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灯珠忽然啪地一声灭了,窗外的月光照了进来,镂着窗花,落在了她的脸上。她的眼睛……
一个灰白,一个绿色。而灰白色的那个瞳孔,连眼白都是灰白色的,根本看不见瞳孔的纹路,就根本不像是人类的眼睛。
封枭怔在了原地。
可他愣怔,并非因为她此时的眼睛如此骇人可怖,而是她……正在哭。
她的眼睛里涌出大颗大颗的眼泪,可脸上却面无表情,像是一个木偶娃娃里面灌满了水,被他一不小心摔坏了,从眼睛里渗出溢满的水。
“你……”
他攥住的手腕忽然有了奇怪的反应,咯吱咯吱地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封枭听得分明那是骨头摩擦在一起的声音,可不等他反应过来,这种可怖的声音就从她的手腕一路绵延,直至整个身体。
他震惊地看着此时身下的“封湘”的身形竟然完全变了个模样,攥在手心里刚才还分外温软的皮肉紧致了许多,以至于比刚才还细了,腕骨凸起的骨节铬得他手指发酸,娇小的身量变长了也变得丰腴了一些,以至于此时穿着的单薄里衣都变得不合身了,胸口勒出了一条沟壑,腰间都露出了白润的肌,散开的裙被她乱挣撩在腴白的大腿之上——
而她脸上的骨头也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紧接着就看到她脸上的肌肤竟是有了裂痕的……
封枭心惊不已,可这时也只能强行镇定地松开攥住她左手的手,轻轻碰触了她的脸,然后发现仿佛是因为骨不合相的原因,那些皮肤——就像是假的?
他脑子里瞬间想起了疏红苑的某种东西。
呲拉。
他沿着那皮肤的裂痕,一把撕破了它。
“……墓……幺幺?”
当看清楚眼前的情景,他彻底愣住了。
可被他喊得人,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也像根本不知道他在叫她,木然地看他,仍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边流着眼泪,一边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我好冷。”
眼前这荒唐的一幕让封枭的理智直接崩塌,他的脑子里此时一片混乱,根本不知该从何想起,呆呆地看着她。
当墓幺幺抬起手攥住他的胳膊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她忽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他竟直接拽倒在了她的身上。
在扑倒在她身上那一瞬间,他下意识地用手撑在了她的脸旁。可她完全不知分寸,还紧紧地抱住了他的后背,仍疯狂地贪恋着他的体温,把脸深深地埋在他的颈间,不知轻重地舔咬着他的脖子。
她像一只小狗一样咬着他的脖颈,可奈何他的肌肉绷紧,她根本咬不动。这似乎让她很苦恼,于是伸出舌头来舔在了他的颈上,仿佛这样就能舔软了他的肌肉,就可以让她咬住了一样。
她根本不给封枭任何时间去消化此时的情况,就这样乱七八糟的噬咬舔吻就使得他顷刻间就乱了呼吸。
此时的墓幺幺只是觉得眼前的这温暖的体温下的肌肉太硬了,她又咬又舔的根本没有任何变化,连个牙印都没有留下。
而此时已完全方寸大乱的封枭因为喘息喉结而上下耸动,凸起的喉骨带着一层薄汗,在月色之下软润异常,那个地方的皮肤看起来似乎比其他地方的肉软了好多——
肯定好下嘴。
她这样想了,也立刻这样做了。
“嘶……唔哈……”
封枭被她一口咬住了喉结,一声低沉的冷嘶就是粗重的喘息,整个人都绷紧了。可眼前这个女人仿佛就真的像个没有任何理智逻辑的小狗那样舔舐着他的喉结,她的牙齿细密地磨着他的骨节,并没有任何痛感,可却像是无数地蚂蚁从她的牙齿下面深入他的皮肤里,骨头都仿佛开始发酥了。她的唇瓣有些凉,可舌尖热的发烫,被她舌尖扫过的皮肤像是被水蒸气烫入了毛孔里,一路朝下攀升难以压灭的邪火。
“操。”
再他妈咬真出事了。
这大抵是封枭的人生之中第一次无法自控地骂人。
也大抵是他第一次无法自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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