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切沉寂下来,天上乌云未散,无星无月,漆黑的夜『色』晕染了天地,只有水声轻轻扑打着船沿,风吹着岸边的芦苇传来沙沙的轻响。
几乎没有惊动任何人,百里星台被顾佶扛着送回了他自己房间的榻上。
昏黄的灯光下,水寒郁闷地朝顾佶看去,爷这是喝醉了?
这怎么可能?!
顾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有问题?”
水寒心道这不废话么?
“问你们爷去!”顾佶扔下话,走了。
他也不知道!
水寒无奈,凑近打量了百里星台两眼,发觉似乎并没有喝酒,又唤了他两声,百里星台之才静静地睁开双眼。
水寒心道有古怪啊。
“爷,这是怎么了?”
百里星台又闭上眼睛:“去给我弄点吃的来,不拘什么,你自己去。”
水寒应了声,狐疑地退下了。
躺了这么久了,百里星台却没心思动弹,若非必要,话都懒得说。
今日差点将李小仟生米煮成熟饭。
没错,百里星台什么都记得!
李小仟找张太医拿春『药』,急着让百里星台的庶长子早早落地,却完全不懂春『药』里头也是很有名堂的。
张太医以为李小仟给状元郎服用只是为了增添闺房之乐,给的自然不是『药』『性』猛到令人神志不清的那种,相反,百里星台服下的只是单纯的催情『药』。
对于各种春『药』的『药』『性』,身为大都第一纨绔的李小仟竟然知之不详,听上去好像不大光彩。可事实上并不能怪她,这些常识刑莲歌他们知道得不要太清楚,可谁敢无事作死地在李小仟面前卖弄这些?!
像刑莲歌那种能将纨绔做到极品的少爷,心中其实自有丘壑,是极明白分寸的。
然而正因如此,李小仟这一次挖坑埋了自己。
不过这一点,百里星台是不知道的,只是对李小仟给他下催情『药』,让他睡姨娘这种无耻下流的做法很是郁闷。
她怎么做得出来?!
好在他警觉,不然还真让她算计了!
再回想起李小仟的小嘴和身子
百里星台喉咙发紧,浑身像在燃烧,那里有些发胀,大约是催情『药』的余效吧。
不能想!
再接着被刑莲湖掐晕之后,张太医给放血又推送了『药』丸,其实没过多久百里星台便醒过来了。
因此当时李小仟与刑莲湖的对话,还有之后忘情的互动百里星台都一清二楚。
甚至刑莲湖走了之后,李小仟坐在圈椅上犯傻沉溺的样子还浮现在他眼前。
那意味着什么,曾经被李小仟爱过的他怎会不明白?!
百里星台回想着今日种种,尤其是李小仟最后发痴的那一幕,清冷的眸子里骤然闪过恶魔般邪魅的光华,随即,绝『色』的脸上浮起一抹轻浅到似有若无的冷笑。
与自己和离,再嫁刑莲湖?
李小仟,看你美的!
百里星台抬起如玉雕琢般的手,『揉』了『揉』发胀的额头,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已经错了,折腾有什么用?!
想想又气不过。
这个妖孽!搞出这么多事来!
他真是前世欠了她的!
以前送到嘴边推了开去,如今吃她一口,竟如此费劲。
百里星台慢慢步到书案旁落座,扶额惆怅地沉思起来。
到嘴的肥肉给夺了去,怎么着心里头也有些不舒服。
良久,房门推开,水寒提着几样点心摆上来。
百里星台饥肠辘辘地走过去,瞧着一桌子的宵夜,还冒着热气,显然是起灶新做的。
水寒忙解释道:“小的方才正依爷的嘱咐,在厨房给爷热饭和菜,不想柳姨娘竟过来了,抢着给您做了这几道点心,小的只得在一旁等着,小的瞧着柳姨娘似乎想过来侍候爷用宵夜呢。”
百里星台只唔了一声,便不声不响地坐下来吃东西,只心不在焉地,脸上也没有一丝表情。
水寒见状,心下诧异极了,可有些话还不能不通气:“柳姨娘说一会儿过来侍候爷歇息”。
百里星台勉强咽了个包子:“你今年也有二十了吧。”
水寒紧紧看着百里星台:什么意思?
“如今侍玲跟着德音来了咱们府上,我记得你待侍玲一向不同,可需要我替你去和德音说说,将侍玲”
水寒的眼睛越睁越大,心里一急:“爷,您可不能『乱』来啊!”
百里星台被无端噎了记,很是奇怪:“怎么?我记得你先前不是很在意侍玲的么?”
水寒心道,爷您倒是长点心呐,柳姨娘的身边能有什么出『色』的丫鬟?!
“爷,人姑娘家名声最重要,您可不能这样『乱』说啊。”水寒一脸被泼了污水那种不服气的样子。
百里星台这才正视道:“那你看上了哪个?”
水寒:爷从哪儿看出来的?
“你不说便罢了,就当我没问过。”百里星台寡淡地道。
水寒当下咽了记口水,硬着头皮吐出两个字:“冬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