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漫漫雾气飘凌在夜空之中,今晚的晨星不如从前的多。
一袭翩翩白衣的凌陌天又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离鸢的房外,站在外头的两名守夜婢女本想请安,却被凌陌天给止住,他将手指放在唇前,示意她们勿要出声。
他负手立在了房门外的那株桂花树前,夜晚的宁静似乎更能嗅到桂花的香甜之味,那双紫眸悄然的望着早已熄了灯的房间,唇角似有似无的泛起了些许的无奈。
这几日的夜晚,每每用完晚膳之后,离鸢就回到房间吹熄了烛光,而他虽然也猜到今晚该是如此,但还是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这。
约莫片刻,当伫立在房外的脚步声越传越远之时,躺在床榻上的离鸢这才缓缓的撑开了黑眸。
她知道他来了,然而却唯有吹灭烛台的灯才能将他拒在门外,离鸢坐起身来,瞧着自己那无法释放灵力的掌心,眸底本是有些忧感的情绪也瞬间化成了恼怒,凌陌天、你困得了我一时,却困不了我一世!
深夜子时,房间里有一阵清脆的珠帘声响起。这是床榻前的那串紫色珠帘,若是平日里开着窗子倒也有些微风会吹动,然而如此大的响声绝非清风吹拂。
四周漆黑,离鸢猛然将那黑瞳撑得极大,向来听力极好的她,早已听出有脚步声朝着他步步走来,越是离她近,那人就越发的小心翼翼,这时完全能够确定、已经有敌人破开院子的结界闯入她的房间取她性命!
此刻的离鸢没有任何灵力,那么空间戒和魔域戒也就都无法开启,也就是说,若此刻只要微微一动身子,身后那想要她命的人就会将手中的长剑刺进她的胸口,可是若不动、那么她就像刀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进了、越发的进了,仿若只要再往前走上两步就能贴近床榻边缘,锋利的刀锋折射起明晃晃的锋芒,若是没有猜错、那人正举起手,只要眨眼间就能将手中的剑插入那躺在床榻上看似还在睡梦中的女子身上。
当刀锋的光芒映在了女子绝美的脸上时,那双眼眸猛的撑开,黑瞳就似嗜血的修罗,让人身后不禁冒出层层冷汗。
离鸢眼见时机一到,立刻翻身抬脚,狠狠的往那人的****踢去,本以为胜利在望的敌人根本没想到离鸢会突然来了一脚,痛得他连手中的剑都握不住,‘哐当’一声落了地。
借着照进屋内的月光,离鸢这才看清了来人,面上的鬼具很是显眼,一袭黑衣更是熟悉不过,他、便是在佣兵学院里想要用锁魔铃杀他之人。
“快将手中灵石交出。”鬼具男子虽是怒气极高,可却始终压低着声音,似乎是怕被隔壁屋子的凌陌天听到。
“呵、我身上只有灵魄并无灵石,即便你夺了去,没有外壳也无法成为一颗完整的灵石!”离鸢鼻尖冷哼,没有灵力的她却能散发出骇人的杀气。
“那就先夺了灵魄之后再寻外壳,不管如何、今夜你必须死!”也许灵石不过是他的次要目的,怕是杀了离鸢才是主要,毕竟今晚机会难得,唯有在她没有灵力之时才容易将她杀之。
这样想着,男子的面具下泛起了冷笑,他脚尖点地,变幻出两把长剑朝着那黑瞳女子而去。
离鸢从床榻上翻身而下,轻巧的躲过了鬼具男子的第一轮攻击,赤脚的她早已顾不得地上的冰冷,黑瞳闪过睿智的神色,鬼具男子就见离鸢将圆桌上的茶杯通通砸落在地,巨大的瓷碎声传遍四周。
离鸢是聪明的,她知道若是硬碰硬必会死在鬼具男子手中,那些什么孤傲什么自信也只有等到自己够强大了才有资格去说去做,适时的认清现实才是聪明者为之,不过她早该大喊凌陌天的名字,可惜那该死的要面子就是喊不出口,想来也只有发出些声响才能让侧屋的男子听见。
“可恶!”鬼具男子自知不好,心下更是焦急,匆匆赌上一把,身形一闪就要将离鸢逼至墙角杀之。
离鸢眼见鬼具男子执着的锐剑就要插进她的胸口,而身后亦是一堵墙便再无退路,她闭上眼眸,心中忽的闪过一句话,‘凌陌天,我信你必会来相救!’
果不其然,房门‘砰’的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一阵风卷过,一道白影猛然出现,凌陌天一掌打向鬼具男子,这才将离鸢紧紧的抱在怀里,随后,那双紫瞳带着怒不可揭的烈焰直直逼向那被他打到在地正缓缓爬起的鬼具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