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儿算是对陶青川一点办法都没有，她还真没遇到过这样的人，今天三姑让他滚，他竟然厚颜无耻说什么绕着她滚来滚去，圆圈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所以她当然不知道陶青川这个时候心中得意，陶青川觉得自家娘子太聪明了，进步太快了，这以后一不留神估计都比他都要厉害了。
客舍不远的地方就是一条河，程锦儿会在这里刮虾，下竹笆捕鱼，白日里那些下酒的虾和鱼就是这样来的。
“娘子不用下水，我来。”陶青川说着挽了衣服就跳到水里了，这里的水也就到膝盖深。
“哎，你说你一个的，怎么什么事儿都做啊。”程锦儿觉得陶青川会的太多了。
书上看来一些农耕药草之类的东西就算了，什么上树掏鸟下河摸鱼的事儿也做的顺溜。
“村里的孩子不都是这样？我小时候族里还有私塾，也不用到镇子上念书，念完书之后啊就一起到村口玩儿，我可是领头的。”陶青川十分得意。
“你娘不打你啊？让你是想你以后有出息，你却那样混。”
“没少打。”陶青川笑了起来：“所以让我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闪躲腾拿的功夫。”
程锦儿被他逗笑了：“你这都被打出经验了。”
“那必须的啊，不管什么事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可以救命了。”
“那你是怎么学会验尸的了？”
“那也不算验尸，我不是跟着曹大夫吗，曹大夫那里有这样的书，我闲着没事就看看，怎么死的尸体会怎么样啊的，得了什么病会有什么反应啊，反正乱七八糟的都看。”
“哦。”程锦儿恍然，自从跟着陶青川才知道书真的是好东西，只是看什么书而已：“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羡慕我什么？”陶青川意外了，程锦儿还没承认过他呢。
“羡慕你从小就看了对的东西，羡慕你有那么多朋友。”程锦儿说着有点低落。
“你以为看到对的东西是简单的啊？与其说看到对的东西，不如说是找到对的东西，通过大量的筛选，然后找到喜欢的，又是好的东西。”陶青川思想了一下：“我当时为了看夫子的那些书，把我娘的首饰偷卖了买了灯油，晚上不敢让我娘知道我没睡，就把那桌子用被子盖起来盖的严实，然后我就躲在下面看书，那是夏天，我被熏了一个大花脸，还捂得起了一身疹子。”
程锦儿直接笑了起来，她觉得这事儿陶青川肯定做的出来：“你偷了你娘的首饰你娘没揍你啊？”
“揍啊，怎么没揍，我外公知道之后给赎了回来，然后我娘又揍了我一顿。”
“看你以后还敢。”
“当然不敢了。”陶青川想想都觉得那是自己的黑历史：“我当时发现银楼那掌柜的坑我，我外公花了多一倍的价钱才把我娘的首饰给赎回来，所以我就不偷我娘的首饰了，我直接偷钱，这样就不亏了。”
程锦儿一个没忍住大笑了起来，陶青川小时候还真什么事儿都干啊。
“后来我才知道啊，那是我外公故意放在那里让我拿的。”陶青川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他外公担心了他们那么多年，他还是无法实现他外公的心愿。
程锦儿也一脸凝重：“你就不该偷东西。”
“对啊，不管因为什么，偷东西都是不好的，有时候只要好好说大部分问题都不是问题。”陶青川叹了一口气。
想想那个时候他外公可能就躲在在一边，看着他探头探脑的把铜板给拿走呢，他为什么不说呢，自己也不用提心吊胆的偷了。
“大丰收啊。”陶青川看着程锦儿的鱼篓都快装满了：“哎，你怎么把有些鱼给丢水里了？”
“好像是母鱼。”程锦儿说着又丢了一条。
“这么黑你怎么分辨的出来？”
“摸啊。”
陶青川意外，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摸鱼就能摸出公母的。
“公鱼和母鱼的体型是不一样的，当然有时候也会摸错。”
“那你摸着有什么意义。”
“我愿意。”程锦儿很不讲理的说。
两个人一路说着话回去已经不早了，突然陶青川拉着程锦儿靠在路边，程锦儿一惊看到他们茶棚里有个黑影，好像在摸索着找什么东西。
“你在这里。”陶青川把鱼篓给了程锦儿。
程锦儿抓着陶青川的手不松：“也许他一会儿就走了。”
茶棚里的东西都收到院子里了，程锦儿也不怕那人偷走什么，就是担心陶青川过去，那贼人狗急跳墙把陶青川打了怎么办。
“放心。”陶青川心里暖暖的。
他靠近茶棚的时候在一边摸了一根木棍，直接朝那黑影打了过去。
“啊，啊，啊……”那黑影缩成一团求饶。
程锦儿看到这样立马过去了，可能是一个可怜人，也不是来偷东西的。
金氏听到动静提了灯笼出来了，一看地上的人一阵惊讶：“哑巴？”
哑巴听到声音抬头看了金氏一眼，又慌忙低头。
“哑巴怎么会在这里？”程锦儿一阵意外。
之前里正说王贵明是哑巴杀的，而且哑巴已经逃走了，这么多天过去了，哑巴竟然会在这里。
哑巴揪着自己的头发蹲在那里哭，听着十分可怜。
“劲儿先给他弄点儿吃的。”陶青川闻到了哑巴身上的血腥味。
程锦儿转身就去准备东西了，她一直不相信哑巴会杀人，现在看到哑巴这样肯定是有什么隐情。
哑巴见到东西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看着的金氏都有些不忍了。
“慢点儿吃，小心噎着。”金氏给他倒了水。
哑巴接了水喝了才努力把东西给咽下去了。
陶青川围着哑巴转了一圈，看着他衣衫还算整齐，身上的伤都是新的，应该是刚被打的，只是饿成这样然后被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看来要问哑巴了。
程锦儿把鱼放到大木盆里之后走到陶青川身边：“我觉得这件事有猫腻，难道和里正也有关系？”
哑巴听到程锦儿这样说立马回头摇头，这个动作他又被噎的不轻，喝了水顺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