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爸,我回来了出版联系:2268753791
作者:云雀
果芸把灯打开一盏,让橘红色填满屋子,然后听着j少讲述自己的事。
很久以前,不到十二的j少和普通男孩一样,过着平静的小学生活,他是个差生,没人待见,老是挨骂。却是个极有音乐天赋的男孩。母亲含辛茹苦地攒钱给他买了吉他,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因为该死的父亲,他的那把吉他也被父亲作为还债的武器抵押了。
“给我!还给我!”年幼的j少喊着,跟父亲争夺,但无济于事。父亲的打骂永无止境,不光是对j少,还有年轻的母亲。“这个就拿走先抵押!小孩子家的,弹什么吉他!滚!”
父亲把j少的梦想带走,除了音乐,他和母亲还能勉强度日,但面对喝醉酒的父亲,回家就打骂母亲,简直把母亲当做母猪一样羞辱,这边是j少一生也无法原谅的。
记得有一天,妈妈像往常一样,偷着去到外面做事,又是做绢花又是做保姆,一俩几天合不上眼,原本j少在旧货市场里淘换来的那把旧躺椅,也被父亲抵押给赌场了。今天,j少路过木槿长街,他看到那些孩子们都用剩下的牙膏皮换着泥人玩,自己便羡慕着,却想到可怜的母亲,穷的连牙膏都买不起,每天用盐水漱口,即便如此盐也不敢多用,便流下眼泪:“这个家!早就变味了!”
当年,母亲本是殷实人家的小姐,还算不错的条件。但无奈家里生意赔了,变成穷人,她除了会做些刺绣编织的活计,一无长物。后来辗转经人介绍,又来到玲珑山绣庄里学习绣花,那时母亲刚踏入社会,对世间险恶一无所知。有人骗她,说某个地方有人出价比这里高,要不要试试?母亲同意,结果就来到这里,被父亲□□,怀了j少。母亲万念俱灰,却为了孩子一忍再忍。原来这父亲本是监狱里刚刑满释放的犯人,以前也是因为抢劫才进去的,这本是人贩子将母亲骗去,卖给这家伙。
j少愣着,除了想快点挣钱,什么学习功课,他也都不感兴趣。父亲欠了一屁股债,眼看着又要喝酒打人,他白天去赌博,晚上打妈妈和自己,本来毫不容易挣来的钱也被败光。j少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哟!这不是小豆子吗!怎么,今儿一个人?”金钻广场的佩红,那时还是个未婚女孩,便也出来卖艺养活家人。j少那时瘦的可怜,个子又小,认识的人都叫他小豆子,一听是佩红,j少停住:“啊,佩红姐姐。”
“你来一下。”佩红叫他:“听你妈说,给你买了新吉他了,你现在会弹了吗?”
“是,劳您费心,我弹得还凑合。”j少不愿让人知道他的事,便敷衍着。
“哎,那天你没事了,到我这儿做兼职得了!我常听你们那儿的邻居夸你,说偶尔听你在窗户那边唱歌,还挺好听的,要不,你到我们这儿试试?”
一听这话,j少来了劲,一方面自己可以养家赚钱,另一方面,总比呆在那监狱似的学校好啊!便一口答应。
要说,j少也算是少年成名,玲珑山是个小地方,藏不住事儿,一有个新闻,便口口相传,竟比那微薄还快些!很多人都知道有个小豆子会弹回会唱,j少也不推辞,便应了。
但好景不长,那天晚上,j少拿着辛苦唱歌赚来的钱给母亲又买了一些玫瑰茶,母亲每次不方便的时候总是胸口疼,好像是什么增生了。年幼的j少听说玫瑰能治病,便买了很多。
亲眼看着妈妈被父亲毒打,我单薄弱小的身体却排不上用,我恨死了他!恨不得一刀捅了他!
妈想离婚,却离不了。父亲说:“要是敢离婚,我就杀了你全家!反正我是个亡命徒!我不怕!”
挥舞着酒瓶子,威胁母亲,母亲知道有这么一天,却也无奈。只得为了家人和孩子忍耐。终于一天,j少在家好月圆里得到了平生的第一笔工钱。佩红很同情这个孩子,瘦弱的身体,还要担负这个家,眼看就要变声了,却还要以自己的嗓子作为代价换取酬劳,真是看不下去!
“来,我给你沏了些胖大海,你在唱歌以后多喝几口,你唱完了,就让他们接着,别连着唱太多!”佩红那时也是个孩子,比j少也就大个十岁。j少那时不懂如何保护自己,唱歌挣钱,既是迫不得已,也是逃避读书的一个好办法,他接过水杯,小口喝着。
“谢谢!”
佩红对j少总是很照顾,渐渐的,j少唱出点眉目,佩红就偷偷地往他的钱里多加了一点,总是带着‘哎,不容易,还是个孩子’的心态来看他。
这一天,j少就要上台,却还想着挣完这一笔,就能给妈妈买玫瑰花喝了。就听到台下面有人招呼他,他一看,是和妈妈一同做绢花的李老太太。她比划着让j少下来,j少当时就预感妈妈出事了,汗水下来,心脏也不听使唤。
“你妈妈晕倒了!”还未等j少站稳,就想晕了。
“什么时候!在哪?”
李老太太简单一说,j少就哭了。佩红才跟观众报完幕,说下一个节目是小豆子唱的什么什么,如今自己却要走。j少满眼噙着泪花,李老太太便也求佩红:“班主!就让这孩子走吧!他不容易啊!”这一句话,保藏了多少省去的辛酸艰难。佩红点点头:“快去吧!”
j少深深鞠了一躬,便抹了抹眼泪,佩红又到:“等等!把这个带上!”便自掏腰包给j少,j少不要,佩红急了,应试塞给他:“拿着吧!你妈妈要是没了,你可怎么办?”
虽说j少扛着不说家里的事,但谁也不是傻子。j少他爸也是百里之内有名的混蛋家流氓。大伙有的就是因为同情他们母子才处处照顾留心的。
等j少赶去,母亲倒也没事,已经躺在病床上了。j少给母亲买了玫瑰花,亲自泡好,喂给母亲。
和母亲一起工作的王大叔帮了母亲,又数落了一番j少父亲的不是:“不是我说你爸!就没他这样的!你说,让你妈出来挣钱养家,他倒好什么都不干!你妈妈现在营养不良的太厉害,就该在家养着,不能出来。她还贫血,还老胸闷气短,这世间长了,非得转成大病不可!你是个男孩子,如今也12了,真该好好和你爸爸说道说道!”
j少一脸窘迫,他知道对方是为了他好,但毕竟外人不知道自己父亲有多混蛋:“真是麻烦您了!我妈妈多亏您照顾!”
“唉!什么也别说了,这是我们家那位给你妈妈的鸡蛋,也没多少,但是我们家养的都是柴鸡,这鸡蛋也是柴鸡蛋。你那点给你妈妈吃,每天两个吧!”
“哎!谢谢您了王大叔!”j少除了说些感恩的话,也无能为力。
回到家,原本给母亲做水煮鸡蛋的j少,却听到一阵砸门的声音,“准是你爸回来了!快去,快去开门,要不,他又该闹了!”
母亲虚弱地要死要活,已经难受的下不了地,j少却煮着鸡蛋,很是生气:“哼!他最好死在外头别回来,要是死了,反倒留个好名儿!”
可真是应了母亲的话,晚了不到几秒钟,那父亲便将手里的酒瓶子噼里啪啦地往门上摔,他常年吃喝嫖赌,几个酒瓶子在手算什么?还不是撒野的小菜?!
“都他们死哪了?给我开门!开门!”j少不得不解下围裙给父亲开门,那门也是伤痕累累,一道道的血迹和斑驳的油漆木屑脱落,那上面竟是母亲的血痕,全是他一手打出来的。再看这家里,除了自己和妈妈,能卖的都让这兔崽子给卖了!桌子也没有,写字台也没有,电视冰箱更是一个也没放过!可见他是个不要命的人,自己做亡命徒,还牵连无辜!
一进门,这父亲便对着儿子的心窝就是一脚,好歹j少也是他亲生的!晚了半步,就是如此。
“真他妈扫兴!今儿又输了不少钱!怎么他妈这么背啊!”父亲还洋洋得意地喝着就,直接对着瓶子嘴儿喝着,那酒杯他一扬,顺着他野猪一般的长嘴撒了j少一脖子。母亲见丈夫这般虐待孩子,便要起身。谁知从床上掉了下来,气得话也说不利落,只是浑身发抖:“你,你,你放过,孩子。”
咳嗽不断的母亲,一想到自己被骗婚遭□□的场景就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畜生,却因为怀上了j少,不得不屈从着生活。一切为了孩子,她便坚忍起来。
j少费劲地想要起来,却因为被父亲踢了一脚便真的就如同废人,起不来了。
父亲才不顾他们的死活,他一去厨房,见正煮着鸡蛋,还有干玫瑰花,气得将那还做着火的炉灶掀起,将那煤气一关,鸡蛋也碎了,玫瑰也被他践踏。这家伙吐沫星子乱飞,几步又回去抓住虚脱的母亲,就是一顿暴打:“他妈的!你这个贱货!当初我花了5000块钱把你买了,你倒好!给我戴绿帽子!说,那鸡蛋和玫瑰花是哪来的!你这个贱货!我要把你卖给老鸨接客去!”
j少一听这话,当即急火攻心,马上站了起来,他扑向里屋,抱住父亲的腰:“别打我妈妈!别打我妈!那是我拿来的!妈已经贫血营养不了了!你还想折磨她!”
父亲才不管呢!他甩开瘦弱的j少,用自己常年打架换来的强有力的胳膊,抡圆了就打母亲,打了一同还不够,还要那冬天生活的火筷子打。j少一次次扑过去,一次次被像仍老鼠那般撵出去。j少分明看到父亲如同畜生一般的凶光,那是什么样的畜生才能发出的眼光啊?连狼这么凶狠的动物,都不会有这样的行为?怎么男人就不懂呢?
“钱呢!?给钱!”打完母亲后,父亲将母亲随意丢弃在屋里的角落里,他想去嫖妓,便管j少要钱,j少把钱放在书包里,却没多个心眼把钱藏起来。母亲的钱早在刚才被打的时候掉落出来,父亲啐了口痰给j少脸上,又揪住他的衣领:“你丫那他妈像我的儿子!瞧这小屁个儿!指不定是那个男人的野种!你和你妈,都不是好东西!那天把你们一块卖了!还能够老子赌一把啊!”
j少怕被他再打,便将一部分钱交了出去。可这混蛋还不饶,便又拳脚相加。j少没有办法,只得将全部的钱交了出去。
母亲像只断翅的天鹅,高雅、优美、华贵,这些词再也和受气苦命的母亲搭不上界了。她这就这么,为了孩子,每天生不如死地活下去。
j少背着母亲不去上学,即便上学,他也没心思听课,那些方程、几何的东西,即便跟他掰开揉碎讲,他也不明白。j少逃学,总是去唱歌,一唱就上瘾。他发现,只要有音乐作陪,再怎么不好的事,也能一瞬间发泄出去。就这样,他以在家好月圆打工的方式,排遣着心头的痛苦。
“在社会上
流行像那明星主义
我想到我的爸爸
一直打我妈妈
以前他喝醉酒
他就能拿我妈出气
我真的看不下去
以为我较细汉
从小到大只有妈妈的温暖
为什么我爸爸那么凶
如果真的我有一双翅膀
二双翅膀随时出发
偷偷出发我一定带我妈走
从前的教育
别人的家庭
别人的爸爸
为什么暴力因素
一定都会有原因
但是呢妈跟我都没有错
亏我叫你一声爸
爸我回来了”
他唱着歌,就这么唱着自己的故事。
就这样,j少唱出点名气来,本来这就是个小地方,没有多少人。却都知道j少的大名。佩红一边多给他加些钱,一面给她鼓励。可不曾想,他越是拼命挣钱,父亲反而来劲似的赌博,原本高高兴兴拿钱回家的j少,却每天被父亲敲诈勒索,围追堵截,眼看着自己的钱就被抢夺一空,而母亲的身体还是那样一天天完蛋下去。
“我儿子现在能挣钱!看看!咱又有钱了!”牌桌上,父亲赌博赌得熬红了眼睛,兔子似眼瞪着这对他而言,只有吃喝嫖赌的世界。他又一次把j少勤苦挣来的钱输个金光。
一日,佩红见j少不语,十分不悦,便知道又是因为家里的事,佩红也不好明说,但见j少脸上有微微发青,便叫人拿来粉底给他擦拭,又坐下来说:“这样也不是事儿,我迟早得跟你说。”
j少一惊,吓得直哆嗦:“这,这是我不小心摔到弄上的,以后不会了。”
“瞧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人?我也跟他们似的,一点小事就刻薄你?我啊,是不忍心看你辛苦挣来的钱被你爸爸抢去赌博!”这话才算说出口,不知为何,佩红说了这话,心里反而自在多了:“你想,凭什么你挣来的钱他就胡造一气?他除了那点破事,他还会别的吗?”
“那,我也没办法……”
“听我一句劝。今后别跟你爸说实话,他回头再问,你就把包给他,让他自己看,你呢,把挣来的一小部分钱给他,就说现在生意不好,听咱们唱歌的人好多都不买账。”
“也只能这样了……可是,余下的钱,我就不可能放在家了,要是被他搜出来,挨打的还是我们!”j少垂头丧气,佩红一见如此又说:“你要信得过我,就把多出的钱放我这儿!我给你存着,等要用,我再给你!”
j少信任佩红,她也是为数不多的雪中送炭的一员,除了她还能赏识自己的才能,也无他人理解。j少同意了。
不到两个月,母亲的娘家传来消息,娘家唯一的亲人——j少的姥姥去世了。
母亲趁着父亲不在,去奔丧。不知怎么,j少的心里反倒有了一丝生存发展的希望。他知道,母亲之所以在这个变态手下忍辱负重,原因莫过于自己和娘家妈。当初父亲从监狱里出来,骗婚。母亲就要告他,他却威胁,说要是敢去告状,就把母亲的娘家人都杀死。母亲是独生女,只有年迈的父母,当时父亲活生生被气死,母亲还凑合活着。没想到如今母亲也去了。
j少想:“倘若如此,妈妈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了!她娘家人都没了,那混蛋还能杀谁?”
却不料,母亲带着伤痛奔丧回来,却还是一顿好打!父亲埋怨她回来晚了,没给他做饭。抄起家里唯一的喝水杯子,揪住母亲的头发就往墙上撞。
母亲也终于爆发,她被打,但是这次却因为自己母亲去世的事,再也无法忍受这等羞辱!“我要跟你离婚!离婚!你这魔鬼!”
“离婚?呸!你要敢跟我离婚,我就杀了你们娘俩~!一个不剩!”
“他是你的亲骨肉,你也杀?”
“什么亲骨肉!你没看他拿钱一天比一天少吗?不让他老子痛快去嫖去赌,还当我儿子,去死吧!”
j少彻底绝望了……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和母亲离开玲珑山的景象。已经是秋天,秋风瑟瑟离人泪。自己在家好月圆唱完最后一支曲子,收拾一下回家了。却还未进门,就见门虚掩着没有锁,父亲在和两个人谈话。不用说,又是讨债的!妈妈为了给她还债,连血也卖了!他还想怎么样?j少没有推门进去,只是小心听着内部声音:“我真是没钱!你想想,我这儿子这么小,又不工作,我那媳妇就是个绣花枕头,好看罢了!他们都没用!”
“别扯淡了!你儿子现在这么火,当我们不知道呢!他一月能挣不少钱吧!交出来!你丫欠了我们15万呢!”
“15万!”j少差点叫出来,他捂住嘴。眼泪哗哗而下“他这是,要我们的命!即便我也血抽干了,管个屁用!也不能满足这个血吸虫吸干我们辛苦挣来的钱,他啊!那里配做我爸爸!真该一刀捅死!”
“那,这样得了,我们今儿剁你一只手!你看如何?”
“别啊!我这就想办法还钱!”
“我们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变得!别装了!你是换不上的!再说,这么多钱,把你儿子卖了也不行!”
“那,那要是儿子加上我媳妇一起抵押给你们呢?”
这话一出,j少算是彻底反抗了!他没想到父亲这么狠心,要把母亲和自己抵押给别人当赌注!
天旋地转,后面的话,他没在听,他也不想再听。他立即去了药方卖了很多巴豆,药方的师傅问买巴豆作甚,他神志不清,也说不清楚,只是心里豁出去,要用这巴豆报复!
等母亲回来,j少便将刚才的话告诉母亲,母亲也受了刺也好了。j少见了他们乐呵呵,自己也算做了件好事。只是想到看见了该死的父亲,他实在不忍!
“跟我去个地方吧~!”这是j少来这儿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果芸陪着他东转西转,终于还是又回了凌霄小巷。原来j少是要回老宅一看。虽是被称作老宅,不过就是一间大杂院里的一个耳房罢了!
这里已经易主,毕竟自己现在33岁了,那时走了,才刚12果芸看到,这易主之后的j少的家,很是温馨,没有半点能与他联系到的。屋里,一盏玲珑瓷做旧的古代落地灯,释放出皎洁如月的色泽,虽不能把整间屋里点亮,但去别致的让人有了一推门就进家的快乐。
顺着外头看去,屋里好像是四口人,父母,两个孩子。果芸隐约透着纱帘,看见里头地上,还撒着几个玩具。再看那嬉闹的场景,好像有人取了烛台似的东西,把红格子的桌布扑在某个地方,将那烛台放好,又好像去了厨房。
果芸明白,可能是找蜡烛去了。
j少看了看,他发现这是很快乐的一家。似乎没有遗憾,没有缺陷。屋子早就被装修过了,可能到了这家人,已经不只是装了一两次了,那墙漆的颜色,那壁纸、那灯和那摆设。j少看不出一点自己的家过去的影子。
“这样不是挺好!多温馨啊!”果芸以为j少看到此情此景得意释怀,却不想,这突兀的对比,一前一后,一个惨无人道,毫无人性,一个温情浪漫,自由自在。这更是天大的打击!
“回去吧!这儿,早就没有可留恋的了!”j少其实在方才也出现了一点幻觉,这幻觉无非是母亲含辛茹苦地坐在床头为自己揽活,做些无足轻重的,每次只有几分钱报酬的工作,辛苦的喝不上水。可是温情的东西在自家本就不多,除了和母亲一起,父亲一来,也都搅合了。
原本想看看,这老宅还有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还有没有母亲的回忆,却都又全盘否定。、
果芸带着j少又回了神院,她看j少的抑郁症根本没好,反而重了。便决定用巫术给他催眠。
“要是能见到我妈妈,可以试试!”j少说道,果芸将一盆没有栽种任何植被的花盆拿来,将写好巫女手书的黄色封条放入花盆中。让j少躺在躺椅上,闭眼,又用老唱机放上轻松的音乐,没有歌词的那种。便让j少将手放在花盆上,又让他喝下一种草药,喝完后便又困倦感。
果芸见j少睡去,便开始观察他即将要用自己的梦栽种的花。
j少做着梦,却隐约还是有感觉。他在梦里也知道疼、也知道烦。果芸见,那空无一物的花盆里,渐渐长出了枝子,却只有枯枝,没有叶子没有花。
“生长速度不快,看来他还是难受憋着不说啊!”
j少在梦里,看见许多童年的熟人,却不想跟任何人打招呼。他讨厌上学,知道看到那把被父亲卖掉的吉他,他才一把拦截住,不让他消失在时空隧道里!
j少继续往前走,又看到了一个人,是佩红!还是年轻的样子,她没理会j少,只是往前走,很快的走,很劳累,很奔命。直到最后,他看见了了妈妈。
可妈妈却不说话,j少在梦里,也很累,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妈妈……”
果芸听到他的梦呓,却含混不清。
花盆里的植物,又枯枝长出了一点点的嫩叶,却是无色的!这嫩叶看上去很透明,手一碰就会断裂。
“看来,他想坚强起来,但是不行,也许,见到了妈妈!”
j少看到母亲,停下了时空的脚步,他看到,母亲没有表情,直愣愣的看着他,很陌生,很陌生。
“妈妈!妈!是我,小豆子!”j少似乎有了点力气,却只是迫使自己喊,妈妈看了他,终于,像只鱼,缓缓的飘过来。
那植物,已经长满了嫩芽,有些发深蓝色。“看来他心里很压抑……”
j少和母亲拥抱,泪水纵横,已感梳理出来,却不料,刚好一阵,这花突然破碎了!
原来,j少和母亲刚在一起,就被不知从何杀来的父亲拖走!j少在梦里没有力气,却时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和自己分开,父亲还是赌徒的嘴脸,丝毫没有改善,他将j少活生生扔了出去,只感觉天玄地转,那盆花也爆裂了。
唱机停止转动,摇椅也不摇了。只有j少,醒了。
“我看见我妈妈!还有,那个该死的家伙!”
“你恨他吗?”
“恨!可是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也知道没必要,可是我放不下!我妈妈早死了,他却活着!”
“可他活着,比死了更难受!是生不如死!”
j少明白,过去这么多年,他一提到父亲就骂就烦,但是,事实上,他也明白,他对父亲,早就没了感觉。不爱,不恨。
这对一个人来说,是最大的惩罚。自己的孩子对自己完全没感觉。
那盆植被,碎了一地,蓝色的。、j少捡起来,看了看:“这么消极还是我吗?”
“你要是因为这个变得消极,我可以理解,但你妈妈行吗?他能忍心让儿子这样你爸爸就算是混蛋,好歹你现在出头了,难道还要活在他的阴影里?这阴魂不散的,是谁赢了呢?”
j少起身,这吓了果芸一跳,她以为他要暴跳如雷,没想到,j少却笑了:“那么,再陪我走一趟吧巫女大人!”
j少收拾行李,便又叫了蜜糖甜心,让她们俩收拾,要走。
自己便和果芸又回了那条街,没走几步,就看到了自己父亲。可能是因为当年巴豆吃的太多了,父亲有痢疾的习惯,到哪里都被人嫌弃,被打出来,臭烘烘的惹人烦。
j少走过去:“我有话说,跟我走!”老头子看到儿子,以为是儿子要相认自己得到了曙光,便灰溜溜地跟着儿子。果芸实在是无法想象,这世上的妈妈都一样温柔和气,怎么父亲就有好后坏?就算你没生过他,你也是他的父亲!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他将父亲带到一个没什么人的死角,当着果芸的面,指着父亲:“如今,我也要走了,跟你再也没有关系了!你听着,我妈妈已经去世了!你有永远还不完的债!我要你永远记得,你欠了她一生!她现在走了,却永远对你没感觉!你不要美滋滋地以为我们还恨你!告诉你,就算你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我也没感觉!你听好了!这是对你说最后一些话,你给我仔细听着!说完了我就走!去到你一生也见不到的地方,带着我妈妈那份好好活着!却没你的!”
j少的情感历程也只能到此为止,谁也不是他,谁也安慰不了他。果芸说,也是白说!只有自己想通了,才是大道理!j少说完,头也不回,果断走了。果芸也没有再看那家伙一眼。只是后来听说,自从那天,j少父亲的肠子便一天糟于一天,本来就是慢性的,后来因为情绪波动太大,便拉了一晚上,第二天便殒命。
j少秘密地来,秘密地走。他是个怪才,情绪想法不定。他拎着自己买的那些工艺品傻笑,傻笑完了,又去招呼蜜糖和甜心,这俩个孩子不愿走,却也没办法。
临走前,那直升机改成了普通航空专机,有公司的人专程来接他,j少取出一张100万的支票给果芸,“把这个给佩红姐!她是曾经对我最好的外人!别再让她卖命地在街上唱歌了,让她的孩子去学想学的东西,别再因为穷,耽误了孩子的梦!”
果芸想:“恐怕这感激二字还是亲口说的好!”但也觉得j少的钱来的时候,眼看佩红岁数也大了,不能再这么卖命,便接了钱,但他要不要,还未可知。
“我走了!不要太想我!记住,买正版的唱片!”
最后,还是那么纨绔,虽是苦出身,但却流露出最酷的一面,这是任何世家子弟也无法比拟的。
“走好啊!”
j少的故事,很多人都在重复。有的选择逃避,有的选择遗忘,有的跟他一样,选择没感觉。但是原谅的人我看是没几个。我们无需为父母的错误买单,但我们更不该活在他们的阴影里。自己快乐,比什么都强,只有自己积极起来,变得更快更高更强,心里变得强大,才不会受到外界侵袭。那些往事,只能在心里默默删除,如果不能,留他几年也无所谓,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果芸看着他的飞机飞走了,留下空中的烟气拖尾,像是自己架起的桥梁。果芸想哭,又想笑:“但愿他能飞得更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