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外又是一番景象了。花天俞放心不下便发传讯符邀师兄们相助。
真君遁速自然极快,不到三刻钟平日静谧无人的小山丘便热闹起来。
“哈哈,静言你这小子,传讯符上说得不清不楚的,邀我前来你这灵眼所为何事啊?”只见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最先到来,此人身着灰色布衣无一饰物,头上的白发更是乱糟糟只用一根像从身上随意撕下的灰布条束起。这般模样打扮与传言中的老顽童无二。
不等花天俞回话便又抢道:“让老头子算算,你这灵眼最近恢复的差不多这几日便又可使用了吧?如今邀老头子前来莫不是想孝敬老头子?哈哈,那感情好。”
“你这没羞没臊的糟老头,静言师弟寻我等前来自然是有事。”一位看起来二十来岁的美貌女子却接起话来,这女子妆容精致衣着更是雍容华贵。梅红色银纹绣百蝶度花的上衣,迎风飒飒。腰身紧收,下面是一袭同色绣白玉兰的及地长裙。发髻斜斜一枝翡翠簪子映衬出青丝乌泽。
与美貌女子一同到来的还有一名着藏青色锦缎衣衫的青年。此人三十来岁年纪,中规中矩的束起道士头,长相俊逸却不爱笑看起来有些严肃,颇有仙风道骨的味道。对着花天俞微微点头示意“在途中与琼华遇上便一起来了。”
直到这时花天俞才插上话来,一礼“见过各位师兄师姐,此番静言确有事相求。劳烦师兄们静等片段,待焰墨师兄来再细说。”
不一会儿,一名着深黑色衣袍的男子也到了,刚毅的脸庞与壮实的身躯于几位真君之间存在感极高。“刚在教训那帮不成器的小崽子,来迟一步,见谅。”
“多谢众位师兄前来,实不相瞒,静言小女在石屋内。六个时辰后若她还没有出来,便请师兄师姐助静言一臂之力。”人已到齐,花天俞便简单说明了事因。
“你刚说的是你那不满六岁的花娆丫头?”老者第一个跳起来,瞬息又满怀疑惑的瞧着花天俞,小心翼翼问道:“是你在外面的种?”
一听这话几位真君都同时瞄向花天俞,顶着数道明亮亮的目光,花天俞面不改色道:“静言此生唯一女。”至于其他却不想再多说。
几位也不好多问,琼华真君一挥手便摆上了桌椅,“尝尝我这刚出的碧灵茶。”用白玉茶具为每人酌上一杯。
“如此,我们便在此等六个时辰。担心亦是无用,静言与我下一局如何?”藏青色衣男子也手一挥放出了一副琉璃玉棋盘。
焰墨真君拿出一坛酒,也一起入座。
至于那跳脱的老者不用人叫,便自己坐好茶不茶酒不酒地喝起来,还直叹好茶好酒。
再过半注香便到六个时辰了。几位真君都已站起,颇有蓄势待发的模样。
“呯!”在精神集中的时候一点声响都能引起注意,何况是推开石门那么大的动静了。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望来。
只见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从石屋内走出来。跟想象中的精致可爱完全不沾边,现在的花娆很狼狈,湿了水的衣衫贴着身体不过还小看不出什么曲线来。筑基时洗髓伐骨排出的杂质在全身敷着厚厚一层,分明是个泥娃娃。
只有花天俞极快认出女儿,施了除尘术和净水决终于恢复了花娆的原貌。
花娆感觉混身一阵清凉,刚刚粘腻腻的感觉除去,也不在乎自己的失态,没学过法术不怪她不是?
快步跑向花天俞,想着炫耀下再盘算着从他那哄几个宝贝来。谁知乐极生悲,慢慢走还不觉得什么,但跑起来就发现问题了,身体动作极不协调,头重脚轻。
没跑两步就摔倒了,偏偏人摔倒时就会本能的保护自己,花娆伸手撑地却不想手心突然冒出一团火把地面烧出一个焦黑的坑,花娆也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坑了。刚干净不到几息又搞了个灰头土脸。
一系列的事情只发生在几息之间,这次就是连花天俞都反应不过来了。
花娆简直欲哭无泪,扑腾几下都要不回形象,干脆一屁股坐地上,抽抽噎噎对着花天俞喊“爹爹~快救我呀。”
万幸花天俞已经回魂了,眨眼间来到花娆面前,又施了除尘术和净水决又直接抱起花娆“茹茹摔疼了吧?不怕,爹爹抱着你。”
关心则乱,花天俞没注意到花娆的修为,别人却发现了。
“你……你竟然筑基了!!你才多大年龄?这跟蚂蚁一样孱弱的身体竟能承受筑基时的灵气灌溉和洗髓伐骨而没有经脉破裂爆体而亡。”向来直来直往的焰墨真君也不管花家父女听见蚂蚁二字什么表情,只一个劲的念叨妖孽啊变态啊。
其他几人虽没有如焰墨真君那般失态,但呆滞的五官也能看出其震惊程度了。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回过神来,琼华真君欣喜问道:“静言师弟,小娆是何灵根何资质?可愿拜我为师,我收她为关门弟子必倾囊向授。”
修真界女性的元婴强者极少,因为女修体质本弱于男修,且面临的危险也更多更艰难,多数女修感情用事,性格不够坚韧,受不得清苦依附他人。而琼华真君是在此唯一的女性真君,如今见着一个天资极高,可爱明媚的小女娃。动了收徒之心也不奇怪。
本还没从女儿筑基中走出来,又听到灵根之问花天俞脸色都僵掉了。还来不及出口解释,一旁的鑫泽真君急了,道:“老头子也极喜欢这丫头,静言师弟还是让娆丫头拜我门下吧,老头子授她炼丹之道,不比那什么花草蜜蜂强?”
鑫泽真君已是八品炼丹大师,是只除了药宗那位九品炼丹宗师外世上仅有的数位炼丹大师,鑫泽真君性子傲也确实有傲的资本。
当然,鑫泽真君傲,琼华真君同样也傲。即刻呛声道:“这么漂亮的女娃娃,自然是要像小仙子弄花舞蝶了,难道跟着你这糙老头整天玩火烧炉弄得自己灰头土脸?”
这两位真君互相掐架已经数百年了,从未分出个胜负,一个说养花的小娘子没甚用处还不如回家带娃娃。一个说拉里邋遢的没个真君样丢了沧月的脸。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虽然对花娆也有些意动,但还不到吵起来的地步。何况,在一旁看戏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