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我竟然听我那些在别的律师工作的同学和朋友说,隔三差五的,竟然也有人到我同学和朋友的律所去找软软姐,这我就纳闷儿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来找软软姐,又为什么我们老板会让我们保密呢?后来我们总算是知道原因了。”
“什么原因?”
“萧先生,您听我慢慢儿跟您说。自从软软姐来我们律所工作了之后,我们老板的那个哥们儿就基本上每天都来接送软软姐上班,不过呢,软软姐这个男朋友每天开的都是一辆特别普通的车,可我听说她男朋友帮我们老板的那个忙可是价值上千万的呢!软软姐的男朋友开那么普通的车又怎么可能会帮得了我们老板上千万的忙呢?于是我们律所有个特别八卦的女孩儿就找人去查了查软软姐男朋友的那辆车,结果您猜怎么着?”
“嗯?”
“结果那辆车的户主竟然真的不是软软姐的男朋友,而是一个富婆!而且那个富婆还不仅仅只有那一辆车,而是有很多辆!软软姐男朋友开的那辆,只是那个富婆名下最便宜的一辆!最最最关键的是,就连软软姐她男朋友住的房子都是那个富婆的名字!萧先生您说,软软姐这不是被一个被富婆养的小白脸二度包了是什么啊?!”
听完前台小妹的话,萧腾什么也没说,只是扔给这个锥子脸前台小妹一个凶狠至极的眼神,便径直往软软的咨询室走去,任凭那个锥子脸前台在身后喊着他的名字说着各种谄媚的话,他也没有再回头。
缓缓将愤怒的拳头松开,萧腾第一时间摸出电话拨通了孟陆的电话。
“萧总,您有什么吩咐吗?”
“找个生面孔去连胜律师事务所,随便想个借口去找找律所那个前台的麻烦。”
“找前台的麻烦?这麻烦需要找到那种程度?”
“让他们律所的老板把她开除了,并且放出话去,未来半年,任何企业或公司或个人都不准聘用她!”
“是,萧总,我这就去办!”
挂断电话,孟陆想也不用想都能猜到,一定是他们的这个萧大总裁知道了什么关于那个前台欺负他们总裁夫人的事情了,不然的话,萧腾又不是闲得慌,没事儿干嘛去找一个找前台的麻烦啊?
萧腾走近律所的咨询室,隔着一道关着一道百叶窗的透明玻璃隐约能看到,咨询室里呃呃那个小小的身影正趴在咨询室的桌子上午休呢。
看样子,软软这么趴着睡应该是睡得不太舒服,只见她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就换了好几个姿势,可似乎换来换去她还是觉得最开始的那个姿势更舒服,最后又给换了回来。可这个相对来说比较舒服的姿势似乎也不够舒服,不然的话,她也不会从头到尾都皱着深深的眉头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在她的睡梦中出现了什么不太好的梦境,至于这个不太好的梦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按理说,萧腾是应给在外面的会客室等到上班时间再去找软软的,可他实在是忍不住也等不及想要见到软软,所以他想了想,最终还是轻手轻脚的拧开了咨询室的门,悄悄的走可进去。
真的,如果不是因为软软的话,恐怕萧腾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原来两个人才一小会儿没见,扑面而来的思念都会汹涌到泛滥……
或许是因为门锁那细微却敏感的声音有些吵到了软软,趴在桌子上的软软特别不安分的动了动,“吓”得的毫无准备的萧腾茫然一愣,有些担心软软会突然醒过来。
因为他还没有想好他要怎么跟软软解释他没打招呼就进来了,他怕软软会把他当成个“臭流氓”,那他可就有理都说不清了。
好在,软软她就只是稍稍的动了动就继续睡了,并没有真的被他给吵醒。
终于松了口气,萧腾轻手轻脚的坐在了软软对面的椅子上,一双眼睛特别贪婪的看着软软的睡颜,根本不舍得把视线从她的身上挪开,就好像哪怕眨一下眼睛都是种奢侈似的。
这才刚看了没一会儿,萧腾却突然发现了不对劲儿。
刚才软软用上一个姿势趴着睡的时候倒也没什么,可是软软换了个姿势后,萧腾的眼里却突然出现了一块空白。
这块空白不是别的,正是软软后脑勺上一块大约有鹌鹑蛋那么大一块的空白。而且在那块空白的地方是没有头发的,是一块已经有些年头了的疤痕。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软软趴在桌上后面的头发随意散乱着,就像她平时那样扎着头发或者披着头发,都是完全看不出来的。
萧腾心里一紧,忍不住起身凑过去轻抚了一下软软后脑勺上的那一小块空白。
或许是因为萧腾轻柔的触碰还是让软软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舒服,使得她再一次轻轻的扭动了一下身子,随即微微睁了睁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萧腾竟然半点害怕软软会把他当成“臭流氓”的想法都没有了,完全不像刚才那么紧张。
反而,萧腾特别淡定而且特别温柔的看着软软那睡眼朦胧的双眸,四目相对,没有一丝一毫的躲闪,只是用他的手掌在软软的后脑勺上更加紧贴的轻抚着她,轻轻的凑到她耳边对她说了句,“乖,再睡会儿。”
“嗯……”
很奇怪,突如其来的男声和突如其来的触碰竟然一点都没有吓到软软,反而倒像是一种她早已习惯了的方式一样,很容易就让她摒弃了心中的杂念,再一次重回了梦乡。
不一会儿,软软那原本非常空旷的梦境里突然闯入了两个陌生人,一大一小,一个男人,一个男孩儿,很明显,他们俩应该是一对父子,但难以理解的是,梦里的那个男人竟然在叫她老婆,小男孩儿竟然也在叫她妈妈!
这是怎么回事?
一脸茫然的软软特别想找那对父子问清楚,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越问,那对父子却越沉默,她越是想要靠近他们俩,他们俩却在她的面前消失得越快。
到最后,软软不仅没有从那对父子口中问到她想知道的答案,甚至她就连那对父子到底长什么样她都没看清。
当那对父子的身影最终消失在软软的视线中时,软软只感觉心如刀绞,整颗心痛得就像快要撕裂了一样,犹如切肤之痛那样的程度。可这么一来,这就更加奇怪了,即便软软对她的梦境有所疑问,但梦里的那对父子对于她来说也是完全陌生的两个人,一场梦而已,过了就过了,她根本就没有必要伤心难过,更没有必要难过到这种地步啊!
将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在软软后脑勺的那个疤痕上的萧腾,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此时此刻他和他们的儿子正在软软的梦境里穿梭着。萧腾回想起之前软软说她失明还失忆的这件事情,他立马就回过了神,看来,软软那缺失的记忆和曾经那段时间的失明一定和她后脑勺的这个疤痕有关。
自责,心疼,懊悔,痛苦,一系列的情愫就像雨后春笋一般疯狂的涌入萧腾的脑海中,他甚至根本就不敢去想象软软到底经历了什么,更不敢去猜测软软之所以会受伤,到底只是个意外,还是她自己一心寻死而残留下的遗憾。
突然,软软从睡梦中惊醒,当她红着眼眶既疑问又有些惊恐的睁开双眼时,她更没有想到,第一时间闯入她视线中的,竟然是那个萧先生!
不知道是因为她的眼睛太红以至于看什么东西都觉得红红的,还是因为萧先生自己的原因,软软竟然莫名的觉得萧先生的眼眶似乎也有些红……
两个人同时愣住,又同时回过了神来,最终还有由那个相比之下更加“做贼心虚”的萧腾率先打破了两个人之间这微妙的沉默。并且迫不及待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不好意思啊软小姐,我来得早了点。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你们律所的同事都在午休也没人搭理我,我就自己进来了,没想到你也在午休。我刚想出去等你上班了我再过来,结果你就已经醒了,看来是我吵醒了你。”
“不不不,萧先生,跟你没关系,我不小心做了个梦,然后就醒过来了。”
“噩梦吗?我看你眼睛也有点红,是不是被吓到了?”
“唔……也没有吧……我既没有被吓到,我也不觉得我做了个噩梦,就是觉得怪怪的,没想到我会做这样的梦。”
“是什么样的梦会让你产生这种感觉啊?方便说给我听听吗?”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不过其实真的也不是什么噩梦之类的,就只是我刚才竟然梦到在我的梦里,有个男人叫我老婆,还有个小孩子叫我妈妈,我都还没有结婚呢,哪儿来的丈夫和孩子啊?所以我一下就被惊醒了。”
“你想起来了?!”
萧腾惊喜到语无伦次,可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软软那习惯性蒙圈的小眼神。
“什么?什么想起什么?”
愣了足足有两秒,萧腾很努力的回味了一下软软那确实很茫然的表情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原来是他太心急,反应过于了。
为了不让软软起疑心,萧腾只好用最快的管理好自己差一点就快要失控的表情,不仅恢复了原状,还很自然的化解了他的这个“口误”。
“我的意思是说,你还想得起你梦里那个丈夫和孩子的样子吗?”
“噢,萧先生你是这个意思啊。唔……其实不是我想不起来,而是我记得我在梦里好像根本就没有看清楚我那个丈夫和儿子的样子,又何谈想不想得起来这个问题呢?不过……”
“不过什么?”萧腾特别急切的问道。
“不过有一点特别奇怪的是,虽然在梦里,那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是我的丈夫和儿子,但我毕竟既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对于我来说,那只不过是一个没有来由的梦罢了,梦里的那对父子应该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在梦里看到我那个所谓的‘丈夫’和‘儿子’离我越来越远的时候,我竟然真的感觉我的心特别特别的痛,就好像真的能切身的感受到那种生离死别的痛苦似的,特别难受……”
“那……软小姐,你以前出现过这种情况吗?”
“好像没有吧,我只记得我刚失明的那段时间里,我经常做噩梦,几乎每天都会在梦里哭得死去活来的,眼泪都像有了惯性似的,怎么也止不住,就算醒来了之后也要哭好一会儿才能缓过来。可是每一次当我想要去回忆我到底梦到了些什么的时候,我就会发现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就好像我有时候我特别想要记起来我缺失的那段记忆一样,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上次听你说,你好像已经失忆三年了吧?”
“嗯,有三年了。”
“那你有去医院复查过吗?像你这种因为事故脑袋里有了淤血的情况,并且你的身体也没有出现其他的不适症状,那只要能把淤血排尽,你应该就能恢复记忆。”
说到这里,萧腾注意到软软朝他投来了一个有些不解的眼神,那个眼神就好像是在说,“这位我昨天才认识的萧先生,是不是对我的关心有些过于了”?
意识到了软软那个眼神的意思,不想让软软误会,他便继续主动解释起了缘由。
“软小姐,刚才你趴在办公桌上午休的时候,我看到了你后脑勺上的那个疤,我想,那个疤应该就是造成你失忆和之前失明的原因吧?”
“嗯?”软软一愣,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后脑勺上的那个疤,有些难为情的回应道,“嗯,是这个。还好我头发比较多,现在头发也长长一些了,只要不做特别的造型,不管是扎起来还是披着都能盖住,你要是不说的话,我都快要忘记我脑袋上还有个疤了。”
“不用在意,一般情况下都看不到。”
“可不是嘛!”
“既然你平时都感觉不到那个疤痕的存在了,那是不是说明那个疤现在已经影响不到你了?”
“唔……估计已经没有多大的影响了吧,不过我也已经很久都没有去医院复查过了,我也不知道里面的血块消得怎么样了,但我想,既然我还没有恢复记忆,那估计就是因为血块还没有消失吧。”
“怎么?我看你好像对这件事的态度并不是很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