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致南重新躺着,任由田知心帮她摆弄吊瓶,他很享受这种被她关心的感觉。
这一次他醒了就再也没睡着过了。
拉着田知心东聊聊西聊聊。
田知心却魂不舍守的回应着,灵魂仿佛都飘到了远方,眸底深处空洞无神。
她满脑子都想着嬴厉,她憎恨他,恨她拿自己在乎的人来要挟她。
可是一想到他现在处于失联的状态中,生死未卜,她又有种心如刀割的感觉。
矛盾而纠结的心思,像犯毒瘾似的折磨着她。
痛苦,难受。
胖管家居然会怀疑她和伍致南联手加害嬴厉。
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可是嬴厉无故失联,这是事实,难道,他的失联和伍致南有关?
她狐疑的目光,不自觉的投向了伍致南,神色慢慢变得严肃了起来。
“知心,你听到我说话吗?为什么要这样看我,我脸上脏了?”伍致南狐疑的问。
“啊?”田知心缓过神来,摇了摇头。
“如果你很担心a市那边的情况,你就回去吧,我派人送你到车站,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我吊了水,好得差不多了。”
田知心纠结了片刻,最终决定把心中疑虑说出来,“伍致南,你老实跟我说,你有没有对嬴厉做过什么?”
“这几天我几乎跟你形影不离的在一起,我能做什么,知心,为什么这样问?”
“真的?”
“怎么了,嬴厉出事了?不过,他早上还在电话里威胁你,才多长时间,能出什么事呢。”伍致南有些不悦,“嬴厉这样威胁你,你还担心他?”
“你不要跟我岔开话题,我只需要你一句真话。”
“没有。”伍致南坚定的摇摇头。
“好,你说没有,我就相信你。但你不要让我失望。”田知心眸底深处是满满的黯淡之色。
“知心,你走吧,我见不得你这么担心。”
“嬴厉失联了。”田知心缓缓的说道,“我跟他的管家通过电话,知道了这个消息。他来找我,结果他失踪了。”
“然后呢?”
“你是不是想说,我该庆幸,因为这样他就无法威胁我了?”田知心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可是,她没有,她现在心情很失落,一点点庆幸的喜悦感都没有。
“对,我巴不得他不仅失踪,更希望他出事了,让他再也无法胁迫你。”伍致南握紧了拳头。
“睡觉吧,别说了。”田知心坐在他床边,脑袋望着自己的膝盖,脸上是浓浓的担忧之色。
伍致南见她这样,默默的拿出手机,“给你。”
田知心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眸子,复杂的看着他。
“拿着吧,随时一下那边的情况,我是有多见不得你伤心,才会主动让你联系那边。”伍致南苦笑着自嘲道。
“谢谢。”田知心拿过手机,便离开了床边,来到书桌边上的椅子坐着,时不时打电话给胖管家。
只可惜,一直回应她的,是忙音。
怎么回事?
之前还打得通的。
伍致南看着惊慌得走来走去的女孩儿,拳头握得更加紧了,眸底深处滚动着浓浓的仇意。
田知心锲而不舍的打,在担心和紧张中,一直熬到了深夜。
“知心,知心……”
昏暗的台灯下,空气显得特别宁静,伍致南轻轻的梦呓声传来。
田知心捏着手机,隔一会儿就打一次电话,虽然每次都打不通。听到伍致南的喊声,她才缓过神来,走到他身边。
“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见伍致南眼睛半睁半眯的,田知心担心道。
“我好冷。”伍致南身体微微的发着抖。
“冷?”田知心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高烧退下去了,怎么会冷呢?有没有别的被子,我给你拿一床过来。”
说着,她就要站起来,到衣柜那边看看。
“知心,你别走。”伍致南拉住了她。
“放心吧,我今晚会留在这里陪着你的。”
“我是说,你别回去a市,别去找嬴厉了,不管他是否失联,是生是死。”伍致南固执的拉着她,丝毫不松手。
田知心脚步顿住了,“致南,我决定明天早上就回去……”
“不要走,我知道你很担心他,可我还是想请求你,不要走好不好!”伍致南近乎哀求道。
田知心别过脸,“先别说了,我去给你拿被子。”
“抱抱我。”伍致南直起腰,坐在床上,一双明亮好看的桃花眼,静静的看着她,就像一个渴望安全感的孩子,等待妈妈的怀抱。
“你别闹了。”田知心摇摇头,刚转身,伍致南突然一个用力,将她扯了过去。
田知心被猛的一拉,被迫坐在了床边上,下一秒,她就被伍致南强行拥到了怀中。
“你干什么啊?”田知心在他怀里拱来拱去,拼命的挣扎。
这家伙的身体明明是热的,怎么说冷呢?
田知心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
“抱我。”伍致南紧紧的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香软的发心上,轻轻的磨着。
“你放开我!”田知心反抗得太剧烈。
最后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一阵痛吼声在脑袋上方飘过,禁锢她的双手也松了松,她趁着这个机会,用力的推开了他,然后退到门边。
她讨厌跟伍致南接触得过于亲密,说白了,她很抗拒他,这种感觉她也说不清道不明。
曾经她以为伍致南的怀抱,是全世界最温暖的港湾,可是刚才的一刹那,她心里,脑里,全是嬴厉的影子,这个男人好像已经入侵了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伍致南躺在床上,那一拳伤得他不轻,打得他靠在床头,腰都直不起来了。
“你怎样了?”冷静下来之后,田知心靠近了一步,皱眉问道。
“知心,只是抱抱我而已,你至于打我么?”伍致南苦笑道。
“冷就盖被子,抱什么抱,你是小孩子么?”田知心又心疼又恼火,最后打开衣柜,从里面抱出一床杯子。
关上衣柜门的时候,无意中敲了一下柜子里的一面木板,咚咚的声音,那头好像是空的。
正疑惑着为什么会这样,伍致南突然喊道,“好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