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堂安到得针落可闻,每个人都在凝神细听。
书二呆子却是将金毛狮王的故事以第一人称的口吻娓娓道来。
“时间一晃眼,就是十七八年了,不得不说,殷天正有一对好女儿啊,这殷天正的女儿殷素素不知道哪儿搞到了屠龙宝刀,而且还要开什么展览会的,要展览一下屠龙宝刀。”
“我想,这屠龙宝刀我得拿着呀,于我就在展览会上出手了,不过出手的还有武当七侠之一的张翠山张五侠,我到现在都怀疑着张五侠是张三丰的私生子,不然为什么七侠之中就他一个人和张三丰姓张?”
“那天说来也是巧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抽什么风的非要和那个张翠山比试一下,于是便着了殷素素的道,老子年轻的时候就是个问题少年,吃喝嫖赌,坑蒙拐骗,啥事儿都干了,唯独就没读过什么书,斗大的字不识一个,最后偏要和张翠山比什么书法,我也是醉了哟!”
“毫无悬念,老子输了,但是这宝刀屠龙,我是不可能会放弃的,于是,我就告诉他们,把耳朵堵上,然后我用狮吼功,直接将在场的人都震死了,我也怕我那混蛋兄弟殷天正带人来砍我。”
“于是,我就把张翠山和殷素素都给绑架了,想要带他们出海,哪晓得后来老子中招了,眼睛遭搞瞎了。”
“这也就算了,眼睛瞎了我认了,但是特么的船也翻了,我就想不通了,不就是抢了把屠龙刀,杀了好几百号儿人么,老天至于这样对我吗?”
“不知咋滴,最后我们仨流落到了一个海外孤岛上,那两个家伙给那座岛取个什么冰火岛的名字,最最奇葩的是,那个正道之首武当七侠的张五侠竟然和邪教教主的女儿好上了。”
“哎,你不晓得,那段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苦啊,每天都要听他们唱歌,在煎熬中渡过,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就一个人跑到冰火岛的另外一头去了住了。”
“这样的世外桃源生活还是挺不错的,一年之后,他们生了个娃,我想,我谢逊这一身的绝学也不能没个传人不是,于是我就收了那个小娃子做义子。”
“那几年的隐居生活让我明白了,江湖的仇怨以及打打杀杀并不是我所向往的,也可能是我真的老了,我不想再去争什么了,我厌了,也倦了,于是,在张翠山夫妇离开冰火岛的时候,我并没有离开。”
“他们说不久之后他们就会回来,我在冰火岛上等他们,我已经将他们当做了我的亲人,可是很久很久之后,他们一直没有回来,我很伤心,也很失望,我想,这世间又有谁会愿意和一个杀人魔头成为亲人呢!”
“我以为我这一生就会这样,只能孤独终老。”
“时间的流逝让我越发的肯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测,于是我不断的回忆过去,回忆从前,我对自己深恶痛绝,我不明白为何那时的我这么混账,我真的不明白。”
“于是,我深深的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当中,我忘记了屠龙宝刀的秘密,我也忘记了妻儿的仇恨,我深深地厌恶着这江湖,我得了严重的自闭症,我每天都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当中。”
“我也不再对张翠山夫妇会回来抱有幻想,只是内心的深处,依旧怀念着我的无忌孩儿。”
“直到有一天,金花找到了我,他告诉了我一切。”
“她说张翠山夫妇回到了中原之后,就被六大门派逼问我的下落,可是在最后,他们宁肯自杀也没有透露出我的哪怕一丝的消息。”
“只是可怜我那无忌孩儿,他流落天涯,失去了消息。”
“在听到这样的消息的那一刻,我被时间冲淡了的热血再次沸腾,握着屠龙刀柄的手不停的颤抖,一种对鲜血的渴望升腾而起,难以抑制。”
“于是,我跟着金花婆婆回到了中原,然后才听说,无忌孩儿已经是明教的新任教主。”
“于是,我们四大法王不顾无忌孩儿的劝阻,亦然决然的向除武当以外的五大门派发动了战争。”
“这一战,明教大获全胜,一举打垮了五大门派,灭绝师太直接战死,陈坤也被我亲手砍掉了脑袋。”
“可是因为我们四大法王的原因,战争胜利之后,他并没有统领武林,而是带着赵敏,小昭,珠儿,周芷若他们返回了冰火岛,决定隐世不出。”
“最后,我,殷天正,韦一笑问金花,小昭到底是谁的女儿,金花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我们,其实小昭是谁的女儿已经不重要了。”
“最后我们都归隐了,我找到了这个古刹,削发为僧,因为我已经厌倦了江湖的仇杀。”
“殷天正将教主的位置给了他的儿子,也不知去向,韦一笑听说去了华山绝顶,然后就没了消息,金花回到了波斯,嫁给了一个一直爱着她的波斯商人。”
“江湖便是这样,没有所谓的主角,在我们四个混蛋的时期,我们和明教威震江湖,许多年之后的无忌孩儿,又书写了一段神话。”
“更早时候的郭靖黄蓉,后来的神雕大笑杨过。”
说到这儿,书二呆子吸了吸鼻子,据需开口。
“这就是张无忌的故事,我从谢逊前辈那里听来的。”
书二呆子话音落下,外面已经响起了打更人的声音,三更天了。
有人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的啊!”
有人依旧不明白:“那江湖上的版本又是谁传出的呢?”
“听说是一个名叫金庸的大侠传出来的。”有人沉思着说道。
“我听说个那本《屠龙倚天记》的书。”
……
故事听完了,坐在王不二怀中的无忧伸了个小懒腰,同时打了一个呵欠,伸出小手,拉了拉王不二的耳朵。
“王不二,我要睡觉了。”
王不二也点了点头,“我也有些想睡觉了。”
于是,他对书二呆子说道,“明天我们一起吧,跟我去仙都东洛,你的才能也不能埋没了不是。”
书二呆子也是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也好,我还从来没有去过仙都东洛呢。”
书二呆子答应了,王不二也就放心了。
见书二呆子要离开,这些听客们那里肯让,于是他们大吼着。
“再来一个吧,再来一个。”
也有人起哄,
“要不把刚才林子里面那噼噼啪啪的一段讲完也好啊!”
也有人调笑那个提要求的听客。
“楼上有一个现成的,你直接敲门试验啊,听多没意思啊!”
这个人知道他说的楼上的试验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想到之前那个女子的话,什么牙签啊又是三分钟的,他心中就没底,那个女人一看就是属虎的饿狼,他要是去,明天恐怕连路都走不了。
对于这么多人的盛情相邀,书二呆子这几年走南闯北的,也都见怪不怪了,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我换一个吧,就说说杨过和小龙女的故事吧!”
众人一听,这个好,是神雕大侠的故事,当即就竖起了耳朵。
“这个好这个好!”
…………
王不二打着呵欠,抱着无忧,向着楼上走去。
这种类似于野史的故事也只不过是茶余饭后的笑话,当不得真的,所以,王不二也没有多少兴趣。
相比较书二呆子的故事而言,大众版本虽然老套,听得厌烦,但是王不二心中却是更倾向于大众化的。
牛郎和织女的爱情,董永和七仙女的爱情,梁山伯和祝英台的爱情,都代表着一种忠贞和付出,虽然老套,但是却更能被大众接受。
……
时间就在这不知不觉之间溜走。
第二天,悦来客栈的门口,昨夜的大侠商人有说有笑,丝毫没有因为是分别而有一丝不舍或是挽留。
他们牵着自己马车,笑着挥手,这一转身,可能一世也不会再相遇。
离别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日三餐,昨日坐在一起吃饭喝酒,今日,却不会为了任何人停留。
王不二和书二呆子坐在马车外,记忆清零的无忧好奇的望着街头。
……
我曾追问不休,
你何时跟我走,
你却总是嘲笑我,
一无所有,
……
一路上,书二呆子放声高歌,不停的高唱,整个路上,都飘荡着他的歌声。
王不二没有说话,他感觉得到,书二呆子并不像他外表这样坚强,他的内心,必定有一处无法愈合的伤。
可是,王不二能理解,却不代表无忧也能。
她打开了门帘,大大的眼睛肿充满了怒火,她瞪着书二呆子。
“喂,胖子,你唱得难听死了,再唱我就叫王不二踢你下去。”
听到无忧的话,书二呆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助和尴尬,然后嘿嘿的笑了笑,不再唱歌了。
他拿出自己的纸和笔,开始记录着什么。
无忧又退进了马车的车厢里面,王不二好奇的看着书二呆子。
“你在干嘛呢?”
“写日记啊,这是我离家的第九百七十五天了,已经两年多接近三年了,这些年来,我走南闯北,见到了很多,知道了很多,认识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
“或许在她和她父母的眼里,我并不如他们心中那般优秀,那般耀眼,没钱,不帅,还很胖,这些在他们看来都是缺点。”
书二呆子看着远方,目光数说出是涣散还是什么,倒还有一点沧桑的感觉。
“明白了,人不可能被世间所有人所喜爱,也不必被世间所有人所喜爱,只在乎在乎你的人,那就够了。”
这话听得王不二是一愣一愣的。
沉默了许久,书二呆子才回过神来,对着王不二龇牙一笑。
“怎么样,老师,弟子还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