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李小仟将眼前之人与记忆中地对上了,有些汗颜。
“莲湖哥哥,对不起我一时没想起来。”李小仟歉意地道。
刑莲湖打趣道:“没事,我向来丢到人堆里就找不见了。”
李小仟心道:真会瞎掰。
她踮起脚尖左右望了望,不免好奇地问道:“莲湖哥哥,是太子哥哥让你来救我的吗?”
之前有人大喊着太子在前头的卫炎阁,看来是真的。
刑莲湖清润的眸光一黯,只道:“嗯,殿下知道你今夜要上街赏灯,便令我一路暗中跟随保护,本不想打扰你的兴致,没想到竟然真的有歹人胆大妄为地找死。”
待护卫队长消灭了匪徒,上前行礼道:“禀县主、刑大人,歹徒共计二十人,皆是死士,我等斩杀十五人,其余五人被拿下后咬毒自尽,并无一人漏网。”
刑莲湖眸中乍然迸出一丝雪亮的刀光,幽幽地道:“死士?!”
护卫队长应了声“是”,迟疑了片刻压低声音道:“刑大人,这些亡命之徒有问题。”
刑莲湖便道:“先别说了,保护县主回府要紧。”
李小仟方才觉得眼前这个护卫队长有点面善,细想之下,此人不正是她那白起小队的人么?
先前太子拨出的三十人,正是以此人为首的,名叫甄铸。
早有护卫清出通道。
甄铸亲自背起秋叶,其余的县主护卫已找到被挤散的冬暖、素儿和佳儿。
冬暖满面泪痕,发髻散『乱』,份外可怜。素儿和佳儿则明显被人殴打过,素儿脸蛋红肿,脸上有明显的青白手指印,佳儿脸『色』刷白,手臂被刺伤了,包扎之处依旧有殷虹的鲜血外渗,格外刺眼。
李小仟不由得慌了,不觉提起声音道:“这都怎么了?”
刑莲湖忙道:“仟儿,到车上再说,咱们快走。”
说着,由县主护卫清道,白起小队开路并押后,一路将四个丫鬟送回百里状元府,刑莲湖却又令李小仟的车驾不必停下来,直接驶往东宫。
李小仟正坐在车上发愣,闻言不禁心想,太子在卫炎阁,她如今去东宫做什么?
到了东宫,有刑莲湖开道,又是清河县主车驾,东宫的内侍宫女们连忙前去通报,转眼间就有软轿将李小仟接至东宫书房内。
李小仟一到书房,那种熟悉的感觉令她一路不安『乱』跳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了不少。
此时,太子与太子妃并皇太孙世贤正在御花园内,陪帝后赏灯吃酒。
胤舒向皇帝与景后敬了酒回座,忽闻周七耳报,说清河县主由刑莲湖护送着进了东宫,当下顿感不妙。
心下一急,便起身先行告退。
待快步来到书房,却见李小仟不声不响地倚在榻上,发丝有些松散,板着小脸嘟着小嘴,很是委屈的模样。
不由得心头一抽:“清河,怎么了?”
李小仟情绪低落地道:“太子哥哥,我出去赏灯,遇到了凶徒,幸亏莲湖哥哥救了我,还好有惊无险。”
“有没有受伤?有没有碰到撞到?”胤舒拉着她的手,紧张极了,这娇弱无依的模样可不像没事的样子,“手怎的这么冷?”
李小仟摇摇头,她也顾不得了,爬进胤舒怀里:“太子哥哥,仟儿累极了。”
能不累么?逛街了大半夜的街,疲敝之下竟然遇刺了,心脏负担太重,是个人都架不住。
胤舒拥住她,心道小丫头乖成这样,怕是被吓着了。
“去请太医!”一面又吩咐周七:“将沁月阁好生收拾一下,准备县主沐浴和宵夜。”
李小仟倚在胤舒怀里,感觉身上终于暖和了些,打了个呵欠,闭目嘟哝道:“不用了,仟儿好困。”
连张嘴说话都觉得很是困乏沉重,不一会儿竟睡了过去。
今日太医院当值的张太医奔过来,给李小仟把了脉。这张太医不过三十岁出头,资历略浅一些,诊完觉得不可思议,便带着些许狐疑,惴惴不安地道:“殿下,微臣惭愧,县主似乎是惊惧过度,且有邪风侵体之状。”
胤舒蹙起眉尖,倒是并无疑义:“张太医所言甚是,县主的身子可要紧?”
张太医提起的心落回原处,遂道:“回殿下的话,微臣惶恐,县主怕是需要好生歇息几日,千万不得再受惊扰。微臣给县主配服安神汤,另外再开一张驱寒退热的『药』方,再有,晚上睡觉不如点些宁神的香。”
张太医开了方子,又细细叮嘱了服侍的宫女一席话,这才领了内侍前去抓『药』。
胤舒抱着李小仟至沁月阁歇下之后,这才到外间问话,刑莲湖遂一五一十地将情况禀明。
“方才微臣询问甄铸,他说这些死士仿佛来自军队,下令的手势与军中探子的暗语有几分相像,被白起队的人识破了。再有其中几人的格杀带着胡人弯刀的招式,甚是凶悍诡异。徜或今日随行的只有县主的护卫,只怕县主被劫持的可能『性』极大。”
“劫持?”胤舒吃惊道。
“正是。微臣也瞧得真切,虽然外头有县主护卫,但以这二十人的身手,当时若想直接夺了县主的『性』命,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可他们却偏要诱导县主逃走,那架势显然是另有谋算。并且,白起队的察子发现他们诱导县主逃避的方向,不远处就有一辆奇怪的马车,没有族徽,也没有任何标识,看着像是租来的,可车上有两个车把式,且身负武功。”
胤舒静默了半晌,待想到这背后的用意,不觉失态地一掌拍在案上,“这群混账!”
一旦李小仟被歹人劫持,这能不能留命还两说,至少清誉已失,这比直接夺了她『性』命还要阴毒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