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还完师徒之恩,你就这么准备走了?”
“妖皇座下的轻欢大将也不过如此,诚然是个没义气不守信的家伙。”
“咦?又回来了?徒儿就是通事明理,不愧是我出来的好徒弟,你的这身皮毛甚合我意,平日就留下来供我暖手吧。咦?不愿意,是想被暖脚?可是为师要面子的紧,下不去脚啊!”
轻欢觉得自己不知不觉被离楚给带进了一个又深又滑的坑,跳不出爬不上,只能听天由命的独自观望。她郁闷无比的趴床尾,任由那双白皙脚掌无情揉压。
嗷。
刚才是谁说下不去脚的啊!
这个口是心非的坏家伙!
“不换药了?”
侧卧在床榻上的离楚一手撑头一手握着竹简看的津津有味。
“药未到,时间还早。”
轻欢越来越觉得这家伙是装病的,越来越觉得他这般做只是为了钳住她,利用她,然后可耻的利用她去统治整个妖界!让妖界中所有妖物成为人修的灵宠。
“既然时间还早,那我先去晋升了。”她身形一抖,变成人样,躬身屈膝准备站起。
“等等。”离楚卷了层书简,收起,眼神不离淡淡道,“徒儿你去外面看看,估计送药的人就在外面。”
这家伙想支开她,然后弄点伤出来吗?
她深长脖子嗅了嗅,血液气息淡的可以,唯一的那些淡淡血迹全是从他口中吐出。
想骗她?轻欢是不会让他得逞的。
她半跪在床尾,眼神灼灼的看向离楚。
离楚被盯着看了半响,不明的回头望去。
唰。
她弹跳力十足的跨坐在离楚身上,推开他的背部,拉扯着他的衣服,想看清他背部是否有伤口需要敷药。
她力气极大,未设防的离楚还真被她一时得逞。
伸手想抓时,轻欢陡然一变变成小狐狸钻进他的衣服内层。
暖棉棉的狐毛接触皮肤,震得离楚浑身一抖。他慌的扔了竹简,撑起身体想抓住那跑的飞快的活物。
但轻欢活了万把年,最坚定的就是信念。它跑上跑下,在层层叠叠中的衣服中迷了路,眼看着就要走出,立马掉头重新找过。
离楚抓的手脚不够用,道袍又限制了他的动作,他脸色忽红忽黑,软棉的毛发刺激着他浑身上下的处,越抓手脚就越不灵活。
心一横,干脆了上半身衣服,脸黑的从裤子里抓出灵活的小狐狸。
轻欢被提到半空处,看到离楚满是疤痕的上半身,因为锋利的爪子,刚结痂的疤痕再次流血。
她提起了罪魁祸首爪子,伸出细长舌头尝试着了。
不同于自己的血液味道,他的血苦涩又带着些许咸味。
“徒儿,你又想做什么?”
微红的面孔中全是不怒自威的严肃。身后狼藉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狂风过境后的残败模样。
轻欢被吓得一抖,从实招来道,“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听厨娘说是自残的结果,可是她的伤口早就痊愈,连个疤都不剩,而他呢。
她搞不懂人修规矩的弯弯绕绕,只觉得他们有病才自残。
自残后的结果还没她好的快。
离楚把她当一丢,拿起衣袍快速穿着。
轻欢化作人形,疑惑托腮,“我听厨娘说了,说你是为了替我顶罪?”
“不是。”离楚否定,眼眸不转,依旧自顾自的穿着衣服。
“噢。”轻欢疑惑的应了一声,她忽的站起,了衣服,对着离楚展示道,“如果是跟我同一时间受伤的话,你看,我的伤早好了。”
她脱了衣服还不够,七手八脚的解着。
若是常人,她这般举动不说,也是脑残。可是轻欢是妖啊,她根本没想过什么男婚女爱,一门心思只是在炫耀自己的妖族体质,同离楚一样,脱得上衣不剩,连都被舍弃。
瓷白无暇的肌肤暴露在阳光之下,晶莹剔透带着别样美感。
离楚光是扫了一眼,就觉得浑身,他黑着脸转身,拳头紧皱,怒道,“徒儿,把衣服穿起来。”
“你看到我的自愈能力了吗?”她快步走下,却被离楚定在原处。
嗷,该死的又来了。
他绝对是在妒忌她的自愈能力!
离楚穿好衣服后,手持白袍,掷向身后,遮住轻欢大部分的皮肤。“古书有云,除却丈夫,女子不应对其他人展示身体的各处。徒儿,这个东西我上次应该教过你。”
确实教过。
“可是我是妖啊。”
这话太有说服力,离楚一时间竟无言以对,闷闷道,“妖族也不可以,快把衣服收起来。”
轻欢只能郁闷的穿起衣服,一边穿,一边问,“为什么不可以,师父你不是妖,你怎么会懂?”
“我怎么不懂?只因你现在身在人族。若是旁人有个不轨的举动,占你便宜如何?”
离楚的声音低沉,好似在隐忍着什么,轻欢不以为意道,“若是合我的眼,占一下又何妨。”
她一愣,话语说的太快,惹的她自己都愣神了。
她脑海中滑过清脆的笑声,草地上,她化作人形与另一个人形翻滚在一起。他们衣衫半退,笑的欢畅。
画面闪的太快,她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一想到只觉得心脏绞痛的厉害。
万年前的感情。
万年前,咦,万年前她有过感情吗?为何她会突然想起这个。
脸上有液体滑过,轻欢伸手摸了摸,是泪。
为何会……
抬眼望去,发现离楚已经不见踪影。
她幻出一张水镜,看着镜中自己泪不成串的快速滴落,而她眼中的迷惘只有自己才懂。
为什么?
那个身影……
她跃至小阁楼处,查看一圈才发现家里根本没准备什么能用的东西;
身形一转,快速来自离楚书房。
书房内,离楚眼眸深沉,正沉思着什么,听着动静传出,快速抬眼,发现轻欢如火团般走进,挤开他,站在桌案前,手持狼毫迅速描绘着什么。
真是奇了怪了。
以前要想让她写字,她都宁愿趴下来挨揍的。
他挂着狐疑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轻欢正手持狼毫作画。
她笔法流畅,掩去了曾经教导过的离式教风,风行硕硕几笔便勾勒出一男子身形。
男子的脸上没有五官,但半转的身姿依旧能感受到冠发玉姿的气息。
“是你的妖皇大人?”离楚不解问着,拿起宣纸,让其停留在半空之上。若是妖皇身影,他应该早早备案才是。
轻欢蹙眉凝视,她的视线忽的转向离楚,又快速看向画纸,忽的转向离楚,又快速看向画纸。
终于,她带着满腹怀疑推着离楚向前,比画纸平行,她左看右看右看左看,越看,越觉得心惊。
像。
实在太像了。
离楚看着这般已明白所有深意,他笑的风轻云淡,好似之前那个生气的人不存在般笑道,“徒儿,只是你为为师画的肖像画,最起码你也得把五官给填上去吧。”
轻欢仿若未闻,依旧看着两人背影。
像,实在是太像了。
难道这是万年前的他?
但是他,又是谁呢!
“徒儿,你既然这般得空,为何不做几张妖皇的肖像画。”
离楚把画像收回放置在桌案上,轻欢拿起笔快速瞄上五官递给他,“妖皇大人的身姿岂能用凡间的狼尾巴笔可以画的?要画,也要请九十九重天的画师下来亲自构图。喏,师父,你要的画。这能抵上一只鸡吗?”
离楚拿起画像,被画里那个笑的开心的自己给逗笑了,抖干画迹后卷起来收好,“拙劣的画笔,不堪入目,不过看在你如此用心的份上,算一只鸡。只是徒儿,为师的画,在你眼中,就可以用粗劣的狼尾巴笔画?”
轻欢瞥了她一眼,眼中话语意味分明。
如果有长毛,用毛作画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