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锅盔店后面有个公用厕所!”田知心凭方向感,指了指小店旁边的小巷子。
“你忍忍吧,我开快点。”
“忍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路上堵车,我怕挨不住,直接在你车上便便了。”
田知心直接把帽子和墨镜戴上,然后推开车门,下了车就直奔公用厕所。
“给我回来!”
嬴厉眼看着她下车,当即大声朝她呼喝。
结果田知心一路飞奔,根本停不下来,捂着肚子,身体弓成了虾子,貌似很痛苦的样子。
嬴厉只能下车跟上去。
这个女人,自己还瞎着呢,就这样横冲直撞的,也不怕摔倒!
他是个正常人,很快就追上失明的田知心了,把她小心翼翼的扶到了女厕所的门口。
他不能进去,只能在门口呆着。
公厕环境脏乱差,一股股令人反胃的通天恶臭不断传出,嬴厉不能跑远,只能难耐的站着,用风衣的领子捂住鼻孔,隔绝住一些味道。
他搞不明白,怎么城市里还会有这么糟糕的地方,他还以为只有田知心那乡下是这样子。
跟着田知心,他真是领略了不少底层平民百姓的生活。
等了还没一分钟,他有些不耐烦,就朝里面大喝,“好了没有?”
“没有!”
田知心的声音徐徐传来,夹带着难受的口吻。
嬴厉气结,但又不得不等。
进出的女人,都当他女厕偷窥狂似的盯着。
带田知心来买个锅盔,还得被人当变态。
嬴厉觉得憋屈,只能用墨镜下的双眸回瞪。
等了约摸五分钟左右,里面突然有个人中年女清洁,推着一个大垃圾桶出来。
垃圾桶起码有一米高,容积大得可以装个成年进去,此时用盖子盖着。
嬴厉看了几眼,脑子里某条断链的神经,突然被连接上,在垃圾桶经过他身边时,他猛的把盖子打开。
一股令人难忍的恶臭传出来,夹着各种污秽颜色的垃圾在里面。
“喂,你是傻子么,厕所的垃圾都要翻?”
清洁工警惕的盯着他。
嬴厉没有管这个清洁工人,而是抄起旁边一根生锈的晾衣架,朝着垃圾桶里面乱捅一通。
都是软的,是卫生纸。
“你可以走了!”
他扔掉晾衣架,冷冷的说道。
听着他严肃的声音,清洁工本来一肚子骂娘的话,给生生的憋了回去,只是说了一声,“变态!”就推着垃圾桶走了。
嬴厉刚刚脑海里闪过那天在医院,田知心被伍致南掉包,把她藏在病床下面,悄悄运走的画面。
他不知道怎的,就把两件事情连在一起了。
或许是疑心病犯了。
他如斯安慰自己。
清洁工离开后,嬴厉又对着厕所里面大喊了一嗓子,田知心有回应他,让他等等。
听到有回应,他才放下心来。
大概等了十几分钟,嬴厉已经数不清楚喊了多少嗓子了,里面都有回应。
结果,在最后一声喊时,什么声音都没有。
“田知心,你特么好了没有?你在里面拉砖头么?”嬴厉没好气的大喝。
“哑巴了?快给我点声音!”
“你是不是掉马桶里了?”
“田知心!”
喊到最后,嬴厉不由得紧张起来了,难道女人在里面晕倒了?
念头一出,他毫不犹豫的就冲进了女厕所。变态就变态吧,在田知心面前,算不上什么。
结果,空间不大的公厕里,好几个格子都是空的。
空无一人!
田知心不见了!
嬴厉傻眼了,好好的大活人,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田知心!”
他又是一声大喝。
没人回应他。
这时有个女人来上厕所,看到一个男的,顿时吓的尖叫,“你变态啊,怎么进女厕所?”
“滚!”
嬴厉狠狠的吼了一声,墨镜下的双眸,滚动着猩红颜色,如同一头发怒中的狮子。
那女人当即被他吓跑了。
这个厕所没有窗户,只有四五个格子,一切尽收眼底。
他明明看着田知心走进去的,难道活生生的人,还能突然蒸发了?
嬴厉立即打电话给胖管家,“田知心不见了,马上封锁全城,堵住各个交通出口!还有,把一个厕所给我拆了!”
回到车上,他想起今天各种不对劲。
田知心莫名的就要吃什么锅盔,然后突然肚子疼,然后到公厕里,就消失不见了。
一连串的事情,那么巧合?
他又想起这个女人刚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说什么感动。
放屁!
嬴厉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握紧的拳头,在方向盘上狠狠的捶了一拳。
很好,这个女人跟他耍花样,居然用这种下三滥手段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
确实,二十几分钟前,田知心已经通过公厕里的机关通道,悄无声息的逃掉了。
伍致南立即把她带上车,载着她走最快的路出了城。
公厕被伍致南提前做了手脚,一面墙拆了,做成一道机关,让田知心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除此之外,他还提前让田知心录了音,放进播放器里,让一个女人在里面控制着,预防嬴厉喊。
没想到嬴厉真的喊了,而且喊了不止一次两次。
车上。
伍致南和田知心一起坐在后座,前面则是负责开车的助理。
“你的脚怎样?”
自从那天从他病房跑出来后,时隔多日,俩人又见面了。
“挺糟糕的,我现在要拐杖才能勉强下地走路。”伍致南苦笑。
田知心眉头皱了皱。
她离开公厕时,是伍致南的助理来给她接头的,伍致南中途也来了,但是行动十分不便,她仿佛还听到了轮椅的的声音。
她眼里不自觉的闪过一丝黯淡,伍致南依靠拐杖走路,她要依靠盲人杖走路。
算是同病相怜吗?
田知心也不想戳他痛苦的地方,便苦笑着转移话题道,“你做机关真的很厉害。”
如果不是这样,她都无法在嬴厉的监管下,如此顺利的离开。
她不由想起来,前阵子在那个荒芜郊区的平房里,伍致南在卧室里做了一个密室,把嬴厉藏进去折磨。
如果不是她够仔细,或许永远都不会发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