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听到张学森喊父亲二字，各自愣住，都大吃一惊起来，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张海雄身上！
难道……这就是十年前名震八方的雄爷？
不是说成了植物人躺医院了吗。
怎么醒来了！
“父亲……父亲……”张学森瞳孔里尽是恐惧之色，挣扎着爬了起来，说道：“你竟然醒了？”语气中毫无欢喜，反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害怕。
“孽子呀！孽子呀！”张海雄作金刚怒目地道：“你还认得我？”
张学森咕噜地咽了一口口水，突然尖叫道：“赶紧叫杨老板来！赶紧！”
也正巧了。
这时候忽听门口处一阵吵闹，人群被分开了一条道路，外面风是风火是火地赶来了几十号人。
为首是一名虎背熊腰的光头男人，他满脸横肉，手臂上纹着青龙白虎图案，一看就不是善男信女。身后跟着几十人，清一色都是体格彪形的大汉，拿着棍棒，圆睁二目，杀气腾腾。
此人就是喜士德酒吧的幕后老板，叫杨锦荣，外号炸天荣，是混黑出身，最不好惹。
“哪个王八岛在我杨锦荣地盘闹事，活腻味了是不是！”杨锦荣身上有一股狠劲，眼睛一瞪，就教人害怕。
“杨老板！你来得正好。”张学森像是看见了救星，拽着他，急道：“你杀了这个人！我给你五千万！”他指着张海雄。
张海雄一听。
就觉得身体坠进了万丈寒渊里头。
凉意，唰地从脚趾底升到了脑后壳。
自己的亲生儿子，居然花钱买凶杀自己？
这！
他心里有如刀割。
难受。
痛苦。
混杂在一块，堵着胸口，让他呼吸不过来。
“五千万？”杨锦荣眼睛冒起了亮光，舔了舔舌头，说道：“这生意，我接了！”
张海雄惨笑两声，疾首痛心地道：“罢罢罢！教子无方，我张某人是自吃苦果。”他深呼吸一口气，神情变得冷漠起来，咬牙道：“杨锦荣，你还认得老夫否？”
话语一落。
杨锦荣就觉得这声音格外熟悉，眉头一挑，定睛观望，上上下下打量起张海雄，陡然间，他惊叫起来：“你！你是雄爷！？”
“正是老夫。”张海雄拂袖道。
“呀呀呀！这真是……”杨锦荣心都裂开了，二话没说，翻身直接跪在地上，砰砰砰磕响头，高声道：“雄爷在上，十五年前大恩久久未报，没想到今日还能见着您！”他竟哽咽起来。
哇。
哭开了。
在场众人见状，禁不止大惊失色起来！
什么。
这个拿刀劈人跟劈西瓜的狠人杨锦荣，居然哭得跟娃娃似的。
这究竟怎么回事？
原来！
十五年前，杨锦荣还是个小喽啰的时候，在街头厮杀，负了重伤，张海雄碰巧经过，一手救下了他。
张海雄见这小子年纪轻轻，但凶狠过人，是个角色，也就托人情打关系，把他推荐去了林州一个社团里混。
没曾想这小子越混越出色，短短几年，就红红火火起来。
杨锦荣虽然是个粗人，但懂得感恩，一直惦记着雄爷的提拔恩情，总想找机会报答。
这些事他只口不提，外人自然无从所知。
所有才有了今日这一幕。
“雄爷！您终于醒来了。”杨锦荣热泪盈眶地道：“我一直想追随您混，盼了十年了！终于来了，只要您不要嫌弃我，我姓杨的这一坨肉交给您了！您一句话，上刀山下油锅，全不是事儿。”
他是激昂慷慨。
尽是真情流露。
“好好好。”张海雄点点头道：“你且退在一旁。”他用复杂的眼神望着张学森，说道：“我张某人白活了六十年，方知教子无方，今日，我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孽子！”
最后一句话。
他是嘶吼起来。
震得全场嗡嗡响，玻璃都隐隐裂开了。
杨锦荣用厌恶鄙视的目光看了张学森一眼，领着手下人退开一旁，还吩咐道：“守住出入口，别让张学森这畜生跑了。”
刹那间。
张学森面如死灰。
他万没料到这种情形出现。
只是颤颤巍巍地倒退着，惶恐地环视着周围一道道鄙视和惊疑的目光扫射过来。
“孽子！”张海雄厉声道：“我来问你，十年前，你是不是在那碗冰糖血燕糖水里下了毒。”
“没有。绝对没有！”张学森急道。
“你真是死性不改。”张海雄啪一脚踢翻了一张圆木桌，桌上的啤酒瓶子咣当地摔了个粉碎。
“我来之前，已经给十年前负责我们家厨房的李姨打电话详细问过。”
“那日，你将李姨赶出厨房，鬼鬼祟祟，李姨有所怀疑，就偷偷看着你！”
“她发现你往糖水里倒了白色粉末，你竟恐吓她，说要敢曝光就杀她全家！”
“这种种始末，我已一一查清。”
“如今我给你最后悔过机会，你还不珍惜。”
张海雄说到激动之处，眼珠子里一条条红丝都冒了出来，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说到底，这是儿子！是心头肉啊！
他能不痛心？
张学森听完了这一番话，脸色唰地惨败下去。
完了，一切都完了，事情曝露，真是巧舌难辩。
噗通。
他两条膝盖一软，跪了下去，哭嚎道：“父亲！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是鬼迷心窍，您饶了我吧！”他捂着脸痛哭起来。
张海雄脸上寒气笼罩，轻摇了一下头，对杨锦荣招了招手，示意他将铁棍交给自己。
“给。”杨锦荣恭恭敬敬将这铁棍给递了过去。
张海雄接过铁棍，掂了掂份量，这才高声道：“换了外人，我就要将你粉身碎骨，奈何！奈何呀，你是我儿，虎毒尚且不食子，罢罢罢！为了给你一个教训，你下半辈子推轮椅过日子吧。”
话语一落。
他尖啸一声，纵身上去，一只手就将张学森给摁在了地上，铁棍举了起来。
咻咻。
两棍下去，夹带着凌厉劲风，有千钧之力，就砸断了张学森的两条腿。
“啊！！”张学森惨叫起来，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众人看得清清楚楚。
张学森两条小腿，成一个不自然的扭曲形状。
彻底的报废了。
乍时。
在场众人心里都砰砰狂跳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太狠了！
这老爷子真是铁石心肠，竟活生生将亲生儿子两条腿给打断了。
但在杨锦荣看来，这不算什么，他心想：“这种为害至亲的人，杀了也不为过！”
“说吧！”张海雄将铁棍咣当扔在地上，喝道：“是谁指使你下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