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丘愣住了。
即使苏雷拒绝了他的契约，他也不会吃惊。
但苏雷能够将契约毁掉，在他的认知里，从来没有发生过。
不仅毁掉了契约，还无视地狱火的反噬。
卜丘虽然语气狂傲，但是他不傻。
魔鬼都是玩弄人心的高手。
通过苏雷的一系列动作，卜丘意识到苏雷并不怕他。
“你究竟是什么人？”
说话间，卜丘身上地狱火升腾着，在两人中间形成一道宽3米的火焰屏障。
“你的契约，向来就是这样么？”
苏雷淡淡笑着。
“你很小心，是怕我接近你吗？”
“告诉我实情，我考虑下手轻点。”
苏雷看着有些色厉内荏的卜丘，活动着手腕。
“人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卜丘沉默了一会，漆黑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表情。
“杰洛特，把酒瓶给我。”苏雷向后一番手，早就准备好的杰洛特将小玻璃瓶递到苏雷手中。
“卜丘先生，我们一起喝杯酒怎么样？”
回应他的是卜丘身边狰狞，想要去抓苏雷的手臂。
可就在接触到苏雷手臂的瞬间，一股青烟升起。
卜丘的手臂如同触电一般弹开。
再想调动力量，卜丘惊恐地发现，全身的力量就想洪水一般向苏雷掌心淌去。
“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不怕我的地狱火。”
卜丘终于感到害怕了。
他尝试强行断开与彼得的连接，可发现徒劳无功。
“我是谁？”
苏雷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卜丘还想嘴硬几句。
可苏雷的手臂一用力，卜丘就感到一股来来自灵魂上的脱力感。
“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
被苏雷控制，卜丘服软，浑身的气势一收。
原本火焰升腾的场面消散，不大的礁石表面重新恢复暗淡。
杰洛特从远处的海水里爬上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在卜丘火球袭击的瞬间，苏雷一把将杰洛特抛到远处的海中。
看着如同小鸡一般被苏雷摁在礁石上的卜丘。
杰洛特一时间有些失神。
在刚刚的十几秒里，发生了什么？
卜丘不可一世的气焰哪里去了。
听到苏雷正在问话，杰洛特走到一边听着。
不过他不像苏雷一样赤手空拳。
地狱火的威力对于他来说足以致命。
从腰间取下一块老旧的兽皮，杰洛特将他罩在身上。
这是异灵界一种生长在火山口兽类的皮毛，具有很好的抗火性。
“契约里，后面针对于财富的解释是什么？”
苏雷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隐藏条款。
“你竟然能看到！”
卜丘瞪大了双眼，然后又是一笑。
“也对，你既然能免疫地狱火”
“能看到契约第二页的东西也不奇怪。”
“那是我们所重视，而你们人类不屑一顾的东西……”
签约者的灵魂、金钱、生命、信仰、来生、善心、信念……
苏雷在心里回想着那几句话。
苏雷刚要张嘴，似乎看出苏雷想要反驳。
卜丘开口道：“我们的世界与人类世界不同……”
“作为契约的发起者，我们清楚知道人类拥有什么，那些最为昂贵。”
“我们能给人类的，就是人类在这个物质世界上所能看到的最有诱惑力的事物。”
“嘿嘿，财富、权力、地位、美色、事业……”
“你们只会关心这些。”
卜丘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苏雷手中用力，卜丘脸上的得意顿时化为痛苦之色。
“灵魂、生命、信仰、来生、善心、信念。”
“这些抽象的东西，有些人恨不得生下来就舍弃！”
尽管被苏雷控制着，卜丘还是笑出声来。
“即使你再愤怒，你也不能否认。”
“彼得来自于贫民窟，他与我交易的目的，不过是他儿子的生命。”
“契约是他自愿签下的，我不会强迫他。”
“他努力过，但是上帝抛弃了他，多么讽刺啊。”
卜丘发出尖锐的笑声，“而我给了他新的希望。”
咔咔——
苏雷的手不断发力，卜丘的脖子发出骨头错位的声音。
“他的契约里，你隐瞒了什么？”
“他只要他的儿子活下来……”卜丘幽幽地说了一句。
苏雷沉吟了一下，联想到自己当初给小约翰检查时的异状。
“所以，你便让小约翰永远保持那个状态活下去吗？”
“灵魂永远沉睡，肉身永远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