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窦凌泉说窦临轩不愿和周家多接触,方沫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就像盛夏正午时的日光一样热烈。
“哼,他有什么资格不想和周家来往,当年自己做下丑事,难道就装作没发生吗?”
窦凌泉不只一次听到家人提起父亲对周家做过不好的事,可是到底是什么事,却没有一个人肯松口告诉他。
他看向方沫,“母亲,父亲当年到底做了什么,叫您这样恨他?还有,您和周家有什么关系?”
方沫避开窦凌泉的视线,垂下眼睑,彷佛不想听见他这样问。
窦凌泉拉过方沫的手,一再的恳求,“母亲,您就告诉我吧,难道要我去调查父亲吗?”
当年的事?当年的事简直就像个笑话,方沫叹了口气,“当年,因为有些人怀疑周家帮当时还在位的皇帝转移了一些财产,为了这些钱,他们不惜花费几年的时间和精力,把探子埋进周家,事发时,也仅仅是那么一点根本就没有说服力的证据,周家就被抄家判刑。
新政刚开始,第一任方总理想靠着打击这个典型一正国风,就这样,周家人就都死了。”
窦凌泉知道周家的事有许多人的插手,不过这样听起来,还是血淋淋的。
“那父亲做了什么呢?”
方沫想起那时的事,就感觉眼前满是红色的鲜血,她觉得全身发冷,不由得保住了胳膊。
“当年的证据是王家远亲曹家递交出来的,判决是胡家表亲刘大人判的,而最后的执行者方总理是我的亲叔叔。你父亲,就是那个跟总理说一定要严惩,否则官场会风气不正的人。”
窦凌泉乍一听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虽说听起来父亲好像没做什么,但是如果当时父亲不说那些话,是不是周家人就会被从轻发落呢?
“母亲,您和周家是旧相识吗?”
方沫没有说话,她整个心都是凉的,“凌泉,你走吧,我已经说的够多了。”
窦凌泉被母亲推出房间,一个人静静地在院子里走着,这件几十年前的往事,说不定会成为自己和珍之间最深的鸿沟。
他完全不敢去想珍到底还喜不喜欢自己,深深的叹了口气,朝外走去。
珍正在帮着金铃干活,新年新气象,家里的摆设都要重新换一遍。
今年汤德润在周家过年,那么家里的装饰更要华丽些,珍像只小鸟似的在家里飞来飞去,惹得金铃跟小秀偷偷抱怨,“小姐帮我摆了,我还要再摆一次,还不如我自己直接弄呢。”
没想到恰好被珍听到,小姑娘脾气大,不高兴的撅起嘴,“金铃姐嫌弃我,我不玩了。”
汤美芙好笑的拉着她来到客厅,“珍,你就别捣乱了,来,吃块点心,昨天刘夫人来咱们家带的果酱点心,还挺好吃的。”
不知道是不是北平生活太和平,这几年来北平做生意的外国人越来越多,相应的,西餐厅和蛋糕店也越来越多了。
昨天,刘如蓁和刘夫人一起来拜访汤德润,拿的就是新开的一心蛋糕店的招牌,果酱夹心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