,是你搞的鬼吧?看着我痛苦难过你真的就这么舒服?”

普尊薄唇紧抿,目光专注火热却又那般坚定地看着艾劳的:“那我心底的痛苦,你可知道?”

艾劳轻哼一声:“和我有关系吗?普尊,如果说之前我还对你有那么一丁点的好感的话,那么,现在,你亲手把这份好感扼杀了!你羞辱我,可以!但是,你不该对虚空做出那么残忍的事!还有,现在,还不到十天,你又来做什么?”

普尊依旧盯着她,幽深如海的目光里闪过痛楚忿恨无奈酸楚种种涵义,他开口,唇角亦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原来,我在你心里的地位,不过如此,甚至,比不上刚刚与你谈笑风生的男人,是吗?”

艾劳猛地移了目光,不再去看他:“他是我的朋友!他尚知道我不开心的时候说好听的哄我,你呢?口口声声说爱我,这就是你的爱么?普尊,你太自私了!”

“朋友?”被嫉妒迷住了双眼的男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意,一把捏住了艾劳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你确定他只是单纯的关心你?你确定他觊觎的不是你那能让男人疯狂的容貌和身体?我说了,习昇他们,我能接受,可是,其他人,多一个也不行!”

“你无耻!”艾劳用力挣脱,却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他的钳制:“你以为人人都如你一般禽兽不堪?容貌身体只怕是你想要的吧?不要把你那龌龊心思放在别人身上,你……。啊!”

普尊的力气猛地加大,艾劳忍不住痛呼出声!

下一秒,男人喷洒着热气的呼吸靠近了她,没有丝毫犹豫地吻上了她的唇,没有温柔,没有缠绵,没有爱意,有的,只是强势的占有和狠狠的侵略!

他的心,她始终不明白吗?

如果他想要的,仅仅是她的身体,以他的能力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她为什么就一定要如此绝情地践踏他的心?

这个牙尖嘴利狠毒无情的女人,为什么面对其他人都能巧笑嫣然乖巧温顺,独独面对他的时候,就竖起满身的刺?

他的爱,真的让她如此排斥?

既然她这样认为,那么他是不是就不该手下留情,也该让这个女人尝尝惹怒他的下场?

本该是甜蜜眷恋的深情一吻,此刻,两人的口里都有了腥甜的血腥滋味!

艾劳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腥甜在口腔蔓延,带着几分酸涩,几分痛楚!

普尊的动作不得不停止,辗转着将双唇在她唇角流连,开口,声音里透着难掩的悲哀和低沉:“劳儿,劳儿,你明知道,我不是那样的,我只有你,我爱的,是你,让我怎么做你才能明白?”

“放开我,让我去过自己的日子。”艾劳抗拒着他的靠近,声音冰冷:“如果真的爱我,就放开我!”

“劳儿,天劫过去了,你知道吗?”

艾劳一愣,显然没想到他的话题转得如此突兀。

“关我什么事!”艾劳没好气地回答!

普尊苦涩一笑:“怎么不关你的事?难道你不是天庭一员?”

他轻轻叹口气,随即又道:“劳儿,如果我说,此次的天劫,因你而起,你信吗?”

艾劳和他拉开距离,想逃开他喷在自己脸上的温热气息:“怎么可能!”

“罢了,不说这些。劳儿,你只要记得,我的爱,永远也不会改变,以后,别再说那些让我伤心的话,好吗?”

“让我回去!”艾劳做着最后的争取:“普尊,以后的日子,每天对着生不如死的我,你真的开心?”

“劳儿,”他的大手抚上她的腰间:“我怎么舍得让你生不如死?放心,我只会让你——欲仙欲死……。”

艾劳彻底无语了——为什么两个人的话题,无论是以什么开头的,最后总会以及其不和谐的画面结束?

还有比这个男人更禽兽的佛祖吗?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他竟然就……。

“布结界了吗?”艾劳弱弱地问一句。

普尊从她胸前抬起头,大手眷恋地抚过她每一寸肌肤,唇边是一抹甜蜜又邪魅的笑:“放心,我的劳儿,看到的,只有我一人而已……。”

几番折腾下来,艾劳觉得骨头都快碎了,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强势啊,最可气,她竟然还是有感觉!

艾劳现在都不去说普尊怎么样了,她恨的,是自己的没骨气!

这男人都这样对他了,她怎么还是不要脸地在他身下婉转缠绵呢?

“十天还没到……”艾劳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刚刚即使极力压抑,可还是叫出了声。

“劳儿,想死你了,第一次觉得,十天好漫长,劳儿,跟我走吧,我受不了了……。”男人的吻依旧炙热地落在艾劳身上,布满吻痕的身子此刻别致的妖娆迷人!

艾劳不说话了,这男人的语气是恳求的,但他心里肯定是早就做好了决定的,她说了跟没说估计都是一样!

普尊满含柔情地给她穿戴整齐,直接把她揽在怀里:“劳儿,以后就住在我的宫殿吧……”

他话未说完,艾劳突然开口:“我的神力呢?”

“上了天庭,自然就恢复了。”普尊笑笑:“他们,你也别担心,这一世轮回结束,他们也会恢复从前的身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不可能和从前一样整日地陪着他们,从此以后,你要在我身边,赔偿我这么多年失去的时光,知道吗?”普尊抱着她上了祥云:“劳儿,我们回家了。”

艾劳闭了眸子,任心底的悲伤缓缓流过四肢百骸,每一处,似乎都有说不出的痛!

她突然不见,林源他们会急死吧?

“至少,要让我和他们说一声……。”艾劳的声音,若有似无。

普尊把她拥得更紧了些:“劳儿,只是徒增伤感罢了,你说呢?”

艾劳没再说什么,心里却打好了主意,上了天,她恢复了神力,还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普尊总不可能把她囚禁起来吧?

但她没想到,普尊竟然真的敢这么做!

“你不能这样!”艾劳跳起来:“放我出去!”

普尊在结界外看着她:“劳儿,他们轮回结束之前,我不会让你离开的。对不起,只能以这种方式留住你!”

“普尊!你卑鄙!”即使恢复了神力,可艾劳也绝对不是普尊的对手,气愤之余,她长袖一挥,几乎毁坏了普尊寝宫里所有的珍贵古玩:“你把我当什么!”

普尊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毅然转身离开!

偌大的寝宫,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艾劳想找个突破口都不知道怎么下手!

艾劳的怒意发泄一番,冷静下来的时候,开始考虑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不能意气用事,要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来考虑事情的方方面面!

普尊傻吗?

他不知道这样做会让自己对他的感觉更糟糕吗?

他绝对知道!

但他为什么还这样做?

不说囚禁她的事,就说之前,普尊对她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只会让她的好感被恨意所代替——普尊是故意为之?

普尊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口口声声说爱她,想要得到她的爱的回应,可他做的事,却又让艾劳恨不得一口咬死他——有他这样的喜欢一个人的吗?

艾劳越想越不对劲,普尊的一系列动作多反常啊,难道真的是他情商太低,不知道怎么对待自己喜欢的人?

不管艾劳心里怎么想的,反正她出不去是事实,即使再担心林源等人会焦虑,可她真的是束手无策!

就在艾劳第一百零一次叹气的时候,她的耳边,竟然传来了隐隐的一个声音!

她猛地一个激灵,身子弹起来,朝着结界外张望:“虚空?是你吗?虚空?”

虚空的声音渐渐清晰:“劳儿,是我,你别急,我来救你了!”

“虚空!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来的!”艾劳这会儿顾不上自己了,第一个想到的,是虚空的安危:“虚空!我没事!你不用管我!这个结界你打不开的,别白费力气!”

别说虚空现在是一介凡人,就是他恢复以前侍卫总长的身份,也绝对不是普尊的对手啊!

艾劳最奇怪的,虚空怎么会来九天之上?

“劳儿你别担心,是师傅带我来的,师傅会帮我……”话音未落,艾劳只觉得眼前一亮,虚空的身影渐渐清晰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虚空……。”不过分隔几天,再次相见,竟恍若隔世!

虚空也觉得眼眶发胀,鼻子发酸,心里的异样感觉和艾劳相差无几:“劳儿……。”

艾劳猛地想起他所做的荒唐事,随即敛了眸子,再不发一言!

虚空大步上前,却在靠近艾劳两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不敢造次:“劳儿,我……。”

艾劳突然抬腿:“谢谢你!我得去找林源他们!”

虚空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劳儿,你听我说……。”

艾劳心里酸涩无力,总觉得一阵一阵的委屈袭上心头,挣了他的手,她语气哽咽地开口:“我不想听!”

虚空心里一急,没多想地伸手拥住了她:“劳儿,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劳儿,你原谅我,没有你,我……。”

艾劳身子一颤,轻轻开口:“那么,告诉我,为什么离开我?”

“我,”虚空满脸的悔恨:“劳儿,师傅告诉我,说我现在是凡人,以后和你在一起,你免不了会为我的生命之事烦心,早晚会害了你的。我怕……。”

艾劳咬牙,不发一言!

“可是,我后来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佛祖授意的,我一直跟着你,又看到他把你劫持,我没办法,只能去找师傅,才知道,原来他……。”

“现在后悔了?”艾劳一字一句道。

虚空用力地点头:“劳儿!我想通了!我不要永生!我只要在有生之年能和你在一起就好了!等我的生命消逝的时候,我也是幸福的!我不需要你为我改变什么,哪怕只有短短的几十年,可是,让我陪着你,足够了!”

“劳儿,只要你别为了我伤害自己,我再也不会离开!再也不会!”看艾劳不说话,他把她拥得更紧了些:“劳儿,别生气了好不好?都是我不对,我的错,我该死!”

“忘了我那天说的话了?”艾劳就知道是普尊的意思,也大概猜到了虚空担心的是什么事!可让她生气的是,难道虚空真的以为她的感情就是那么容易控制的?说不要了,直接扔了就是,她没有心,她不会难过吗?

他就那么痛快地留下她一个人离开了,害她伤心难过,害她悲痛欲绝,这会儿,几句话就想让她原谅?

可能吗?

她挣开他的怀抱,大步朝前走:“不知道我小心眼吗?原谅?做梦!”

虚空赶紧追上去,现在外面不知道什么情况,他怎么可能让艾劳一个人去冒险!

“放开我!”艾劳怒视着他!

虚空暂且把自己的事放到一边,开口:“劳儿,林源他们都来了……”

“在哪里?!”艾劳眸子一亮,可随即疑惑:“他们怎么来的?慧空不可能破坏轮回之所的规矩!”

虚空连忙解释:“所谓的轮回,是以人的生命消逝为结束的,林源他们,想办法结束了生命,所以……。”

“荒唐!”艾劳怒极:“这个法子会害死他们的!他们在哪里!”

自主结束生命虽然能尽早结束轮回,可恢复了神体之后,神力功力都会大不如前,更有甚者,一不小心,就会神体尽毁!

“他们都没事!”虚空不敢说他们的脸色看上去都苍白吓人,此时只能尽力安慰艾劳:“真的没事!何况,师傅和他们在一起!”

艾劳拉着他往外走:“我要看到他们!”

“劳儿!”虚空又一次拉住了她:“有些事,在去之前,你必须得知道!”

看着虚空脸上的认真肃穆,艾劳心里一紧:“什么事?”

两个人赶到魂晶池边的时候,眼睛的一幕让艾劳骇得睁大了眸子,脸上血色尽褪:“不!”

普尊的神力肯定是整个天庭最为厉害的,对面几十个男人倾尽全力的进攻,于他而言,不过是拂袖般轻易地就能解决!

让他棘手的,是林源的实力!

一时之间,他和林源斗得难分难解,腾云驾雾,飞沙走石,看不清谁是谁,只看得到刀光剑影,感受得到杀气漫天!

让艾劳惊恐的,是习昇等人此刻的状态!

显然,面对强大的普尊,他们是那般的不堪一击!

艾劳飞奔而去,几乎是瞬间,她自身的神力喷涌而出,如冬日的暖阳一般笼罩住了所有的人,除了依然在打斗的林源和普尊,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洋溢着爱意的疗伤温暖!

虚空和慧空也在一旁帮忙!

艾劳停下来的时候,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却被一只强劲手臂揽住,落入了虚空的怀抱!

“劳儿,你怎么样!”虚空脸上是满满的担忧和焦虑!

艾劳虚弱地摇头:“没事!”

她抬眸看过去,习昇等人已经收功回神,朝着她飞奔过来!

她勉强让自己站定:“你们为什么要来!竟然拿自己的生命冒险!想气死我吗?”

男人都沉默不语!

本来,让燕西把艾劳约出去,就是他们想好好商量一下普尊的事怎么办,结果,还没制定具体的方案,燕西就回来了!

还带回来一个让他们无比震惊的消息!

艾劳不见了!

慌乱心焦之后,他们很快稳了阵脚,细细听燕西交代了事情经过,立即锁定了这件事是普尊做的!

也就是说,十天之期未到,普尊来抢人了!

之前还一直犹豫不决的方案,在这一刻,也终于拍板了!

九天之上的神佛都知道,魂晶池是个邪恶之地,没事最好别靠近那里,有事都要绕着它走!

虽然艾洛的身体压制以后,魂晶池已经平静了很多年,可没有人忘记,当年那些妖魔是如何地毁天坠地,而他们针对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天界最高的统治者!

之前是艾洛,现在,是普尊!

也就是说,如果想法子把魂晶池底一直咆哮着的妖魔放出来,让他们对付普尊,解救艾劳的事,自然就易如反掌!

这个法子之所以没被通过,因为他们考虑到,此时的安静和平,是艾洛用生命换来的,一旦这个平衡打破,天界会再一次陷入混乱之中!

可他们能怎么办?

普尊抢走的,是他们的唯一!

是他们用生命守护的女人!

是他们信念里唯一存在永远不能改变的主人!

普尊狠绝,那就别怪他们狠心!

一切照计划行事!

虚空去救艾劳,男人们先拖住普尊,林源法力最为高强,想办法放出魂晶池底的妖魔!

从来,除了普尊,就没有人敢靠近魂晶池半步,可林源,竟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墨发飞扬,白衣胜雪,就那么跳入了魂晶池内!

他要做的,是以自身的神体吸附最厉害的妖魔!

这绝对是玩命的办法,稍有不慎,神体就有可能被妖魔反噬,从而坠仙入魔!

艾劳是没看到那么惊险的一幕,她来的时候,林源已经从魂晶池全身而退,对上了普尊!

即使如此,艾劳还是心有余悸,林源会是普尊的对手吗?

她想要加入战斗,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普尊伤害林源,无奈,身边的男人们把她围了个水泄不通,再加上之前的解救疗伤耗费了她大量的神力,此时的她,根本就没有挣脱他们的力气!

“放开我!”她脸色苍白如雪,眸子里的急切那么清晰地笼罩着瞳仁:“他会死的!放开我!我去救他!”

没有人松手!

虚空不动,习昇也不动,身边的男人们都用坚毅执着的目光看着她——如果用这种方式才能守护她,他们认了!普尊不除,他们根本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普尊那样的人,肯和他们共享就怪了!

不然,他为何把艾劳带回来就囚禁了她?

最终,习昇开口安慰她:“放心,林源不会有事的。”

“怎么可能!”艾劳怒吼:“放开我!我去阻止他们!林源不能有事!普尊也不能有事!”

“劳儿,他想独占你,囚禁你,不打败他,难道你要一辈子被他困在身边?”

艾劳更急了,她担心林源担心的要死,可她也知道普尊的神力消失了便无法回复,普尊肩上有责任,这片净土的和平是艾洛用生命换来的,她不允许任何人用任何方式破坏:“他们两个任何一个出了事,我也绝不独活!放开!”

此言一出,男人们都愣住了!

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即使知道艾劳担心的可能是整个天庭的稳定,但如果是这样,那他们的努力算什么?

艾劳趁着他们发愣的空当,用仅存的神力冲出重围,想都没想,直接朝着两人的战斗圈冲过去!

普尊绝没有想到林源的实力竟然强悍到了如此的地步,现在,他还勉强能支持,可他知道,过不了多久,他会败在林源手下!

他是最为尊贵的佛祖,身边本来该有众神佛守护的,可打斗之前,他有着绝对的胜算,驱散了护卫和众仙子,更何况,魂晶池地处偏僻,这时候,根本没人会来支援!

全力以赴的两人根本没有想到艾劳会突然冲过来,林源最先收手,强大的神力硬生生地收势转向,极大的逆反冲击着他的胸膛,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几乎是同时,普尊也强硬地收了手上的进攻,受到的冲击绝对不会比林源少,退了几步,一口腥甜被他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劳儿!”

所有人的惊呼在一瞬间响起!

“普尊!你疯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对得起艾洛当年的一番苦心吗?”艾劳先冲着普尊大吼:“如果必须有个人为这件事做个了结,那么,该消失的人应该是我!”

“不!”普尊缓缓抬眸,无视唇角溢出的鲜血:“劳儿,我说过,即使是死,我也绝不会放手!”

艾劳摇头,死命地咬着下唇:“普尊!你知天下苍生于何地!你置三界六道的和平宁静于何地!你是佛祖!你不该这样!”

“我是佛祖,可是,我也有爱一个人的权利!这该死的责任使命,我不要了,行不行?”普尊似着了魔一般,在谁也没想到的一瞬,一把把艾劳抓了过来,牢牢地箍在怀里:“今日!既然你们誓死要分个胜负!我就告诉你们!即使是死,我也要和她死在一起!”

“放开她!”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大惊失色!

“普尊!别让我看不起你!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斗争!你劫持劳儿算什么男人!”林源不敢贸然上前,他从普尊的目光里看出了近似疯癫的痴狂:“你放下她!我们公平决斗!”

“公平?”普尊邪魅一笑,映衬着唇边嫣红的血渍,妖冶迷人:“林源,你觉得公平吗?你对劳儿用了什么手段哄骗了她的心,想必,不用我提醒吧?你们占有了她这么多年,我现在不过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有错吗?”

“你的东西?”艾劳被他禁锢着,一动不能动,但不管如何,即使她去死,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普尊毁了艾洛守护的和平:“普尊!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可以有情,可以有爱,但是,你要学会尊重别人的看法!是,你爱我!可是你为什么不考虑我的感受!如果爱一个人就是用自己的强势把她禁锢,那么,以后,如果有一个比你厉害的人,是不是就代表他可以把我从你身边带走?”

“不会有那么一天!”普尊紧紧拥着她,努力忽略体内神力流逝带来的不适:“劳儿!我们注定了永远不会分开!劳儿,我们的生命永远维系在一起,同生同灭!”

“你疯了!”艾劳从未想过,尊贵傲然如普尊,有一天,也会为了爱,痴狂到这种地步!

普尊轻笑着摇头:“劳儿!我没疯!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说吗?”

“佛祖!”慧空的声音突然响起:“佛祖,请佛祖三思!”

普尊的目光看向魂晶池,深邃悠远,绝色的容颜因了唇边的那抹血渍,更显邪魅迷人:“慧空,这么多年了,我从未求过什么,你也知道,如若不是出了那件事,我也绝不会这样对劳儿,她于我是何种意义,你比谁都清楚吧?”

艾劳听得一头雾水。

一众男人也是疑惑重重,不由得把目光都放在慧空身上!

慧空闭目施礼:“一切但凭佛祖安排。”

普尊依旧紧紧拥着怀里的人,目光从魂晶池内移开,扫过众人,启唇开口:“你们,可有兴趣听一个我和劳儿的故事?”

春风拂面,百花盛开,本该是播种希望和信念的一个季节,却因了妖魔当道,邪恶无处不在,而让天下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艾洛双手握住手里的神器,墨色长发在背后随风起舞,风吹动衣衫簌簌作响!

作为天界唯一一位神力高强的上神,他的使命就是——降妖除魔!除恶扬善!

而他手里被他命名为无暇的神器,是他刚刚用了神力,把原本存活了几千年之久的合欢树结合天地之灵气,炼制而成!

心随意动,他的双手缓缓分开,那把神器也渐渐一分为二,一雌一雄,威力无比,震慑心魄!

艾洛手执无暇,犹如猛虎添翼,所向披靡,一路斩妖降魔,无往不利!

天地恢复了宁静,三界六道再无动乱,艾洛终于松了一口气,却没防备一个没断气的妖怪,那妖怪从背后袭击过来,艾洛反应过来,直觉用无暇去挡,岂料,那妖怪临死一击,竟是本着要与对方同归于尽的狠绝,雌器跟随艾洛,一路斩杀,早已是伤痕累累,如今遭此一击,再也支撑不下去,灵气渐消,气息渐弱!

这个故事,是慧空在讲述。

他讲到这里,停了下来。

普尊深情的眸子从未离开艾劳左右,看到艾劳眸子里的疑惑,他轻声开口:“一雌一雄,便是,你,和我。”

男人们俱都一惊!

普尊又道——

多日相伴,并肩杀敌,艾洛对这神器也早就有了深厚的感情,见她生命即将消逝,竟不顾自身神力流逝,拼命挽回!

但雌器伤势过重,任凭艾洛神力无边,也终究只留了她几分灵气,三魂七魄只余一般,其他的,还是消逝在了苍茫的云海之间!

艾洛心神俱伤,将那带着几分灵气的一魂三魄用尽自己所有的神力存留住,之后的千万年,遍寻天下灵药,却终究不能让她还魂!

“艾洛……。”艾劳紧咬下唇,低声呢喃那个男子的名字,依稀间,仿佛他掌心的温热还在自己娇躯游移。

一瞬,艾劳的泪珠如晶莹的珍珠般串串低落,落在普尊的手背上,只觉火热灼人!

“佛祖,请容贫僧说一句。”慧空再次开口。

普尊点头示意。

慧空看着艾劳:“欢喜佛有所不知,当年,艾洛上神为了救回您的魂魄,想尽所有法子,耗费自身神力,但与此同时,佛祖也为了您的生命,险些坠入魔道!”

艾劳缓缓抬眸,晶莹的泪珠挂在睫毛之上,看向普尊。

普尊轻叹一口气,目光深情与她对望:“当时我天真以为,只要我与上仙齐心协力,定能救你回魂,为了增强功力,我也的确做了一些荒唐事,幸好上神发现及时,才救我于危难之中。”

“不仅如此,佛祖功力提升之后,每日给欢喜佛输送神力,不顾自身安危,维系着欢喜佛的一缕魂魄。如果说欢喜佛的第二次生命是艾洛上神给的,那么,这其中,佛祖也绝对功不可没。”慧空缓缓道来。

普尊却摇头:“不!最后给了劳儿生命的,终究是上神,我只是——怪只怪,我修为不深,无法给上神续力,只能看着他为了救劳儿,孤注一掷,情愿,用自己所有神力,换她回魂!”

艾劳猛地摇头,泪水四处飞散:“不!不是这样的!我不要他这样做!不要!”

接下来的故事发展,绝不是艾劳所乐见的。

当时艾洛一意孤行,不知从哪里听了这个法子,不听普尊的劝阻,更不同意普尊以身犯险,在艾洛看来,他的修为更高,他的神力更多,用他的生命换来艾劳的重生,值了。

于是,艾洛赌上了自己的命!

艾劳却一直没有苏醒,静静地躺在艾洛特意为她准备的棋盒里,蜷缩着身体,以外人看不到的形态一直沉睡。

千千万万年,普尊逐渐强大,但所有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艾洛身上的神力,消失了便无法回复,支撑他一直走下来的动力,就是棋盒里艾劳那沉睡的容颜。

有呼吸。

有心跳。

浅浅的,轻轻的,就是那么一点的波动和起伏,延续着艾劳的生命,也支撑着艾洛一直等下去!

普尊寻遍了所有的灵丹妙药,却无法让艾洛的身体有一丝的好转,他期待艾劳的苏醒,却也怕——艾劳苏醒的日子,艾洛就会永远消失!

但是,那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

那个美丽妖娆的女子,一点点睁开了双眸,如婴儿般蜷缩的身姿缓缓伸展,从棋盒里破茧成蝶,一身的绝世光华!

普尊不忍看到那个温暖却悲伤的画面,艾洛于他而言,亦师亦父亦友,他们之间的感情,如艾劳和习昇,有着骨血相连的亲情,无法割舍!

艾劳苏醒之前,艾洛似有所察觉,与普尊长谈一次。

他说,要让她快乐开心永远没有烦恼地活下去!

他说,永远也别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说,如此,就委屈你了。

最后一句话,意义非凡。

艾洛知道,苏醒过来的艾劳,会忘却前世所有的记忆,她醒来,便是一个新生,从零开始她的一切!

可普尊与她,本就是同根生的合欢树,不止是身体有着最完美的契合,即使是心灵,也能互通互知。

艾洛知道普尊对艾劳的情感不比他少,如若艾劳醒来,两人行欢爱之事,难免会让艾劳忆起以前的事,可艾劳受伤之时的痛楚和煎熬,以及他以自己的生命换来艾劳新生的事,艾洛并不想让艾劳知道!

所以,艾洛会说,委屈你了。

意思就是,你可以爱她,但是,你不能碰她!

艾洛的话,对普尊来说,就是圣旨。

艾洛很放心,他知道普尊一定会遵从。

是艾洛的爱太过于细腻,这些事情都给艾劳安排妥当,还是完美如他也有不可告人的小心思,自私地不想让除了自己之外的男子碰触艾劳?

如今,已经无人得知!

普尊肯定是要听艾洛的话的,更何况,最初,他根本没想这么多,艾洛的离去,艾劳的新生,对他来说,犹如冰火两重天的历练,他不知是该悲伤,还是该欣喜!

对于艾洛担心的事情,他有信心做到。之前,雌雄神器双修,虽无人形,但那种彼此纳入对方的愉悦也随着级别的增高而愈加欢畅,每一次的双修,是提升神力,也是表达彼此爱意的最佳方式!

那种愉悦,比之男人女人间的欢爱,只多不少!

但那时,普尊没想那么多,他爱艾劳,并非只是喜欢那种极致的愉悦,他爱她,爱她的所有,即使不与她行欢爱之事,他的爱亦不会改变!

可谁知,后面的事情,根本不受他控制!

他也绝没想到,新生的艾劳,竟然性情大变,不再是之前那个温柔可人乖巧温顺的女子,她醒来,便与生俱来地带着对艾洛的爱恋,对他,则是彻底的忘却了!

他难过,他悲伤,他酸楚,可他心底的爱,从未减少过!

即使,艾劳性情大变!

即使艾劳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开始对他反目成仇!

即使,艾劳有了习昇等人,并与他们朝夕相处!

即使……。

普尊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的爱,也会卑微如此!

那个与他同根生有着夫妻之实的女子,爱上了别人,和别人成双成对,双宿双飞,却从来,不会多看他一眼!

他嫉妒得发狂,却从未想过,背叛艾洛交代的遗言!

直到那一日,他费尽心思寻来的灵药交到他手上,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狂热,找上了艾劳,并且,迫不及待地要了她!

那灵药,会在两人欢爱之后奏效,阻止艾劳忆起以往的事情!

所以,普尊才会肆无忌惮地近似疯狂地掠夺他的一切!

能不疯狂吗?

本该是他的女人,却阴差阳错地躺在另外的男人们的怀里,他们能要她,能爱她,能疼她,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任那钻心的嫉妒疯狂地游走在四肢百骸,但没有十全的把握之前,他还是能控制自己,不去碰她!

所以,一旦这个警戒解除,压抑在心底的火热喷涌而出,怎么能让他平静对待?

更何况,只要想起她那娇羞迷人的模样在众多男人的身下呈现过,他就控制不住地想羞辱她,是发泄自己的怒意,是惩罚她这么多年给自己的冷落,是忿恨她可以对其他的男人笑独独对他冷眼!

总之,普尊没疯,他只是,爱惨了这个女人而已!

其实,他们二人,同根同心,一方不适,另一方也不舒服,普尊威胁艾劳的,要死一起死,绝非危言耸听,两人的生死,的确是维系在一起的,有一方生命垂危,另一方,也将不久于人世!

所以,艾劳只剩一缕魂魄的时候,普尊无法帮她恢复灵气,更是差点走火入魔,险些丧命!

这些事,普尊本来不想说的,说了做什么?艾洛临走前一再交代,要让艾劳开心快乐地永生下去,现在她知道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肯定会自责伤心的!

但是普尊也实在没办法了,其实,他比艾劳更看重艾洛用生命换回的三界和平,这份责任和使命,让他无法推卸也不能推卸!可他也有爱人的权利啊!

艾劳误会他,说他是导致艾洛离去的侩子手,这也就罢了,可他的一颗心,她竟然一再无视,他囚禁她,也只是想给她一点教训而已,岂料,那些男人就跟疯了似的来找他拼命!

好!那他就要让他们知道,艾劳到底是谁的人!

的确,普尊的目的达到了,听到真相的男人们,傻眼了!

一直以为艾劳和他们是彼此融入骨血的,可没想到,人家和劳儿根本就是同根夫妻!

而艾劳呢?

在普尊怀里,这个人儿很安静,甚至,泪水也停止了流淌,只有睫毛上挂着几滴晶莹的泪花,昭示着它们曾经来过的痕迹。

林源再也忍不住,倾身吐出一口鲜血,再抬眸,目光里隐隐有红色的印记流淌!

“不好!”普尊慌忙推开怀里的娇躯,手掌翻飞,一股强劲神力朝着林源拍击而去,下一秒,林源身子不受控制地朝着魂晶池坠落!

“林源!”

普尊不顾耳边艾劳的惊呼,没有耽误分毫,纵身一跃,也进入了那深不见底神秘莫测的魂晶池!

“普尊!”

又一声惊呼发自艾劳的口内,同时,她飞快地朝着那恶魔之地而去!

男人们一拥而上,拦住了她的身子!

慧空的声音随即响起:“欢喜佛不必焦虑!佛祖他们定会无恙!之前功德佛不顾自身安危,坠入魂晶池,吸附了妖魔能力,才能与佛祖一战!刚刚,功德佛神体受损,差点受妖魔反噬,幸亏佛祖出手相救,此时,佛祖只是帮他彻底脱离妖魔,才会坠入魂晶池底!”

“可是,下面妖魔众多,虽被压制,但绝不能靠近,他们这样下去……。”艾劳心急如焚,现在才明白自己对普尊的那份爱为何如此纠结:“不行!我要下去看看!”

男人们自然不会让她前去,正争执间,魂晶池边一个声音响起。

“劳儿。”

艾劳抬眸看去:“林源!”

她飞奔过来,对着林源上上下下打量:“没事吧?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有没有?”

林源一把把她拥在怀里,想想刚刚的情景,后怕的情绪在这一刻击中了他的脆弱心扉——那一瞬,如果他被妖魔反噬,那么,他就再也别想抱着怀里的女子!

几乎媲美失而复得的冲击,让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激动:“劳儿,劳儿,我没事,没事……。”

“普尊呢?”很快,艾劳在他怀里抬起头。

林源也一愣:“他没上来?”

艾劳心里一紧,猛地离开他的怀抱,在魂晶池旁大吼:“普尊!普尊!你出来啊!”

林源吓得心跳险些停滞,一转身直接把艾劳抱在怀里!

随她怎么喊,只要,别跳下去!

林柔然赶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艾劳这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普尊呢?”林柔然四下看过去,都没有看见普尊的身影,她连忙奔过来,问艾劳:“他人呢呢?”

艾劳倒在林源怀里,根本动不得分毫,林柔然的声音,让她几乎碎了的心跳又猛地恢复了些:“林柔然!你的那个神器呢?很厉害是不是!快!快拿出来!普尊在下面!快救他!”

“你说什么?!”林柔然声音尖利,高声吼道!

可她也知道,此时不是计较那么多的时候,拿出随身所带神器,林柔然默念咒语,那把利剑直接刺入了魂晶池内!

“艾劳!”林柔然脸上的神情明显缓和了不少:“你放过他吧!为了你,他受的罪还少吗?”

“我和他的事,你都知道,是不是?他对艾洛见死不救的谣言,也是你放出来的吧?”艾劳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魂晶池,轻声问道。

曾经,这是林柔然手里的一个砝码,就等着在艾劳最得意的时候给她致命一击!甚至,她想过,用这件事,威胁普尊与她交好,但是,现在听艾劳这么说,她明白,她又晚了一步——看来,普尊已经把事情都说出来了!

林柔然倒也坦承了:“不错,我都知道。但是,我爱他,所以,我只能那么做。他爱你,你不爱他,足够了。”

“其实,我爱他。”盯着魂晶池的水波,艾劳的眸子里乍然现出一抹柔情:“怎么会不爱呢?同根同心,怎么可能不爱?”

“我输了吗?”林柔然摇头失笑:“艾劳,今日,你知道了你的身份,我也知道了我的身份,可笑,太可笑了!”

“林柔然,其实,爱是无关那些的,爱是纯粹的,不掺杂任何其他的东西在内,身份,容貌,地位,能力,都只会是这份爱的点缀,却无法左右这份爱的存在与否。”艾劳微微地动了动:“林源,如果一炷香的时间,他还不上来,那么,我就要下去,你别拦着我!你应该知道,他生,我便生,他死,我也活不成。”

林源只觉得心如刀绞,略一沉思,便点头:“好,刀山火海,我陪你。”

身后男人纷纷围了过来,无需更多的言语,只要艾劳一个动作,他们全都无怨无悔地尾随她而去!

北风不发一言,默默地站到了那个队伍当中。

林柔然笑里的苦涩愈加浓烈——这些,她何尝不知?或许,一切都是她的自欺欺人罢了!

她爱慕林源,却嫌弃艾劳身边男子不过是低等生物,但当她知道自己的身世时,这份天差地别犹如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

她引以为傲的骄傲身份,她不可一世地鄙夷其他的低等神佛,却原来,最卑贱的那个人,是她!

普尊之所以带她回来,只不过是因为千万年前,她的父母对艾劳有滴水之恩!

艾劳和普尊是高贵挺拔的合欢树,她的父母却是杂乱的攀附在合欢树旁的杂草!

那一年艾劳失了魂魄,被艾洛带着回了本体之地修养,因靠近艾洛,那野草也吸取了上神精华,竟修炼成精,更是因为草尖上的一颗露水湿润了艾劳的唇,才让艾洛记在了心上!

多年以后,弱肉强食,杂草精被强者所害,留下一女,孤苦无依,临死前想起艾洛所言,这才求助普尊!

普尊谨记艾洛教诲,对给过艾劳恩惠的人,不论贵贱,不分种类,都涌泉相报!

对于林柔然,更是将她带入天庭,收做义女,以回报当年的滴水之恩!

她整日地高高在上,看不起这个,岂料,她的身份,竟然是连妖魔都比不上的妖怪之女!

“艾劳,我认输了。”林柔然缓缓开口:“那个神器,乃是当年你身上的一个配饰,是艾洛当年赠予他们的,一直以来,都在我身边相伴。很多次,普尊想用更好的东西来交换,我都没答应。现在想想,是我错了。”

她深吸一口气:“不是我的东西,用起来,终究不是那么心安理得。”

她的话,艾劳似乎是听进去了,又似乎没听进去,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静静地等待着时光的流逝!

于是,没有人注意,林柔然离去的背影,是那般的萧萧落寞孤寂!

世界,仿佛在这个瞬间静默了。

只有池水流动的声音,偶尔,有风吹过,衣炔飘飘!

艾劳的心紧紧揪成一团,她转身,目光一个个地略过她深爱的男人,每一个,都是她心里的至宝,每一个,都牵扯着她身体里最敏感的神经!

如今,池底的人,是普尊!

可她知道,他们也知道,池底的人换了其他人,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跳下去!

或许,她的爱很极端!

可,这就是她,一个敢爱敢恨,看似放浪形骸实则痴情专情的女子!

她想问,跟着她,你们可心酸?

她想问,爱了她,你们可后悔?

她想问,有了她,你们可满足?

无需再问,一句话都不用多说,他们深情的目光,他们多情的双眸,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艾劳冲着他们绝美一笑:“我爱你们。”

说完,她转身!

林源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劳儿!你看!”

池水微动,接着,丝绸一般的墨发飘散起来,再一瞬,普尊绝美的五官展现在众人面前!

“普尊!”艾劳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惊喜!

普尊微微勾唇,那笑里似乎有了意味不明的味道:“劳儿,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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