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焦距的眼神望着远处的绿洲,回想苏黎留给花猪的信。
信里面说得很清楚,只有不测渊里的渊生珠才能救她。
但是,自从在水晶棺的石室里遇到他后,残破的身体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
但是她还没找到渊生珠!
照理说以她当时的身体状况,再加上中了尸香魔芋的毒,身体已然到了临界点,虽然可能火岩狮的**解了大半的毒。
但从那样的地方滚下来,内脏怕是早已伤得严重,只是因为尸香魔芋的毒麻痹了她的神经,才感觉不到痛。
这一点是从南宫烨华帮她包扎时,因为别扭引发多诺米效应全身痛得不行时发现的。
最奇怪的是,以她那种撞上水晶棺的力道,恐怕以自己的凡人之躯,早已当场死亡,但是,她却奇迹般的活了过来!
这两天下来,除了还不能自己走动外,毒素已经基本清除干净了,而且,因为修凰老妖婆的收魂咒引起的身体虚弱,灵魂飘虚灵力尽失的毛病,竟也慢慢的好转了。
她还能感觉到丹田内点点汇聚的灵力。
照常理说,中了修罗族的收魂咒,能够侥幸活下来,但所有的修为都会毁于一旦,然而她的修为正在缓慢的恢复中,并没有全部消失。
这一切不合常理的事,都是发生在他来的这两天里,一定是他做了什么。
开始还以为是他找到了渊生珠给她服下,但是,据她所知渊生珠没那么大的功效,这反而有点像某一种世间已经绝迹了的稀世奇药,死亡浆果!
从死亡中带出,在死亡时服下,就能扭转一切。
苏黎在想什么?
她在走之前,隐晦的引他来这里,碰巧的还在那间石室内遇到,难道···
抬头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苏黎竟然在凑和他们,她不是一提起他就恨不得捅他两刀吗?
看了半晌,然后幽风终于壮起胆子问,“那个里面是···”
同时腹中隐隐有股酸水冒出。
“哪个?”南宫烨华看她脸色都变了还要知道,于是装作没听懂。
非要她说出来吗?幽风怒目而视。
“幕幕,你知不知道,你从那个地方走了一遭?若是没把握好时机,你就···“回不来了!
南宫烨华苦笑,盯着她的眸子里盛满了后怕,天知道那一刻他是怎么过来的。
“不要再考验我了好不好,我承受不住失去你?”
那双祈求的黑眸,固执的锁住她,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在她最需要他,心防最弱的时候。
他承认,此时的确带有逼迫她的意味,但是不逼她,她永远都会拒绝他。
对她,从最初的趣味,随着时间的延续,渐渐变了,那份感情越来越深,到如今,已经没办法割舍了,要他放弃,绝无可能!
不是在考验你,也没有要考验你!
望着他眼里越来越重的哀伤,幽风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两个字,她从来没有想过。
他们怎么会到这个地步,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了,但每次都让她动摇。
老天,你是在考验我吗?考验对仙道的决心吗?
如果有镜子,幽风觉得她此时一定是泪流了满面。
感觉到他一点点轻柔的吻去脸上的泪水,这种无措感越发明显,眼泪却怎么也无法止住。
她听到一个声音在说话,“为什么要我死?”
是那么的悲伤,带着浓重的伤痛,好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脖子,让人无法呼吸。
心里蓦然一震,是谁在说话?
同时感觉到吻她的唇瞬间僵住,那嘶哑的声音震惊的一遍又一遍重复刚才那句话,好似极难相信。
然而那话里的内容,却让幽风清醒的意识到,那句话藏在她心里有多久了,她就有多久没有开心的笑过了。
每一次都说是历练,但她每一次何尝不是往死里练,因此失去了感受世间人情冷暖的能力。
不断的追求修为,成仙,仙道永恒,想永远的丢掉那懦弱的情感。
她一向是决绝的,一旦决定的事,万难更改,但如今却因为一句话而动摇了。
不不,不应该这样的,她早就放下了才对,修为提升的那么快就是最好的证明。
摇晃的脑袋被人固定住,一双沉痛的眸子映在眼里,那双眸子的主人一字一顿,坚定的说着可怕的话。
“我还给你!”这样就不欠了,也有资格继续下去了。
原来,那一切都是真的,他亲手伤害过她,让她对他死心了,再也不敢喜欢他了!
他终于明白那抹已经融入了神魂里的神识,那毫无遗憾的满足,和最后看他那眼的深意。
他们早就认识,早就相知,早已情缘互许,却被他自己,亲手掐灭了。
随即眼前寒光一闪,幽风只听到利器刺进肉里的声音,余下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天地间突然变得寂静起来,眼里大片大片的红,流了一地,染红了雪白的衣襟,开出朵朵绚丽的花。
颤抖着手,想要捂住不断冒出鲜红的地方,却发现怎么也止不住。
她听到一个颤抖的声音在说话,带着宠溺,是那么明显。
他说,“幕幕,你用力,对,就是这里,只要用点力就好,你说,好不好?”
感觉到手心里渐渐失了温度的黏稠,恍若失了心跳般拼命捂住还在不断冒出鲜血的胸口。
眼泪无声落下,模糊了眼前的一切,想要说话,却发现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幕幕!”南宫烨华带血的唇角竟然还挂着笑,拖着她的手往匕首上压。
幽风觉得是自己疯了,已经吓得分不清现实梦境了。
只知道拼命的重复着,“我原谅你了,原谅你了!”这句话。
伤害自己来还债,她不需要。
‘噗呲~’又是一声。
“你不要命了?”幽风大惊。
他竟然,竟然把插入心脏的匕首再用力压进去一截,已经干涸的鲜血流得更快了,他们俩都似泡在了血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