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总,你你可不可以稍微向我透露一点点我们这次去c市是去干什么的啊?我好提前做好准备。”
“孟陆。”
“嗯?萧总您请讲。”
“孟陆”,萧腾特别严肃的顿了顿,语气认真的开口道,“我想,我应该找到软软了。”
“什么?!萧总您找到夫人了?!”孟陆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既惊讶也带着满脸的不可置信。
“现在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我有很强的预感,这次一定是她!”
“萧总,那你知道夫人现在在c市的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
“嗯?”孟陆一脸懵逼。
萧腾连软软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那他们现在还跑过去干什么?c市可不小啊,这样漫无目的的跑过去,不还是大海捞针吗?
没等孟陆疑问太久,萧腾便再次把那张照片递到了孟陆面前。
“这……萧总,这不是前几天您给我看过的那张照片吗?那天我也帮您打电话过去问过了,您不是也知道结果吗?”
“你仔细看,这张照片里有三十六个人,但主办方告诉我,参加座谈会的只有三十五个人。”
“这是什么意思?萧总,我有点不明白了。难道您是说,那多出来的一个人就是夫人吗?因为名单里没有她,所以被我们忽略掉了?”
“嗯,这是我的猜测,也是我所希望的。”
“那萧总,您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到c市以后,你想办法立即去把座谈会的监控视频调出来,一旦在监控视频里确认第一天多出来的那个人软软,你就以最快的速度去查,软软是怎么进入到座谈会的,是她自己偷偷溜进去的,还是谁帮她进去的。如果是有人帮她,那帮她的那个人又是谁,最好能一口气查到所有和软软有关的消息。”
“我明白了萧总。不过萧总,毕竟现在还没有确定,其实我单独过来等真的查到了线索您再过来也不晚。”
“不,我等不了了,不亲自过来一趟我不放心。而且,我坚信这次我一定能找到她!”
很快到了c市,下动车前,孟陆把一个名单交到了萧腾手中。
“萧总,您要的c市所有大大小小的律师事务所的名单和律政从业人员的名单全都在这里了,从名单里来看,并没有夫人的名字。”
“律政从业人员的名单我就不要了,你把律师事务所的名单给我就行了。”
“好的萧总。这份名单我已经按照沿途导航的顺序帮您排列好了,您可以说着这个路线打车过去挨家挨户的找,我也可以现在就去帮您备车。不过c市不比我们a市,要备车的话,还需要一点时间。”
“不用,我打车过去。”
“嗯,好。萧总,需要我陪您一起过去吗?”
“不用了,你赶紧去座谈会会场调监控,有新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唔……那个……萧总……”
“还有事?”
“没有,我就是想说,萧总,祝您好运,希望您这次能够有所收获。”
“但愿吧。”
就这样,萧腾和孟陆在动车站外面就分开了,孟陆去座谈会的主办方那边去查监控,而萧腾则是拿着孟陆查好的律师事务所名单,准备挨家挨户的去碰运气。
参加座谈会的人数落差很明显已经确认了萧腾的第一个猜想,如果监控视频证明他的第二个猜想也是正确的话,那么那个多出来的人就必定是软软了。
由此就能推断出,软软现在一定在从事和律师有关的工作。虽然萧腾现在还没有办法清楚的知道为什么在他这么多年的找寻里软软的名字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在他的找寻名单里,但软软一定只有在从事和律师有关的职业,她才会偷偷跑去听这种和律政有关的讲座。
萧腾太了解软软了,虽然她很聪明,但她也很懒,而且还对工作这行东西并没有太远太高的追求,如果她不是从事这方面的工作,就算别人绑着她也没有办法把她绑过去。
半个小时的功夫里,萧腾沿着名单里的顺序,前后才去了七八家大大小小的律师事务所。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一个不大的c市竟然有着两百来家大大小小的律师事务所,这如果要一家一家的找完,恐怕怎么着也得花上个十天半月的时间。
而且关键的是,因为软软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这些律师事务所的名单里,所以有可能她并不是真正的律师,更有可能她为了不想让萧腾找到他,她故意把自己的名字藏了起来,又或是她改了名,更或者是她只是在某家律师事务所里兼职,而萧腾去的时候她刚好没有上班,这么看来,萧腾找到她的可能性也很低很低。
怕就怕软软是故意在躲着他。
从第十家律师事务所大门走出来,萧腾拿起笔又划掉了名单上的一家律师事务所,准备打车去往名单里的第十一家。
到现在为止,孟陆那边还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萧腾孑然一身的现在路边打车,看着这座陌生的城市里熙来攘往的人流,下意识叹了口气。
说真的,其实像现在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在这三年里,他早已经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穿梭在无数个陌生的城市里,满怀期待的前往找寻,却一次次以失败告终。
要说他失望吗?那肯定是失望的。
可要说他因此就绝望了吗?那却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萧腾现在街边微微有些发愣的时候,一辆出租车主动停在了他身旁,并摇下了车窗,挺稳车后,司机也从汽车里探出了头来。
“这位先生,请问您现在这里是想要打车吗?”
“嗯?”萧腾回神,一边应声,一边拉开车门上了车,“嗯,走吧,去前面最近的一家律师事务所。”
“前面最近的一家律师事务所?”司机疑问道,“先生,你不是本地人吧?”
“嗯,怎么,有什么问题?”
“先生,请问您要找的那家律师事务所是叫‘连胜律师事务所’吗?”
“嗯,是这家。”
“是这家就没错了。这家律师事务所虽然不大,但是自从这家律师事务所入驻我们这座城市以来,他们打赢了非常多又麻烦又棘手的案子,所以他们的名气一下子就在我们这儿火起来了,我们本地人啊,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家律师事务所的。而且那家律师事务所就在前面五十米的那个红绿灯右转再走五十米就能到的地方,根本用不着打车。”
“原来如此。”
“可不是嘛!所以我一听您在这儿要去‘连胜律师事务所’,我就知道,您肯定不是我们本地人了。”
“嗯,开车吧。”
“嗯?先生,您确定这么近的距离您还要打车吗?”
“嗯。”萧腾应声。
“好好好,那了太好了!先生您可真是个好心人,您这样打车坐过去,就连起步费都坐不满,那太简直太便宜我了!”
在出租车司机热情洋溢的搭话中,果然,才过了不到半分钟,萧腾就来到了司机强烈推荐的那家“连胜律师事务所”。
推开车门下车,走到门口,萧腾停下脚步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这家律师事务所的招牌。
不知道为什么,当“连胜律师事务所”这几个大字落入萧腾眼中的那一瞬间,他的心竟然莫名其妙的漏跳了一拍,惹得他眉心一皱,竟然突如其来有些紧张。
萧腾攥了攥拳,突然感觉他的双脚好像被灌了铅似的,沉重极了,好像连步子都快要迈不动了,不仅如此,他的那颗心脏竟然也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来,特别奇怪。
这可是萧腾去了那么多个城市也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啊!
难道说,他这样奇怪的感觉是在预示着什么吗?
说真的,萧腾已经明明已经不敢有太多的期待了,可此时此刻他却控制不住的想把自己对这个城市所有的期待都放在眼前这家律师事务所里。
就在萧腾做了个深呼吸后准备进去的时候,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他熟悉得深入骨髓的声音竟然就这么毫无预兆的传入了他耳中。
“先生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我帮您的吗?”
深入骨髓的声音清冷的袭进萧腾的耳畔,好不夸张的说,那一瞬间萧腾感觉自己几乎都快要不能呼吸了,根本不知道自己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终于转过了身去。
果然,映入萧腾眼帘的,竟然真的是那个他日思夜想了整整三年的女人!
萧腾非常清楚,此时此刻已经激动得全身僵硬连表情都失控了的自己一定非常难看吧,但只要他的眼眸里倒映着的是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容颜,他就什么都不在乎。
萧腾依旧双手攥拳,甚至紧紧攥成拳头的双手比刚才还攥得更紧了些,那双总是深邃锋利的双眼布满鲜红的血丝,就像一块被摔碎了的玻璃被鲜血染红了似的,呈放射性的从眼熟边缘蔓延开来。
就差那么一点,萧腾就快要忍不住冲过去将他的小丫头一把搂进怀里,紧紧地,贪婪地将她锁在他的怀里永远都不会再松开她,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个熟悉到骨髓里的声音却像一个咒语一样,在分秒间便让满腔热血的萧腾如梦初醒。
“不好意思先生,是我唐突了,我是不是吓到您了?不好意思啊,您可千万不要误会,我不是因为看到你您得帅就故意跑过来找您搭讪的,我也不是在大街上搞推销骗钱的那种人。我只是从大老远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您一直站在这儿往里面看,所以我在想,您是不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寻求法律帮助呢?”
说到这里,萧腾眼前这个让他深入到骨髓里的女人像是被萧腾那严肃到了极点的表情给愣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的向萧腾做起了自我介绍。
“不好意思先生,我忘记向您做自我介绍了,我是您面前这家律师事务所的法律咨询顾问,如果您真的有什么需要的话,希望我能帮到您,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对不起,打扰您了。”
萧腾猩红着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这个脸上从头到尾都保持着一抹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的女孩儿,莫名感觉视线有些恍惚,思绪也不由自主的被拉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一天。
那个时候,他被他身边那个所谓的“妻子”在酒水和饭菜中下了扰乱神经的药物,导致他出现了为期一年多的神经性失忆症,什么都不记得了。但莫名的,他的脑海里就一直回荡着和a市有关的片段,于是他在他“妻子”的百般阻挠下,也毅然决然的回到了a市。
没过多久,他和他的那个“妻子”就在某天傍晚的时候和带着诺诺出门散步的软软相遇了。也正是从那天过后,萧腾的记忆就开始变得乱糟糟的,明明他身边的妻子有着一双和他记忆深处一模一样的眼睛,可软软那个傍晚在他面前哭得撕心裂肺的画面却时常盘旋在他的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就连他的梦里也出现了一系列他感觉自己明明就亲身经历过,但他却怎么也记不起来的事情。
那天早上,萧腾带着一脑袋的疑问想找软软问清楚,可是当他在小区门口看到软软的车停在那的时候,软软却突然开车跑掉了,于是,他又不死心的跟着软软去了软软的店里。
也正是在那天,萧腾听到了软软用极其冷漠又平静的语气,疏离的称呼着他“先生”,就像现在这样。
但是要说像,其实也不太像。因为三年多前的那天,软软那疏离的语气是完全被一股决绝的气息所包裹着的,可是现在呢,同样疏离的语气却显得轻快了许多,尤其是搭配着软软那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让萧腾不仅看不出来一丝一毫的决绝,甚至还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一抹“热情”!
毫无疑问,萧腾愣住了,甚至他还觉得他的脑容量都有些不够用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
软软既然这么疏离的像称呼陌生人一样称呼他为“先生”,那就说明软软并没有打算要和他“相认”。作为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软软的人,在萧腾看来,软软眼下的这个反应简直太自然了,一点都不像她演出来或者装出来的,反倒更像是真情流露。
这么一来,那就更说不通了。
当初软软就是为了躲他才逃走的,这三年来,软软更是把她自己藏得严严实实,任凭萧腾如此强大就差挖地三尺也没有把她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