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完电话,白薇顾不得休息,就从床上起来,打开衣柜,准备收拾行李。
于朵朵见了,急得要命说:“薇薇,赶快去床上躺着,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你现在身体这么不适,不能这样劳累。”
白薇侧头,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朵朵,我妈妈不知怎么回事,心脏病发作了,昨天抢救,现在稳定了一些,可是仍然在危险期。”
于朵朵一听,觉得自己都心惊了,好久才说得出话:“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想今天回北城一趟,越快越好。”白薇说。
于朵朵摇头:“可是,你现在才怀孕不到三个月,这样的来回颠簸,你自己身体会受不住的。”
“朵朵,我妈妈正在住院,我一定要回去一趟,万一她出了事情,我……”白薇难过地说不出话来。
于朵朵也知道再劝说没有用,只能说:“如果这样,我跟你一起去。要不,我去拜托欧阳。他和航空公司的人都很熟,一定能帮我们安排舒服一点的旅程。”
白薇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她当然知道现在的于朵朵是不太愿意麻烦欧阳的,可是为了自己,她却可以去请求跟欧阳:“朵朵,谢谢你。”
“我们之间,说什么谢谢?”于朵朵看着白薇苍白的脸,又连忙说:“你赶快躺在床上去,别累了。东西我来帮你收拾。”
白薇点点头,又回到了床上,连日的劳累心惊,让她一下子就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于朵朵已经把行李都收拾好了。她的身边还站了一个人,白薇睁开眼看了好几下,才看清了那个是欧阳明希。
看到白薇醒了,于朵朵连忙过来,问到:“怎么样?我们待会就出发,你可不可以?”
白薇点点头,问到:“几点的飞机?”
于朵朵小声说:“欧阳用他的专用飞机送我们过去,不过飞机上要过个三个小时,你受不受得了?”
“我没关系的,帮我谢谢欧阳。”
站在不远处的欧阳一直没有说话,听到白薇提到自己名字,礼貌地向她点了点头。
白薇忽然又问:“朵朵,我想给医生再打一个电话,可不可以?”
于朵朵听了,犹豫了许久,倒是站在一旁的欧阳终于说话了:“白小姐,我们刚才已经跟医生联系了,他说你母亲现在很稳定,不用担心。”
白薇身体虚弱,也没有多想,便说:“朵朵,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于朵朵点头,过来扶白薇起身。
过了一会,于朵朵和白薇就坐上了欧阳的专机。
上飞机的时候,于朵朵还小心地问白薇:“薇薇,欧阳这次跟我们一起去,可不可以?”
白薇点头答应,想想,多一个人能随时随地帮上忙,也好。
飞机的内部环境真的很舒服。为了白薇的身体,欧阳还特意安排了一个护士随行。可是,飞机的起飞降落还是让白薇的妊晨反应十分严重,身体十分难受。
于朵朵一直在一边照看着白薇,眉头都拧成了一股绳。
过了几个小时,飞机终于到达了北城。飞机下落的时候,白薇的小腹忽然一下疼得不行。
“薇薇,你休息一会。”于朵朵看着白薇痛苦的表情连忙说。
白薇一个劲地摇头:“我要赶快去见妈妈,没事的。”
难忍的疼痛,再加上身体虚弱,白薇身上不住地冒着虚汗。下飞机的时候,衣服早已经被汗湿。于朵朵见了,连忙打开行李箱,给白薇找了一件外套披上,还嘱咐道:“薇薇,把衣服裹严实一些,千万不能感冒,不然更严重啊。”
白薇忍着疼,头昏脑涨地点了点头。
坐在开往医院的车上,白薇靠在于朵朵身上休息。朵朵小声问白薇:“薇薇,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再去医院?”
白薇沉默了一会,发出虚弱地声音,说:“也许你说的对,要是妈妈见了我这个样子,肯定更加着急。”可是说完,又摇摇头,说:“不行,我这一休息不知道又要到什么时候了,还是先去医院吧。”
于朵朵小心地触摸着白薇的额头,却感受到了一手的冷汗,她忙说:“薇薇,你先撑一撑,我帮你擦擦汗,换件衣服。待会,我们就应该快到了。”
“好。”白薇的声音依旧无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薇被于朵朵搀扶着进了医院大楼。
到了病房门口的时候,白薇挣开了于朵朵的手,自己强忍着虚弱,走进了妈妈住的加急看护病房。
才几个月不见,白薇就觉得妈妈瘦了,白头发也仿佛多了许多。
妈妈看到了白薇,脸部的惊讶稍纵即逝,张嘴问到:“薇薇,你怎么来了?”话刚说完,她却不知怎的,一下子流出泪来。
白薇心里更加难过。这是这么多年,她第一次看到妈妈流泪。
白薇忙撑着身体过去,坐在床边,问道:“妈妈,怎么了,你怎么会一下就病了?”
妈妈听了,眼泪却越流越多,手上还扎着输液管,却全然不顾地伸手过来抚摸白薇的脸,说:“薇薇,你憔悴了好多。”
白薇忍住伤心,摇了摇头。
妈妈又忽然问:“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受到什么天大的委屈了?”
白薇的心里一惊,忽然很害怕妈妈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身上的疼再加上这一阵子心里的难受,白薇在妈妈面前再也撑不住,也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像个孩子一样。
妈妈一下子抱住了白薇。两个人就这样,抱着痛哭了起来。
过了一会,妈妈说:“薇薇,你爸爸已经定了今天的飞机飞回来。回来以后,我们全家一起,商量一下那个录像怎么办?”
白薇看着妈妈,脑海中忽然想到那天校长办公室的场景,心中一瞬间冰凉,问道:“妈妈,你说什么?什么录像?”
妈妈努力控制着自己地情绪,说:“我昨天在家收到一个人寄给我的录像带,里面是你和一个穿学生制服的人在办公室里……”
妈妈的话再也没有说下去,眼泪又流了出来。一直以来,妈妈都是传统保守的女人。她年轻的时候也算是超级美女,身边追求者无数。可是她整个人生中,就只有爸爸这一个男人。
“薇薇,告诉妈妈,办公室的那个人是不是阮嘉熙?这个录影带是不是他拍的?”
这些话,仿佛是针扎一样刺进了白薇的心里。
一直以来,白薇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父母。可是现在妈妈的话却点醒了她,原来,自己曾经如此深爱的男人,居然用最卑劣的方式伤害了自己最在意的亲人。
白薇心如刀绞,内心愧疚无比。
好久,白薇问到:“妈妈,谁给你的那个录像?”
妈妈擦了擦眼泪,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看到那个,就觉得很难受,心里堵得慌,一下子就……”
白薇想到居然是自己的原因让妈妈心脏病发作,心里的悔恨愧疚更加泛滥,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薇薇,你爸爸就快回来了。他回来,好好跟他说,他开始会生气,但是会想办法解决的。”妈妈又说到。
白薇又抱紧了妈妈,哭丧着说:“妈妈,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我没有听你们的话,才会这样。”
妈妈不住地摇头,抚摸着白薇地脸,说:“说什么对不起。薇薇,这是命。过去就过去了,等爸爸回来,解决完这个事情,我们全家去旅游一趟,散散心,好不好?”
白薇眼泪一直没有停过,在妈妈的怀里,点了点头。
白薇走出了病房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于朵朵和欧阳依然在走廊里等着白薇。
刚才一番心疼得对话仿佛已经耗尽了白薇所有的力气,见到于朵朵,白薇刚上前一步,就觉得全身虚弱地要倒下。
于朵朵一把扶住白薇,让她坐下来休息。过了一会,白薇问身边的欧阳:“欧阳先生,你能不能帮我查查欧洲那边航班的信息,看看我爸爸什么时候会回来?”
欧阳点点头,向白薇要了她爸爸的信息,就去走廊尽头处打起了电话。
于朵朵安抚着白薇,问到:“怎么样,伯母还好吗?”
白薇点点头,喘了口气,说:“朵朵,不好意思我没有告诉你。你知道阮嘉熙的妈妈来找过我吗?”
于朵朵全身一顿:“是校长办公室你昏倒的那天吗?她来找你干什么?”
“她说她绝对不承认这个孩子。还不知道哪里拿到了一卷我和阮嘉熙的□□录像,然后,逼我打掉孩子。”
于朵朵气恨交加,却又不好嚷得太大声,只好咬牙切齿的说:“你怎么不早说这个事情?她是什么人,她居然以自己儿子的□□录像作威胁。”
白薇摇摇头:“录像带中看不清阮嘉熙的样子,只看得见我的。看得到我和一个学生发生关系。”
于朵朵那边沉默了好久,终于,她喘了一口气,说:“你如果留下孩子怎么办?”
白薇紧紧地抓住了朵朵的手,越抓越紧,忽然泪流满面:“就像这样,把录影带寄给我的母亲,让她心脏病发作。”
然后,白薇轻轻地说了一声:“朵朵,这个孩子,我可能真的要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