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仟请郑旭文帮忙,她的白起卫要人手一把。
郑旭文哪会不答应,李小仟在他眼里同天神已差不多了。
但是!他不能随便答应!
“郡主,这神机弩忒费工夫,您这好几十把做下来,可耽搁工匠们不少时日啊!我这各军军需的兵器数目定要落下不少,那些来不及交差了……”
李小仟情知这小老儿要借机讹诈她,便挥了挥手:“得得得,我再制一个车弩给大军,功劳全算你的,行不行?”
郑旭文笑得合不拢嘴,白胡子都快飞扬起来了:“哦哟哟郡主,那怎么好意思呢!”
又过了十日,白起卫的神机弩准备齐全了,李小仟设计的大车弩也面世了。
然而这么长时间过去,李小仟准备好收拾韩德勤了,可也错过了许多场好戏。
其一,昌国公府的老管家在路上,捡到了京兆府仵作掉落的尸检公文。
紧跟着第四日,昌国公夫人进宫求见太后去了,抱着太后的腿哭得几度闭过气去。
其二,喜儿越狱了。
紧跟着翌日,伯夫人上吊自尽未遂,伯府又是一团忙『乱』,四皇子闻讯赶到伯府,与程伯爷在书房里待了一整天。
其三,二月二十六是百里星台迎娶丹阳郡主的日子。这日一早,刑莲湖上门道贺,在书房见了一身家常竹青长袍的新郎倌。
百里星台这个时候,脸上的淤青倒是已经化去,完全看不出来了。
刑莲湖只道了声“恭喜”,没了!
这摆明了其实不是来贺喜的。
果然接下来,不仅柳德音与如筠被遣开,连水寒都被支得远远地。
然后告诉他元夕夜刺杀李小仟的死士极有可能出自成国公府,并将程青维与柳德音,还有韩德勤之间的曲折关系也委婉地作了说明。
百里星台听了,沉默了好半天。
“你告诉我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向来清冷,可这一次望向刑莲湖的目光却令人骤冷如坠冰窟。
刑莲湖见状,还以为百里星台是为了护着柳德音才这样,当下目光便幽远了起来,那抹质疑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
“状元郎果然是状元郎,书念了不少,这道理也懂得比一般人多。常人都不敢宠妾灭妻,可状元郎就能为了一个新纳的小妾,不顾仟儿的安危,曲解他人一番好意,如此咄咄『逼』人地质问,你想怎么样?!”
刑莲湖握了握拳头,周身不由漫起一股凛冽的杀气。
真的,有种黄奇下手还不够狠的念头冒了出来。
“我并非此意。”百里星台知道刑莲湖误解了,也就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仟儿是我的妻,谁都越不过她去,不必你提醒。”
良久,刑莲湖的俊脸上忽然划过一丝雅痞地冷笑:“是啊,提醒了你也只是记得一时,不过转头就忘了,所以不提醒也罢了。”
目光之中闪着点点雪亮的寒芒。
百里星台登时一阵没来由的心慌。
不得不说,百里星台的直觉实在准极了。
刑莲湖在那一刻,忽然生起了抢夺之心。
很好,你状元郎不稀罕,本少爷正稀罕得紧。
半点没有李小仟已是人妻的觉悟!
说完转身就走。
百里星台跌坐在圈椅里,又是揪心又是忧心,登时接连吐出两口鲜血来。
待柳德音与如筠进屋,发现百里星台已经撑不住晕了过去。
张灯结彩、披红挂绿的状元府便『乱』作了一团。
因而为了不耽误吉时,范夫人只得请百里守信代为迎亲。
丹阳郡主的委屈可想而知。
就连晚上的洞房也是她孤单单形影相吊地,一个人度过的。
那红烛燃啊燃啊,怎么都燃不完,无形之中拉得夜更加寂静漫长了。
丹阳郡主何时如此憋屈过?!
气得人生头一回,哭了一整夜!
而接下来,很快韩德勤的日子突然间鸡飞狗跳起来。
韩德勤在列山的温泉山庄呼朋唤友饮酒作乐,御史大夫姜怀瑾的庶女不知何故误入其中,被韩德勤玷污了清白之身。
韩德勤醒来却不肯认账。
也不知姜怀瑾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当着百官的面,豁出老脸在御殿跟皇帝告状,还当场撒泼问到成国公的脸上,你管还是不管?!
皇帝的脸当时黑得!
成国公的面子被丢在地上找都找不回来!于是悻悻地回府求证,韩德勤还优哉游哉躺在小厮怀里吃胭脂!
当场把成国公惊得三魂走掉七魄,将韩德勤的爹喊过来,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最后让他立刻托媒人去姜府提亲。
韩德勤登时耍起了无赖,开玩笑,那姜三不仅人丑,脾气还不是普通的暴躁,那天醒过来,指着他的鼻子变着花样唾弃他!
被他胖揍一顿居然越挫越勇,让他等着瞧!
又丑又麻烦的女人谁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