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书萱惊呼一声,扑通一声掉入水里。
“啊——救……”一句话都没喊完,她犹如铁秤砣一样往水里沉,慌得拼命挣扎,魂都飞了。
夏锦瑟才不管南书萱如何在水里挣扎,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抓稳船头,终于和那下人一起合力,二人将纪无双拉了上来。
“无双,无双!你怎么样了?”夏锦瑟担心不已,生怕她有事。
纪无双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口中吐出不少水,睁开了眼睛。可她说不出话来,脸色苍白,浑身冰凉,有气无力的看着她。
夏锦瑟观察了纪无双一番,估计她水吃了不少,但既然能睁眼就没有大碍。好在船舱里有一件蓑衣,她让侯珍珠递过来,披在纪无双身上。
水里的南暮迟惊呆了,眼看纪无双被救上船,自己妹妹却落水了,他愣了片刻,赶紧朝扑腾的南书萱游去。可南书萱挣扎的比纪无双还厉害,双手乱舞,掀起水花四溅,溅的南暮迟满脸都是,眼睛都睁不开。
总算有不少会水的下人游过来了,几人合力,终于七手八脚的将南书萱托上了另一只小船。
船上惊吓不已的千金们根本不敢靠近船头,生怕自己也掉才去,南书萱吓的大哭,浑身颤抖。南暮迟看的焦躁火大,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靠岸!”
夏锦瑟所在的那只船已经划到湖边了,林千亦抢在最前面,不顾纪无双浑身湿漉漉,将她扶下了船,赶紧送她回房换衣梳洗。等在湖边的追云射月也赶紧过来,关心夏锦瑟有没有事。
他们全程在岸边,又上不去,心里焦急不已,好在夏锦瑟平安无恙。
夏锦瑟刚要跟着去,等纪无双梳洗后给她检查身体,看有没有问题,忽然身后有人喊住她:“九王妃,等等!”
“什么事?”夏锦瑟回头,看着南暮迟。
一群惊魂未定的千金包围中,南暮迟抱着浑身湿漉漉的南书萱,面色阴沉的盯着她:“不知道九王妃和我妹妹有何深仇大恨,要将她推入水中。若是我妹妹得罪了九王妃,我自会代她赔礼道歉,可若是没有,就请九王妃给我妹妹一个交代!”
面如冠玉的容颜已经布满了冷色,之前的彬彬有礼荡然无存,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盯着夏锦瑟,才知道南书萱竟然是被夏锦瑟推下水的。
“什么,竟然是九王妃推县主下水?”有千金惊讶起来。
“不会吧?九王妃为什么要推县主呢?会不会是不小心?”
众人窃窃私语,之前太危急,她们根本没看清,而且夏锦瑟是蹲着用脚踹南书萱的脚踝,这角度不是身在近处,根本看不清。
夏锦瑟佩服南暮迟的眼力,可南书萱纯粹就是自作自受,她才不会承认!
“南公子为何要污蔑是我推县主下水?”
夏锦瑟脸色一沉,冷冷道:“所有人都看见了无双落水,本王妃在救她,哪有时间去推县主?倒是县主冷眼旁观,还阻止下人施救,她这样冷血心肠,世间罕见。”
南暮迟一滞,脱口而出:“九王妃这就是睁眼说瞎话了,谁都听到了我妹妹一直在呼救,让人来救郡主。船头上只有她和九王妃在,若非九王妃推她,我妹妹怎么会掉入水中?”
原来南暮迟也没看清啊!
夏锦瑟更心安了,扫了一眼他怀中的南书萱,慢悠悠道:“南公子也看见县主站在船头了?那么危险,她自己没站稳掉下去,南公子就怪本王妃头上?”
众人一听,暗暗点头。
肯定是县主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南公子没看清楚,就心急责怪九王妃,也是心思太阴暗了。之前还有好几个少女对南暮迟心有好感,现在一见,纷纷改观。
果然人不可貌相!
“不,哥哥,就是……就是有人推、推的我……”南书萱强撑着,好容易说出一句话。
她感觉的清清楚楚,就是有人踢了她一脚,不然怎么会落水?
南暮迟正要追问夏锦瑟,就听追云冷淡道:“如果县主怀疑是我家王妃踢的你,请拿出证据,我家王妃可不会分身术,一边救人一边还推人下水。若是没有证据,可别怪我家王爷进宫告御状,有人擅自污蔑当朝王妃,该当何罪!?”
南书萱顿时哑然,她哪里拿的出来证据?
别说九王爷告御状,就算是九王爷自己登门,只怕整个南国公府也吃罪不起。
众人渐渐冷静下来,看南书萱两兄妹眼神都怪怪的,明明一个不小心落水,一个眼神不好还怪别人。若非他们是南国公府的人,早就被人群起而攻之了。
“既然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
夏锦瑟斜睨了二人一样,冷嘲一句:“我看南公子还是赶紧带县主去换衣服吧,大冷天的,可别风寒了又赖在本王妃头上。”
说完,她转身就走。
南暮迟这才反应过来,落水半天,妹妹已经冷的面青唇白了,他却只顾着找夏锦瑟理论。好在旁边的侯府丫头一直等着,这才靠过来道:“南公子,县主需要赶紧沐浴换衣,奴婢们带县主去吧?”
出了这种事,众千金已经没心思游玩了,纪无双和南书萱双双落水,逍遥侯世子和夫人文氏也闻讯而来,众人纷纷告辞,只留下南暮迟焦急的等着。
纪无双的闺房中,她已经沐浴更衣完了,正捧着一碗姜汤在喝。
好在救得快,她只喝了些水,虽然腹中还有些难受,但已经没有大碍了。文氏心急如焚赶来看她,得知了事情的经过,见女儿有惊无险,这才松了口气。
“以后湖边不能有船了!都是你哥哥,让他别弄这么小的船,这么危险,他就是不听。”文氏心疼不已,一把火都发泄到纪子墨身上,埋怨个不停。
“是,母亲,都是孩儿的错,害妹妹掉水里。”纪子墨也自责,难受的很。
纪无双喝完姜汤,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人已经缓和很多了:“母亲,哥哥,你们别这么说,我又没大碍,好在锦瑟救我起来,真没什么了,休息两天就好的。”
文氏和纪子墨忙不迭感激夏锦瑟,若非她机智,今天真要出事了。
夏锦瑟安慰他们:“真不用客气,我救无双是应该的,你们放心好了,以后无双也会小心,不会再让你们担心。”
文氏感激不已,再次道谢:“是,真是多谢王妃了,那你和林小姐多陪陪无双,我就不打搅你们说话了。”说完,她给儿子使了个眼色,将房间留给夏锦瑟三人。
林千亦将房门关好,这才坐过来:“无双,你确定没事了?”
纪无双微微一笑,摇摇头:“真没事了,千亦,看你紧张的。”
“我可是真紧张你,你自己说吧,前不久才出了事,还没隔几天呢,又出事了。”林千亦说完,叹息一声:“算了,我也不多说,以后你小心些,我还等着你出嫁请我喝喜酒呢。”
“无双,你真的是不小心掉下水的?”忽然,夏锦瑟正色问道。
纪无双手一顿,抬眸看着夏锦瑟,似乎有些不确定:“我也不知道怎么的,一上船就有些头晕。本来以为是晕船,可我以前坐船没这样啊。”
夏锦瑟蹙眉:“头晕?莫非你病了?”
“没有,这几天我都好好的。”
犹豫了一下,纪无双才不确定的道:“上船之前,容乐县主给我擦了擦脸,说我妆花了,我只闻到她手帕上一股香味。那味道隐隐约约,我从来没闻过这种熏香,不知道是不是……”
“一定是了!”夏锦瑟肯定。
她将刚才和南暮迟的争执说了出来,还有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和猜测,纪无双和林千亦听得惊愕,才知道后面还发生了这么多。
林千亦气愤不已,捏着拳头垂在桌子上:“难怪今天容乐县主对无双你这么亲近,她平时和你交情不算太好的,今天几乎一个人霸占你了,害我和锦瑟都没和你说几句话。原来他们心思这么恶毒,可恶!”
纪无双沉思着,神情有些黯然:“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就算设计成功了,就会得偿所愿吗?这样换来的婚姻能够幸福?”
“无双,你想的太简单了,对于他们来说,幸福并不是两个人感情好,相亲相爱。而是权利,金钱!你是侯府的嫡小姐,身为郡主,南暮迟如果娶了你,国公府就能和逍遥侯府成为姻亲,他们全家能得到多少好处,你想过吗?”
“对,就是这样!”
林千亦也撇撇嘴道:“所以你被皇上赏赐了封地,伯父也升官了,才会有这么多人来给你求亲。他们喜欢的并不是你本人,而是你代表的身份和背景。”
纪无双轻叹一声,显得有些无奈:“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想去争什么皇子妃。好在父亲母亲也不逼我,等这阵子风头过了就好了。”
忽然,她想起什么:“对了锦瑟,纪捕头最近有找过你吗?他有没有说……说我怎么还没有答复他,我担心……担心他想多了,可现在这形势……”
夏锦瑟促狭道:“无双,看来你很紧张纪表哥的态度哦?他跟你提亲也有一阵了吧,一直没等到你的答复,我想他肯定是焦急的。”
纪无双顿时着急起来:“那怎么办?锦瑟,你帮我去给纪捕头解释一下好不好?”
她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求亲,有些还在纪霄之前,如果她答应了纪霄,自然就得罪了其他人,所以父母才让她等一等。一方面考察纪霄的诚意,一方面等风头淡下来。
“哟哟哟!还没过门呢,就这么担心人家了,无双,你可真喜欢上纪捕头了啊!”
林千亦忍不住笑起来,调侃道:“不过也是,纪捕头为了你差点死,你以身相许也是应该的。”
纪无双被她逗得脸红:“千亦,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笑话我!”
林千亦:“我哪有笑话你,是恭喜你!”
三人笑闹好一阵,纪无双也基本回复了,夏锦瑟才给她道别,答应下次去找纪霄,告诉他这些情况,让他别着急。
回到王府之后,夏锦瑟将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了蓝北辰。
“蓝北辰,你说赌局这件事,国公府是不是主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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