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宫女听到了墨瑾熙说赏,脸上就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依旧低着头,抬起双手接住了金珠递给她的东西。
“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一旁的骆玉歌看得有趣,眼睛直往金珠怀里的荷包瞅,刚才那些金子明晃晃的闪人眼睛,竟然做成了小小的瓜子的模样,想来一定很是名贵,自己的表姐竟然这样轻易的就赏给了一个小宫女。
她又往墨瑾熙的身上瞧,只见表姐她眉舒柳叶,轻叠乌云之发,风消雪白之肌,不饶照水芙蓉,头发梳着惊鸿归云髻,上面插着只有皇后才能佩戴的赤金镶红宝石九尾凤钗,鸽子蛋大的红宝石熠熠生辉,比之眼下所挂的那盏琉璃宫灯更要耀眼。
还有她身上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度,明明脸上挂着笑,却让人瞧着心生敬畏之意。
墨瑾熙眼波流转,见到骆玉歌直往自己身上瞅,眉头微蹙,嘴角还漾着浅浅的笑意,“外面凉,咱们先回去吧。”
回到了未央宫里,墨瑾熙向来不喜欢身边有许多人在那里候立着,骆玉歌见屋子里只有金珠银珠服侍者表姐卸下钗环,只留了几朵柔软的绢花在鬓边,这是要歇午觉的样子,上前去接了银珠手里的梳子,小心翼翼的梳理着她一头的乌发。
“表姐,太后娘娘刚才吃饭的时候,为什么忽然就不高兴了呢?”她一脸疑惑的问着墨镜熙道。
镜子里倒映着身后年轻女子俏丽的容颜,原本天真浪漫的笑容已经被忧虑所替代,冲着她莞尔一笑,“你怎么看的出来她和娘娘不高兴了呢?”
骆玉歌瞪着眼睛,忽闪忽闪的,一派天真,认真的思索道。“太后娘娘脸上都没法笑,还唉声叹气的,怎么就不是不高兴了?”
站在一边的金珠和银珠不由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这样对皇后娘娘说话自然是是不尊敬的,可见坐在椅子上的人并没有露出不悦,两个人纷纷低下了头,像是没有听见没有看见一样。
墨瑾熙已经散了头发,在脑后绑了一个髻,转过头来,拉着骆玉歌的手,语重心长的说着,“太后娘娘虽然待你和气,天家威严,就像刚才咱们服侍午膳的时候,虽然你是本宫的亲人,在跟前服侍的时候也要有点分寸才行。”
“嗯!”骆玉歌虽然一脸懵懂,依旧很是听话的点头。
金珠和银珠服侍着墨瑾熙歇午觉,骆玉歌就由身边的侍女服侍着,回到自己在宫里面临时安排的住处歇息。
有了太后恩典,墨瑾熙把骆玉歌安排在自己宫中的西厢房住下,她回到了屋子里之后,坐在妆台前面,看着镜子里自己一张粉嫩的脸,用手摸着自己的眉眼,完全没有了在外面时候的那副天真浪漫的模样,眉眼间尽是妖娆风情。
“小姐,皇后娘娘可真是心疼您,特意安排了这么大的屋子给咱们住,太后娘娘又赏下来了这么多的东西,等咱们回到临城,那些小姐不热门,见了一定气得眼红。”身后的侍女替她卸着头上的簪钗,奉承着她道。
骆玉歌却是对着镜子撇了撇嘴,既然太后这么喜欢自己,表姐又是真心心疼,又怎么迟迟不将自己引荐给皇上呢?
侍女提及青城的夫人小姐,她眼带嘲讽的笑道,“府里的人瞧着我爹官位不高,将我们母女不放在心上,夹带着外面的人也是拜高踩低,如今表姐做了皇后,一个个的又来奉承,这次和母亲一起来进京,多少的夫人千金赶着来送仪程。”
那侍女也轻蔑一笑,“可惜夫人早已经将这些人的心思看透,一早儿的不说亲戚情分,这时候咱们姨夫人得势了,才开始说亲戚情分,也真好意思!”
墨老夫人当年和自己的这个庶出妹妹各自嫁人,妹妹嫁进了一家翰林的府上,也算是正头夫人了。只上丈夫一阵傲然之气,在官场上不如意,连累的他们一家子人都在亲戚跟前都抬不起头来。
骆玉歌想起来一个堂叔的官位比自己爹爹高,堂姐每次在一起做针线的时候,都会对她颐指气使的,母亲教自己忍耐,自己就跟堂姐的使唤丫头一样的被人呼来喝去。
如此的日子,一直过到新帝登基,自己的表姐做了皇后,母亲和父亲也就跟着水涨船高,在朝堂上的仕途顺利了起来。
“等我入了宫,做了嫔妃,也要好好的赏赐她们一番,尽一尽姐妹之情才好。”她的眼神里有着愤恨的神色。
厢房的人忽然被人打开,走进一个身穿粉色宫装的宫女,手里的托盘上有一只甜白瓷盅,“奴婢给骆小姐请安,这是皇后娘娘特意吩咐奴婢给您送来的一碗血燕,说是滋补身体最好了,还请您趁热吃吧。”
骆玉歌和自己的侍女兰草互相对视一眼,不知道这个宫女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知道两个人的对话被他听去了多少。
兰草笑盈盈的上前,接过了宫女手里的面的托盘,“要拿金珠姐姐走这一趟,姐姐要在皇后娘娘身边服侍,又要来咱们这送东西,快坐下来歇一会儿吧,让我去拿皇后娘娘赏下来的六安片泡给您喝。”
金珠正要推辞,只见骆玉歌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将她按在椅子里,“金珠姐姐平日服侍表姐辛苦,表姐现在正在歇午觉,姐姐也正好在这儿歇一会儿,我是中午不睡的,陪着我说会话可好?”
她说话的时候,脸上依旧换上了天真的笑容,像是对任何人都不胜防似的,亲亲热热的和金珠坐在了一起。
“骆小姐是皇后娘娘的亲眷,到了宫里自然就是主子一样,奴婢又怎么敢如此没有规矩呢”金珠像是不敢承受她的好意,推迟到从椅子上站起来。
骆玉歌也站了起来,“我与表姐也有多年不见了,还想请教姐姐表姐平日里都喜欢什么?有什么忌讳呢,你呀,可千万别客气,快坐下来。”
金珠见推脱不得,只得随她的意思,坐到了锦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