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瑾熙听说被伤到眼睛的东西是锅底灰,这才暗暗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母亲和骆姨母将玉哥送进宫里的时候都是好好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母亲一定会为此而埋怨自己。
就算是母亲不会说什么,慕擎君或许也会以为是因为自己吃醋而故意,没有照顾好她。
“好啦好啦,先去找水冲一下,银珠,你去将刘大夫请来。”
兰草和墨瑾熙一起扶着骆玉歌到了她们休息的船舱里,将人安置在了椅子上,金珠打了一盆干净的温水来,将骆玉歌手上的玉镯等饰物摘下,替她净脸净手。
刘大夫这时候也赶了过来,看到了骆玉歌红肿的眼睛又问清楚了,进入眼睛里的是什么东西,就将随行带来的药箱里的一个青白瓷的瓶子,递到了银珠的手上。
“这个药就用赶紧的纱布抹在眼上,在闭着眼睛敷半炷香的时间,到了晚上的时候,小姐的眼睛就能够看到东西了,只不过在眼睛没有恢复之前,小姐一定不要睁眼,要静养才是。”
刘大夫谆谆的嘱咐着,兰草认真的一一记下。
下鱼守在船上外面,因为念这是女孩子的闺房,所以不敢随意的进来。
等到刘大夫出来之后,他着急的上前询问,“大夫大夫,请问里面的情况究竟如何,要不要紧?”
那个大夫见小鱼如此的着急,猜度着他的身份,“你放心好了,里面那个姑娘只是眼中进了脏东西,需要清醒和静养,只是年轻人哪里能忍得了一直闭上眼睛,你有机会就好好的劝一劝吧。”
两个人的年岁相同,这个少年又是这样的关心和急切,一定是热恋中的年轻人,又或者是已经订过亲的。
刘大夫如此想着,又说了一些怎样照养的话,小鱼认真的记下来,恭恭敬敬的送走了刘大夫。
骆玉歌已经清洗好了眼睛,兰草也将瓶子里面的药用纱布按照大夫的嘱咐帮着敷了上去,骆玉歌半卧在床上,一面向墨瑾熙絮叨着刚才在厨房里发生的事。
“表姐,这个小鱼根本就是一个心术不正之人,我只不过是在一边看着他做鱼,他就把灶台上的锅翻过来,对着我的眼睛吹。上面有那么多的灰都跑到了我的眼睛里,我当时就看不到了,表姐,你一定要替我做主!”
墨瑾熙听着心中觉得小鱼根本不是那样心存歪念的人,再加上有小环对她说过骆玉歌在人背后的事情,对她的话也是存了三分的疑虑。
“你放心,如果真的是这样,我立刻罚了他,让他赶下船去,咱们的身边一定不能放这种心怀叵测的人。”
骆玉歌听了墨瑾熙这话,这才安静下来。
安置了她在屋里休息,墨瑾熙让银珠留下陪着,只把兰草叫了出来相问,“拿着我看你对你家主子十分的忠心,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能昧着良心说话的,你好好的告诉我,究竟在厨房里是怎么回事?”
兰草因为惧怕骆玉歌的严苛,很是为难的低头,思量一阵,终于说道,“回主子的话,在厨房里的时候,小鱼不知道小姐就在身后,所以才会不小心将灰吹到了小姐的眼睛里,这件事情确实只是一个误会。”
墨瑾熙点了点头,让跟在身后的金珠赏了她一锭银子,“这银子你好生收着,也是我赏你说了实话。”
走上船甲板的时候,慕擎君和富贵还在船舷边上钓鱼,他们的桶里面已经欢快的游着数条的鲤鱼或是鲫鱼。
“刚才听到了些动静?是出了什么事吗?”慕擎君看了一眼骆玉歌船舱的方向,疑惑的问道。
墨瑾熙仪态万千的坐到了他的身旁,苦笑一声,“都是玉歌的孩子不省心,和小鱼出了一点误会。”
说着又把刚才厨房里见到的情况,和兰草的回答跟慕擎君说了。
“他们都还年轻,年轻人气盛也都是有的,咱们就别管了,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慕擎君笑着安慰墨瑾熙。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桌子上的全鱼宴全都出自小鱼之手,因为骆玉歌眼睛受伤,所以没有来和众人一起吃饭,小鱼就暗自将菜和饭盛出来一份,用托盘托了亲自端到了骆玉歌的船舱门前。
“骆小姐今天在厨房里都是我不好,没有看到你在我身后,对不起了。”小鱼看着紧闭着的房门,语带歉意的高声对着里面说道。
骆玉歌闭着眼睛,感受着船随着水流而轻微的晃动,向着外面的光线和缤纷的色彩,从来没有感觉到可以看到东西就这样的幸福。
眼前一片黑暗,因为不能见光,兰草将船舱的窗户的帘子全部都拉上,屋子里显得有些阴暗和冰冷。
听到了外面人的说话,骆玉歌猛地坐起身来,拿起床上的一只枕头就朝着门口砸去。
“你走开,本小姐才不要你道歉!”
因为她根本就看不见外面的东西,枕头刚好被兰草接住,没有听到意料当中的响动,骆玉歌狠狠的叫了一声,“兰草!你也敢跟本小姐做对了不是!”
“骆小姐,我给你带了东西来,你也说喜欢吃鲈鱼的,这是我亲手做的,还请你尝一尝吧。”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门吱呀一声的打开了,兰草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我家小姐说了不要你的东西,你还是先走吧!”
她虽然话里这样说着,却对他挤眉弄眼的接过了他手里面的东西。
小鱼会意,“那好吧,就等你家小姐心情好一点的时候,我再来跟小姐赔罪。”
兰草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们现在是在船舱上,有什么动静,外面的人很快就会发现,这才免了一顿责打。
端着手中的托盘重新回到了屋里,将东西放在了桌上之后,转身回到了骆玉歌的床前。
“小姐,刚才李妈妈送来了一些东西,奴婢服侍您用一些吧,如今你身上有伤更要多吃一点才行啊。”
骆玉歌回忆着刚才的动静,疑惑的问着,“刚才你妈妈来过吗?我怎么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