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弟子跟着总院弟子过了上了石阶,才看到真正的院门,那院门飞檐斗拱甚是华美,入了院门却是一片花林。弟子们在阵阵花香中,对总院的好感更增一层。
穿过花林,院落亭榭繁杂,弟子们只顾跟着走到前面忘了后面,便如在迷宫中穿行。接连穿过几重院落,前面豁然开阔,一块巨大的空地上一座大殿出现众人眼前。
总院弟子在大殿前停下脚步,一名总院弟子向外门弟子道:“这里就是我们青城山的三大殿,从前至后分别是玉清、真武、飞熊殿。一会进去,本派掌教真人无尘便在上座,众位要注意言行切切不可无礼。”
众外门弟子都诺了,总院弟子才带着他们继续前行,从台阶上去,进入大殿。
一进入大殿包括李二在内的所有外门弟子都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千余弟子正站在宽广的大殿内,大殿前面正中一张檀木云椅上一个白发稀疏身材瘦小老者,穿着不太合体的太极氅端坐其上。不用问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当今青城山的掌教无尘真人。无尘的下手立着一排老者,居中的则是付清风与李清泉两位长老。
何全正、马全德一直走到大殿前面,向着无尘和一班长老行礼道。何全正躬身拱手道:“弟子已将今次选试的弟子带来,请掌教真人示下。”
无尘微微点头,用苍老嘶哑的声音道:“女弟子自然要去月沉湖别院交由全碧教导。至于男弟子我看就让清风和清泉安排吧。”
付清风、李清泉两人听毕,一起转身向无尘行礼,李清泉道:“弟子和清风师弟昨日已经商议停当,已将这些弟子分归在全字辈精英门下。”
无尘点头表示满意,然后缓缓地对着众外门弟子道:“听说今年选试出了不少人才,你们就是我青城未来的希望。希望大家刻苦修习,匡扶正道,传我青城衣钵。”他声音不响,可是李二觉得好像就在自己耳边说话一般。
一众外门弟子齐声道:“谨记掌门太师祖教诲。”无尘微笑点头,然后对着李清泉道:“那你们就将这些弟子都安排了吧。”
李清泉道了声是,向下招了招手,一名总院弟子站上前拿出一张黄纸大声念起来。
通过选试的弟子中女弟子一十八人自然不在其列,剩下五十五名男弟子中资质较高的都归了何全正和马全德二人门下,其余也有归入其他全字辈门下。李二一直听自己的名字,可是直到最后他才听到李二归吴全有门下。李二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因为只有他一个人归在了这个吴全有的门下。
总院弟子读毕名字,便退了下去。李清泉又宣布道:“外门弟子现在可以归入各自师父队中。”
几个总院弟子上前将一众外门弟子领到刚才分配的师门队伍中。一个总院弟子走到李二面前对他道:“师弟跟我来。”
李二跟着他走到一排队伍的最后面,那弟子对他道:“你暂且在这里站着,等会我自会再来领你。”
李二被弄得莫名,也没兴趣再听大殿上无尘和另外两个长老说些什么。其实所说的也无非只是些激励众人的话。最后无尘终于命令众人解散,各自回去司令其职。
李二行尸走肉似地随着众人走出大殿。所有人都纷纷散去,女弟子也都随宁全碧御剑离开青城总院。
李二这才清醒过来在女弟子中找寻红叶的身影。她就站在宁全碧身边,脸上神情十分的高兴,不过也在四处张望寻找。
两人同时看到了对方,红叶眼中满是关切,但是又充满无奈。女弟子们纷纷架起仙剑凌空离去,只见红叶和宁全碧低语了几句,宁全碧转过头看了一眼李二,然后点了点头。
红叶转身向李二跑来,不知道为什么李二的身体像是僵住了一样,他的心跳再加速,也许在内心里他多么希望红叶会和他一起留下。
红叶跑到他的面前,微笑着将一样东西塞在李二的手里,说了声保重,便转身跑回宁全碧身边。然后随着宁全碧腾空远去。
李二站在空旷的广场上看着远去的身影,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他摊开手掌看到的是一片红色的枫叶,李二将它揣进了怀里。一阵凉风扫过广场,一个人站在他的身边轻声道:“师弟请跟我来吧。”
李二知道这是他唯一的归宿,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跟着那个总院弟子。又是一遍又一遍地穿越庭院,李二也无心去看到底走过些什么地方。终于那名总院弟子在一处院落停了下来,院门的上面写着“勤事房”三个大字。
两人走进院子里,院子里空旷且寂静,只有一个干瘦的弟子正拿扫帚扫地上的树叶。李二感觉到了这个院落的凄凉,而那个扫地的弟子仿佛就是他自己的将来。
看到有人来,那名扫地的弟子放下扫帚走了过来。三人相互行礼,总院弟子和那干瘦弟子呜哩哇啦比划了一阵,那干瘦弟子转身往一间正屋跑去。李二这才知道那瘦子是个哑巴。
不一会那正屋的房门打开,只听踢踏之声,一支拐杖从房门里伸出点在地上,然后跨出了一只脚,和那只脚一起出现的是一个相貌平平的中年道士,带着几分严肃走了出来,也许用跳更合适,因为他只有一条腿。
“就是他妈?”中年道士的口气带着些许不耐烦。
带李二来的总院弟子禀手道:“是的,吴师伯。”
吴全有点点头,对那名弟子道:“你可以回去复命了。”那名弟子向吴全有行了礼转身离去,再没向李二看一眼。
看着那名弟子离开,李二感觉自己失去了最后的稻草。一个瘸子师父,一个哑巴师兄,李二感觉自己是上了贼船。
“当、当、当”那个哑巴敲响了院子中间的一口铜钟,很快院子四周稀稀拉拉地聚来一群弟子。
一共十来名弟子战成一排,李二依旧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吴全有看了他一眼,然后对他道:“新来的弟子报上名字。”
李二心里凄凉极了,但是吴全有现在毕竟是他的师父,他躬身行礼道:“弟子李二。”
吴全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对着队列里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道:“昆仑,以后李二就帮你一起砍柴一会你将柴房让一半给他吧。”
那青年弟子恭敬地道了声“是,师父。”
吴全有挥挥手道:“就这样吧,大家都去做事吧。”说着转身回屋,重又掩上了门。
那个黑壮青年弟子来到李二面前抱拳道:“我叫昆仑,你跟我来吧。”
李二木然地点点头,跟着昆仑转到院子的后面,那里有一座极大的木屋。昆仑停下脚步道:“这就是我住的地方,中间是放木柴和杂物的地方。右手边的小屋我正住着,师兄要是不愿意和我同住,左手边还有一间木屋就是稍微小一些。”
李二连忙摇手道:“我不嫌小的,一会我自己收拾一下左边的屋子住下就是了。”
昆仑笑着点头道:“那就最好了,你等着我去帮你提几缸水来。”
等昆仑走了,李二推开左边那间木屋,里面都是灰尘和蜘蛛网,空气中更夹杂着一股霉味。李二苦笑一下,心道:“原来这里就是总院,总院也缺打杂的弟子。”
不一会昆仑回来,两只手里各托着一个水缸,李二当真惊掉了下巴。昆仑放下水缸呵呵笑道:“这该够师弟用的,我现在要去砍柴,师弟要还有什么需要尽管问其他弟子要。”说着笑呵呵地走了。
李二苦叹一声,将手中的包裹放下从里面轻轻拿出那个草团,那只雏鸟静静地躺在里面,李二心里一紧却看见小家伙的肚皮正一起一伏,正睡得香。李二将草团展开放在屋子一角,心中道只有你肯留下陪我啊。在屋里找了一块破布开始整理那间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