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暴徒鱼贯而入,他们衣衫褴褛,手执各色农具。我心中一喜,猜想到,他们应是这里的村民,不由地放松起来,笑道:“各位,都是误会啊,误会啊,我们是朋友,不是敌人!”
从那群涌入的村民中走出一位领头,他一身黑衣刺客服,面色有些沉郁。他一扬眉,抬头看向我们,笑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这么拙劣的伎俩?说说你们又是谁派来的?”
“我们只是过客,绝无恶意!”我努力地表现得充满善意。
他一声冷哼:“本村地处偏僻,哪有什么过客?你们定是想混入我们之中的奸细,快说你们有何目的?为何频频袭击村子?”
这倒真有点百口莫辩,我们是被传送过来的,算是无凭无据,怎么解释都说不清!这大概也算此关难度之一,不过,这难度似乎有些太高了!别说让他们信奉我们,现让他们相信我们都是极难的!
“各位乡亲们啦!”我继续努力,声色俱下地说道:“我们真的只是过往的旅客!遭遇到野兽的袭击才误入了此村庄,真没任何恶意!”
他听完我的话反而笑道:“哈哈哈!你这当奸细的真是不够聪明!这处村庄虽偏僻,但周遭都被村民给清理过了,哪还会有什么野兽?说!你们到底有何目的?若还强自嘴硬,那就得吃上些苦头了!”
这倒好!火上浇油了!我自是没了主意,只好沉默,看看其他鬼有什么办法?
乌兰娇弱地回道:“我们真没恶意,我们是来参加阴差甄选的,是来相助你们的!”
被她这么一说,下面的村民神色变得舒缓起来,看起来像是放下了对我们的戒心!我心道,早知如此,就该实话实说!
然而,那领头的突然一喝:“说得啥甄选?我从没听说过,你们别被他们的表象所蒙蔽了,他们都善于伪装,不能掉以轻心!你们可曾记得,若非你们心软,那些入侵者怎能会给你们带来那么大的伤害?这是血的教训!”
被他这么一呼,那些表情舒缓的村民顿时又神色不善起来,他们之中有几个便附和道:“你们这群入侵者,最是善于欺骗虚伪了!”
不知从哪里丢来一块石头,有了一块石头之后,这群村民像是炸开了锅一样,各式各样的杂物都向我们扔来。我们被绑吊着,不能散躲,顿时惨叫连天。
一块石头不偏不倚,正中我的前额,我倒吸了一口气,这群村民真野蛮!
许久,那领头才一挥手,制止住这些丢杂物的行为。他又看向我们,再次警告道:“我劝你们最好全部老实交待,这只是一点小小的惩罚!若仍想顽抗到底,会有更严酷的刑罚招待你们!”
他一副冷峻的表情,看得我心里直发冷。我当然想老实交待,可又不知能交待什么!
羽天一脸呲牙咧嘴:“各位!我们真的没有恶意!真的只是偶入这里!”
“打!”那领头直接下令喝道。
又是一阵石头雨砸来,我们又一阵惨叫。云谷愤怒道:“你们可知你们砸的是谁么?砸了我你们会……哎呦”
没等他话说完,首领又一个下令:“打!给我狠狠地打!”
我心道,这世家公子真不通晓事理,这群村民明显就是一群莽夫,谁会怕你威胁?被砸了多次之后,我只能嚷道:“别打了!别打了!我们就是奸细,我们招了!”
羽天正欲分辩:“我们不是……”
我忙打断他:“别再狡辩了!我们就是奸细!我实在是受不住这般打砸了,守不住大人的命令了!”一边对他们使眼色,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那领头满脸笑意:“这就对了!早该承认,也不必受皮肉之苦,说说你们来此目的!”
我苦着一张脸回道:“大哥,我们真不知!他们怎会让我们这些小喽罗知道太多,只吩咐我们潜伏入村子,听他们进一步命令!”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我,冷哼一声:“真的?”
“真的!真的!千真万确!怎敢骗大哥您了!”我说完这句话,内心不由一阵翻腾,我真是讨饶求好的话说得越来越顺溜了,唉!没办法,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严正地看了我一眼:“我暂且相信你!那他们如何下达命令?”
这个我真不好说,若胡诌乱编,他们日后发现了可不好,只好回道:“他们并未交待如何下达,只让我们进村后等着!”
他冷眼地打量着我,冷不丁大喝道:“是这样吗?”
我早有提防他会使这一招,正声道:“我所说的乃千真万确!”
“那你们呢?”他又看向其他鬼。
其他鬼也都点头回道:“我们什么都不知,全由他联络!”
只是云谷还在那里叫道:“你快放了我!否则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我心中嘀咕:我的小祖宗啊!谁是你爹都不重要,现赶紧给我闭嘴才是!
果不其然,那首领一眼扫向云谷,云谷也不甘示弱地盯向他。
眼看那首领就要发怒了,我甚为惊恐,连忙说道:“大哥,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我本不想带着他,只因实在没手下了,只好带着他出来。他叫二愣子,脑袋有点问题,常常把自己想象成某世家公子。您说我们若真是世家公子,何必来这种地方?我们也都是穷苦之辈,是被利用才听任差遣,并非本心有恶,求你们可怜可怜我们吧!”
我说得甚是凄惨,下方的村民一阵骚动,似有些触动。
我继续表演,毫不在意云谷一副怒不可歇欲杀了我的表情,这时小命更重要,其他事暂且放在一边吧。
那领头低头沉思了一会,说道:“把他们都带下去好生看管,既是那入侵者派来的间谍,我们不妨将计就计……”
后面的话我就听不清了,因我们已被从高空放下,同时强行捂上了眼睛,塞住了耳朵,又被一根绳子栓着,然后被牵向不知何处!
我们在一阵磕磕碰碰与呵斥声中,一路前行,当被摘除眼罩时,眼前所见是一处阴冷的牢狱!
牵着我们的村民指着一处开着的牢门,喝道:“都给我进去!”
我们只好乖乖地进入,云谷本想辩上几句,但看着他手中晃荡的皮鞭,总算是长了记性,没再说话,也乖乖地进了牢房!
那村民把牢门锁了,又喝道:“你们都老实点!”说完,便晃悠着离开了,远远地能听到他与其他村民打招呼声,然后又是一阵笑声叫骂,像是在进行一场游戏。
羽天等那村民走远,才小声问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此时我们并无枷锁,但全身无力,即便被丢在一处空旷之地也定是走不远,何况这里还是牢房!我苦思对策,却见云谷问道:“你们谁有笔与丹墨?”
这时有笔墨,又有何用?难道你还能修书一封寄回家中,搬来救兵?我心中不由悱恻。
云谷似乎看出了我们的不解,解释道:“我是个符文师,只要有笔墨,即便不能运使阴气也能从这牢房中逃出!”
所谓符文,即勾画出特定的纹路,勾连天地,引导能量,从而形成意想不到的效果!符文师便是精通于绘制符文的修道士!
此刻我才想到柳老伯之前夸赞云谷出力第一的真正原因,我原以为那是他作为师兄的偏袒,现在想来,那沟通天地的符阵只怕是出自云谷之手!我心中叹道,能勾画出那般符阵的,能力绝非一般!看来他也并非是毫无作为的世家公子!若他能勾画出一两道用来爆破的符文,我们便有救了!
然而,希望近在眼前,却是难以完成,我们身上的物品在昏迷中已被搜刮一空,此时,又该去哪里找笔和丹墨呢?
我不甘心地问道:“笔可否用手指代替,丹墨可否用其他物品充当?”
云谷却摇摇头:“笔倒无所谓,但绘制符文的墨必须是具有灵性的东西才能代替,除了丹墨,虽是有些东西能替代,但此刻又能到哪里寻到?”
他的话又让我们陷入低落,所幸的是,那些村民把我们丢入这个牢狱之中后,便再没来探视过,我寻思着,等再过些时候,身上的醉魂酥一失效了,凭借我的力气,这等牢房应是拦不住我!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他们,不料乌河却否定道:“不成!你是不知此处牢房不是什么普通之木所建造,寻常的蛮力是打不断的!”
“不知有何特别之处?”我疑惑道。
“此木乃金兰木,蛮力不可摧毁,即便能御使阴气,想要摧毁一块木头也得花费一番手脚!”乌河如是说道。
我还未露出失望之色,那边羽天已哀声叹气道:“这不成,那不成!难道真要被困死在此吗?”
我们听他这般哀怨都不由面色一沉,可谁都没回答,此时说什么都毫无意义,只会徒增更多的消极情绪!我们也只有等,等待一个时机!
悄然间,又过去些许时日,我们的醉魂酥药效消失了!
突然,外面起了一阵骚动,接着便听闻到一阵阵叫喊,似乎是:“有刺客!有刺客!他们要劫狱!快拦住他们!”
刺客又会是谁?定不会是参赛者,可不是参赛者又会是谁呢?是那些入侵者?我也只能这么猜测!若真如此,他们来此为何?是劫狱抑或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