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枪口抵住的瞬间,顾天明的神色僵了一僵,同时不敢置信的侧看向身旁那两个穿着警服的人:“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居然敢,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膝盖后方便骤然被狠狠的击了一下,险些踉跄的跪倒在地上。八??一?中文 w?w?w?.?8?11z?w8.1c1o1m
“顾市长最近与齐易两家相谈甚欢,更又得到了齐家的正面支持,可真是春风得意。人太得意的时候难免会忽视一些细节,比如你身边那些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更换的助手和工作人员,比如你周遭被人安插的眼线在最近已经开始正式出动,比如……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是周遭的人要铲除的对像……”
顾天明的面色瞬间煞白:“你……你们在说什么?!”
他身边的人?
他几个月前市政厅的确莫名奇妙经历了一次职位变动洗礼,但是他自己没受什么影响,他以为是省里下达的部分通知才造成了下面的职位变动,可身边还是有些心腹并没有离开。
他竟然在这里疏于防范了?!
“顾市长最近几天该是得意的嘴都快合不拢了吧?”枪口直抵着顾天明的头,同时扣动板机的声音使得顾天明脸上一层一层的冷汗落下。
“不给你几天得意的时间,你又怎么会飘飘然到这种地步?最近几天,可真是让我们收获不小。”
顾天明的背后已经汗湿,感觉到他们的枪是真的,并且早已经扣下了板机,只要手指一动他的脑袋就会顷刻顷刻被打穿。
可是他们的话更像是利剑一样的射进他的心头,他只能颤颤的抬起手来想要阻挡:“你们……好啊!左寒城竟然胆大包天到了这种地步!我知道美国部分地区可以合法持枪,可这里是中国,你们当真以为可以在这片地界无法无天了吗!”
然而他话音刚落,那黑洞洞的枪口便已经直接对上了他的眉心,瞬间吓的他双腿软,只能靠在背后那两个陌生的穿着警服的人的手臂上,眼中尽是惊恐,想要维持风度却已经无法再有胆子再多说,只能满脸僵硬的看着面前的几个陌生人。
还以为这几天顾易齐三家的施压会让左寒城暂时不知道从何下手,却根本没料到左寒城这几天来的无声无息却竟然是在这里等着他!
所以这些日子在背后下手的人也是左寒城?!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是左寒城绝对惯用的手段,他竟然真的一时间春风得意到这么疏忽大意了!
所以左寒城这是要做什么?
要用这么极端的非法手段来斩断他们目前对顾安好的制压?
那个左寒城来国内五年多,始终低调行事,却在今天已经不再顾及以后了?
他究竟知不知道用这样的手段来制压他们三家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这个顾安好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让左寒城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顾天明一边惊恐的盯着地在自己额头上的枪,一边缓缓的转过头去看向已经抬起头来诧异的向着这个方向望来的顾安好。
他顿时投给她一个满是威胁的眼神,却在下一瞬直接被带走。
安好坐在里面听不太清楚外面的声音,拘留间的隔音效果非常好,除非用外面的话筒来传音,否则她根本听不到什么声音。
最开始她没太注意,也懒得去看,这会儿察觉出异样抬起头来,才惊见顾天明竟然被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给按在了那里,甚至……
那是枪吗?
安好看着那两个人手里的枪,看见他们的枪抵在顾天明的头上,看见顾天明惊恐的眼神,直到顾天明就这么被枪抵着拖离拘留间,外面的那些巡警也不见了。
她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事,只怔然的看着外面空荡荡的走廊,外面太安静了,换做是从前,这样的安静一定会让她心慌,可现在,却庆幸于这种安静。
*****
两天后。
安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拘留所的人送出来了,明明她知道齐薇然还没有醒,明明她听说医生已经明确的通知过齐家,齐薇然最好的状况就是在以后可能会位置植物人的状态,可能不会醒了。
所以就算她没有杀人,可这个罪必须承担,所以她明明是应该坐牢的啊。
想到易泽扬那天在满地血泊中抱着齐薇然时向自己看过来的那一眼,想到地上袋里那染了血的婚纱,安好只想转身回拘留所去。
可她还是被带出来了,并且是左寒城亲自来接她。
因为知道是左寒城来了,所以安好被送出来后,只沉默的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不反抗,任由左寒城将她带到车上,任由他开车送自己回家。
之前那些人持枪的一幕还在她眼前回放,她不知道左寒城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在这么艰难的时候还能把她带出来,她只知道只要是左寒城想做的事情,的确没有什么能难得倒他。
如果说之前韩茹的事情究竟是怎么解决的她始终不清楚,现在不需要猜,她大概也知道了。
左寒城从来都是她没有真正去看懂过的人,她看得见他的温柔看得见他对自己的纵容,也看得见他的疼宠与真心。
可是她看不懂他的沉默看不懂他的回避也看不懂那时在布会现场抱着容雪冲出来的他的那个眼神。
她看不懂在那家酒店走廊尽头的窗前和容雪拥吻在一起的他……
她更看不懂那些持枪的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她只知道,左寒城不可复制,更也不可得罪。
哪怕是在国内最不能得罪的军-方势力……他竟然也可以有办法将她从这些人的手里救出来?
他的人脉关系太复杂也太可怕。
回家的一路上,车里很安静,左寒城没有开口,也没有说一句安抚的话。
自从她出来后,除了刚刚他看见她走出来的刹那将她抱在怀里时那有力的手臂几乎要将她按进身体里去,他就没有再有过任何表达,无论是表情,动作,或是语言,他都和她一样的沉默。
可这样却是对现在的她最好的安抚,没有过于夸张的关心和疑问,没有太过刻意的安慰和倾诉。
车子快要开回到鎏景园时,安好一直静静的放在腿上的手,缓缓的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