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如寒箭,射在众人身上,众人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动作,纷纷转眼望去会议门口,就见一名双鬓发白的铮铮老者站在那儿。
这老者双手负背,虎目圆睁,脸上杀气纵横,不怒自威,像是疆场上号令千军万马的大元帅。
正是张海雄!
“姐……姐夫!!”霍景良一眼落在张海雄身上,先是怔住了,紧接着发出鬼叫般的声音:“你……你……你……”
他犹如被凉水泼脸,刹那间浑身都冷飕飕的,心里砰砰砰狂跳。
“是雄爷!是雄爷他回来了!”
“是董事长!”
“董事长他老人家苏醒了吗?”
集团一众员工都惊呼起来,或是激动得手脚发颤,或是热泪盈眶像是看见了亲人,或是发自肺腑的畅快大笑。
是呀!董事长他老人家回来了,张氏集团有救了!大伙的饭碗也能保住了!
就连王氏集团执行董事陈浩然和法务部部长潘茂才也为之动容起来了。
那个沉睡十年的雄狮,醒来了?
要知道!
张海雄以前叱咤风云的时候,他们两人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蹲着呢!
“哼!”张海雄沉着脸,一步步走了进来。
一众老骨干簇拥上来,心神激荡,纷纷恭敬开口:
“董事长,请您一定要主持公道!”
“董事长!您回来可太好了,没了你,张氏集团没了魂!”
“雄爷!终于盼到您回来了。”
千言万语。
尽是切盼。
张海雄心中何尝不是暖呼呼的?他摆了摆手:“你们且站在一旁,稍安勿躁,让老夫我来处理此事!”
一众老骨干这才安静下来,定神观看,想看看董事长如何收拾残局!
当张海雄走到会议长桌前,陈浩然连忙站起,微微弯腰地道:“雄爷,久闻大名!”
“雄爷,您好您好!”潘茂才赔笑着。
他们这两人也给出了礼数。
但张海雄甚至没用眼角余光扫他们一眼,将他们看成了透明人。
这种冷淡态度。
唰。
就让这两人感到了颇为尴尬和羞恼,但又不敢发作出来。
张海雄阔步就已经来到了霍景良面前,二目盯视过去,嘴唇紧闭,不发一语,但沉沉压力已经降临到霍景良头上。
霍景良此时此刻是吓破了胆,浑身跟筛糠似的哆里哆嗦,颤声道:“姐夫,您……您出院怎么不喊我接您去。”
“啪!”
二话没说。
重重一个大耳光就扇在了霍景良的脸上。
鼻梁都差点打歪了。
呼呼。
鼻血呼呼地往外流淌。
“姐……姐夫?”霍景良捂着脸,惊怕交加。
“小良子啊小良子!”张海雄猛提声音,震得这会议室都隆隆回响:“我跟你姐结婚那时,你才三岁多!那时你爸妈死得早,可以这么说,是我们夫妻俩一把屎一把尿拉扯着你长大的!”
“你要金山给你金山,要银山给你银山!”
“我们夫妻俩,对你比亲儿子还要好!”
“没想到养了白眼狼,我将偌大家业给你,你竟勾结外人整垮我毕生心血!”
“你对得住你死去的姐姐吗!”
张海雄说到激动处,怒发冲冠,头发丝一根根都竖了起来,又是凌厉一个大耳光扇了过去。
啪!
太重了。
打得霍景良左边脸颊直接凹进去一小片,鲜血淋淋!
他整个人栽倒在地,跟种树差不多,好费劲才爬了起来,狼狈极了。
“姐夫!姐夫!”霍景良这时是胆战心惊,放声痛哭起来:“我冤枉啊!我冤枉呀!您有所不知,集团这些年周转问题越演越烈,我不卖这海雄大厦,集团就发不起工资了,就垮了!”
他还在狡辩。
试图蒙骗张海雄。
但张海雄何等角色?
可谓火眼金睛,心里明镜似的。
“你还狡辩什么!”张海雄恨铁不成钢,咬牙道:“上来前,我已经去了财务部查了一遍,这些年集团的账乱七八糟,大有可疑之处,你中饱私囊舞弊营私是铁证如山!事到如今,你还说什么呢!”
“啊?”霍景良脑袋嗡嗡的,张大嘴巴,发不出一个字。
东窗事发。
百口莫辩。
“你姐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好生照顾你!”张海雄痛心地摇头道:“可你是烂泥扶不上墙,狼子野心不可养!”他伸手从腰间就取出了一瓶什么东西扔在了地上。
“这是氰化钠,也就是安乐死药。”
“你吃了吧,没有什么痛苦的。”
“这是我对你最大的宽恕。”
此言一出。
全场震惊。
这是要逼霍景龙自杀?
一众老骨干面面相觑,他们素问董事长手段霹雳,但没想到上来就这么狠!
就连陈浩然和潘茂才脸庞也开始抽搐起来了。
“姐夫!姐夫!!”霍景龙脸色惨白,泪如雨下,砰砰就开始磕响头,哭得声音都沙哑了:“看在我姐份上,您饶了我行不,我立刻就滚出徐州!不!我滚出华夏,永远永远不回来了,可以吗!”
哀声如二胡琴鸣。
肝肠寸断。
鼻涕眼泪哗哗掉下来。
众人都为之恻隐了。
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男人膝下有黄金。
偌大个霍景良,曾经多么威风八面,如今多么可怜不堪。
“爸!”就连儿子张学文也低声道:“要不,算了吧。”
哪知道张海雄是吃生米的。
眼睛不揉沙子。
心肠是钢铁锻造的。
“不行!”
张海雄一声厉叫,如同黑夜中一只雄鹰在嘶吼。
“我张某人行走江湖,从不手软,今日我要放了你,其他人怎么看我?说我张某人心慈面软好欺负!”张海雄一字一字地道,如同刀剑齐出:“霍景良,给你安乐死是便宜,要换了是外人,哪有你死得这么轻松?还不快点自裁?”
霍景良趴在地上呜咽抽泣,内心是纠结犹豫不断。
好死不如赖活!
更何况他亿万身家,尽享富贵,怎舍得这人间快活?
一瞬间。
他咬了咬牙,爬了起来,撒腿就往外跑。
跑跑跑!
他有一个念头:“走!老婆孩子全不要了,只要我逃得掉,就行!”
面目狰狞。
咆哮着。
孤注一掷。
“滚开!”霍景良不管不顾地逃。
众人见他神色癫狂,都纷纷让开。
“走!”张海雄脸色马上就变了,眉毛立了起来,眼珠子里烧着熊熊怒火:“我张某人要你现在死,哪个敢留你到三更!”
唰。
他纵身一跃,身形如虎扑如龙腾,眨眼间就来到了霍景良面前,一只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活生生就将霍景龙给恰到了半空中!
“啊!啊!啊!”霍景龙因为过度窒息,整张脸都紫了,眼珠子凸出来,张大嘴巴,老半天发不出一个字。
他四肢挣扎着。
拼命拍打张海雄的手臂。
但奈何张海雄这只手臂,硬如精钢,刀枪不入。
“小良子!”张海雄暴喝起来:“下了阴曹地府,别怪姐夫狠心,要怪就怪你自己不争气!”
话语一落。
张海雄挪步来到了会议室那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一个小侧踢,啪地将玻璃窗给踢了个粉碎。
这可是二十八层的顶楼呀!
玻璃窗一碎,外面呼啸的劲风就涌了进来,吹得众人眼都有些睁不开。
“去!”
张海雄是真的心狠手辣,翻手就将霍景良往窗外扔了出去。
唰。
霍景良两只眼珠密布着恐惧之色,身躯如流星般急坠,在众人眼中变得越来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