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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亭前边的小道上被一簇月兰遮挡,沈含珠几人便看到前方小凉亭上确实已经有别人已经在了。

不过因着这一簇月兰,凉亭里的人并没有注意到她们几人的到来。凉亭中一共有四人在,一男一女分别带着自己的随侍和丫鬟。

有人惊讶道,“这……难不成是谁家定亲的公子姑娘私下会面不成?”

裴元朝民风尚算开放,但男女之间的避讳到底是有的,不过若是放在已经定过亲的男女间,两人单独私底下偷偷见面自然是有的。

只是当沈含珠看清了凉亭中的那个姑娘是谁时,她的脸色便有些不好了。虽然她和沈含瑢并不算太熟,但她绝不会认错自己府上的三姐姐。在凉亭里弹琴的,分明就是三房的沈含瑢。

而那个男的沈含珠却并不认识,沈含瑢平日里别说出府门,就是出自己的小院都不太多,因而绝不可能提前认识这样一个外男的……

和沈含珠一样,因为同沈含珠关系不错,也不止一回地在沈国公府见过沈含珠的这个姐姐的柳潇湘看了两眼后,也认出了她,柳潇湘还有些意外地看向沈含珠,似乎在询问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除了疑惑,柳潇湘脸上的神色隐约还是有些不太对劲,只是沈含珠正想着沈含瑢的事并没有太过留意柳潇湘。

叶秦桑站在最前面,因而她的表情并没有让大家看到,现在她的脸上其实是和沈含珠一样的惊讶、惊愕。

叶秦桑多看了两眼,最终转头对身后的几人道,“既然前边有人了,我们便换个地方吧。”

“旁边不是还有个凉亭没人吗?”

“哎呀,人家私底下见面自然是怕被人窥破的,我们还是不过去的好,就听郡主的便是了。”

这时,却有一位男子从一侧过来,出现地有些神出鬼没,沈含珠等人竟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就见他朝叶秦桑行了个礼,“郡主,公子请郡主前去坐坐。”

他说完这话,也不等叶秦桑的反应,又行了个礼便离开了,沈含珠注意到此人虽然朝叶秦桑行了两次礼,但这两次行礼却都是简礼,这说明这个人的身份其实并不在叶秦桑之下,而被他称呼为公子的那人,身份自然更不可能更低。

沈含珠心里隐隐已经有人答案,现在在凉亭里的这位公子……大概就是之前能让叶秦桑特意过去前头见礼的贵客了,他的身份应该是和天家有关的,只是到底是哪一位,沈含珠却是不能确定。

可这样的猜测已经让她的内心起了波澜,尤其是再看一眼在凉亭上正在为这位身份高贵的男子弹琴的沈含瑢,这会是巧合吗?沈含珠的心里妾室是不愿意往不好的地方去想的。

“郡主,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已经对于刚刚那神出鬼没的男子的出现提出了疑问。

叶秦桑没说什么,只是道,“你们在原地等一会儿,我去前面说句话。”

因为叶秦桑的交代,有的人虽然好奇,但是还是忍住了往前探的欲/望,只是却忍不住小声相互间嘀咕,“那凉亭里的男子竟是郡主认识的吗?”

说着她还偷偷往前看了一眼,叶秦桑正走向凉亭,凉亭里的沈含瑢依旧在弹她的琴,而那男子已经望向了叶秦桑的方向。

看到那男子的正脸,站在原地等候的人,已经有姑娘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前方那男子长的极为出色,身上的衣着打扮也十分精致,只直挺挺地站在那儿,便让人感觉到一阵贵气。

“这难道就是之前的那位贵客?”有人提出了自己的猜想,因为这一句话,让大家都想起了之前在宴席上那些贵妇夫人提出的猜测,这人的身份难道是与天家相关的?

这么一想已经有两人再看向凉亭中弹琴的沈含瑢时,脸上露出的鄙夷的神色,既然隐约推测了这男子的身份,那么之前她们想的,这是一对定亲的男女在幽/会的想法自然是不太可能了……

如果那男子的身份真的和天家扯上关系,那么此时和这位爷在一个凉亭里的姑娘,就极有可能只是为了献殷勤,吸引对方的注意力故意在那儿弹琴的……

不得不说几人的想法终于和知道沈含瑢身份的沈含珠不谋而合了。叶秦桑在凉亭中和那男子不知说了些什么,众人就看到叶秦桑身边的丫鬟朝她们走来。

“几位姑娘去旁边的凉亭休憩吧,奴婢去吩咐下边上茶水点心。”

两座凉亭其实是挨着的,叶秦桑的丫鬟那么一说,很快就有第一个姑娘走上前去,像是有人带领了一般,随后第二个人也跟了上去,沈含珠和柳潇湘乔鸢对视一眼,慢一步跟了上去。

众人走到另一座凉亭中纷纷找了位置坐下,不过随后目光皆是不约而同地落在旁边那一座凉亭中的男子身上,像是怕被发现,亦或是带着羞怯,她们只是瞥一眼再瞥一眼,凉亭里男子与叶秦桑的对话也时不时的传来。

众人自然也听到了也起身对对方的称谓——朗哥哥。她们还没想到那个人身上去,可沈含珠只听了这一句称呼就有些脑袋嗡嗡嗡。

这个男子是谁?沈含珠心里的答案已经越来越清晰了。当今太子殿下的名讳中便有一个朗字,裴元朗。

心里有了这个答案,沈含珠却不再看向那男子,反而望向了身边坐着的柳潇湘。柳潇湘时常进宫,之前亦是心悦太子的,怎么会不知道太子的模样呢,在众人猜测的时候,柳潇湘必定是早就认出了对方。

而此刻注意看柳潇湘的脸色,沈含珠也知道自己的这个答案是对了,柳潇湘看向那一边脸上的神色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似乎掩含着许多的含义……颇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沈含珠突然伸手握了她一下,柳潇湘这才将注意力从那边收了回来,看了沈含珠一眼,很快将自己的神色敛起。不管她从前与太子的关系有多好,走得有多近,如今都是已经定了亲的人,这门亲事还是有皇上金口玉言赐下的,以前再多的心思都该收起来了。

叶秦桑在和太子说话的时候,目光还时不时地往弹琴的沈含瑢身上看,多看了几次后似乎是认出她来了,“这不是沈国公府的姑娘吗,怎会在此给朗哥哥弹琴?”

叶秦桑这话是问的太子,沈含瑢之前是和沈含珠一起来的,她虽然没有特意关注过沈含瑢,但还是瞥了几眼瞥到了,因而多看了一会儿便认出来了,而说话的语气中带着惊讶,倒不是故意演出来的,而是实实在在的惊讶。

太子殿下并没有回答叶秦桑的问题,听了她的话反而道,“原来是沈国公府的姑娘吗,这我倒是并不知。”

就在此时,沈含瑢的一曲终于弹完,太子重新站起来,拍了拍衣袖,对叶秦桑道,“今儿出来也久了,我这就回去了。”

说完还看了沈含瑢一眼,“沈姑娘的琴艺了得,今儿我算是饱了耳福。”

沈含瑢站起来朝他行了个礼,“多谢公子赞赏。”

言语间的语气,似乎是没认出来对方便是太子。

“朗哥哥要回了吗?”

“嗯,回去还有事儿办。”太子道,“桑儿有空便进宫多陪陪母后,母后这几日没见着你,嘴上还甚是念叨,心里挂念的很呢。”

一声母后,让在场的人身子都僵住了。

太子与叶秦桑又互相说了一番话,这才离开,而此时留在原地的众人突然便完全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一时还没完全接受过来。

和她们脸色不同的还是柳潇湘,太子离去前有朝柳潇湘这边看一眼,似乎算是打招呼,而因为只有这样一眼,让柳潇湘清楚的知道,她和太子已经回不到过去那种关系了。

太子走后,叶秦桑便来到了她们所在的凉亭,有人忍不住道,“原来竟真是太子殿下?!”

之前在宴席上那些夫人们就有猜过太子,不过她们心里都觉着这些人是异想天开了,却没想到来的就真的是太子。

紫荆公主不在京城那么多年,才回来没多久就证实了即使出嫁二十年,皇上对这位幼妹的盛宠依旧没变,只是公主府的一次迎春宴,竟让天子殿下,储君亲自到来。

公主府的迎春宴很快结束,便要各自回府了。不少人脸上都露着挺满意的笑容,虽然紫荆公主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不过看她们的神色,想必也是搭上了不少线。

沈含瑢在三夫人面前依旧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三夫人脸上倒不是很高兴,嘴里头还在说着沈含瑢四处乱走找不着人之类的话,若是让她知道沈含瑢这“到处乱走”就走到碰到了太子殿下,还为太子殿下弹了琴,得到了太子殿下的赞赏,这三夫人脸上会是怎样的表情。

阮青青同柳昭武私下见过一面后,阮青青脸上的表情总算是露出了些许小女儿的情态,沈含珠也是才知道原来柳昭武和阮青青在成亲前私下还见过面,看这样子这回未必是第一回,看阮青青那模样大抵也是心悦柳昭武的,想想上辈子柳昭武宠妻作为,难怪两人的感情一直都传言如胶似漆。

淳王妃今儿倒是没来,据说是身子不适,淳王妃不曾来,倒是淳王世子过来了,柳潇湘与淳王世子一整日没碰着过,倒是在快要离去时,在门口碰了个面,不过两人皆是没说话,只看了一眼,柳潇湘便先行上了自家府上等候的马车。

眼看着两人的婚期将近,再对比阮青青和柳昭武,沈含珠心里不免有些担忧,日后柳潇湘能与淳王世子过的好吗?

淳王世子和离王世子关系不错,两人是一道出来的,因为最近和离王世子的交流实在不少,沈含珠的目光也是在离王世子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没想到离王世子竟很给面子地给了她一个浅笑。

沈含珠立时将目光收回来,自己只是多看了他一会儿,那么多人,竟然还能被他发现?

不过看到离王世子后,沈含珠不免想到这被京城上下耻笑的离王妃,沈含珠倒是没注意今儿离王妃有没有来。想必是没有吧,若是有来,总有人嘲笑那么两句,沈含珠不该一点印象也没有,况且以这位离王妃的名声,紫荆公主能请她倒也是怪了。

离王世子和淳王世子其实并不相上下,可如今两人站在一起,淳王世子被注视的目光是更多的,甚至还有人不知道淳王世子身边的这位离王世子究竟是何人。

沈含珠走到自个儿的马车前准备上马车,这时沈含玥却从后头绕了过来对她说,“我有些话儿要与四妹妹说,不知可否同乘一辆马车?”

“喲,这玥姐儿倒是会见眼色亲近人哦,那刚才怎没见你四处攀关系呢,是没有人愿意搭理你这个庶女吗?”一道不怎么好听的声音这会子从后边传来。

沈含珠转过头便见沈月在那儿站着呢,一看到沈月她就想起西苑里离王世子对她说的话,沈月想要用那样龌龊的方法设计自己,对她的脸色能好起来才怪。

“我们姐妹之间关系亲近是自然的事,倒是姑姑既然早已出嫁,不再是沈国公府的人了,有何资格来数落三姐姐?姑姑这般的行事作风,得罪的人多了,只怕日后出事的不止姑姑你自个儿,还会牵连整个陈家呢。”

“三姐姐,我们走吧,有些人实在没必要搭理。”

沈月的计划没成,心里头本就懊恼憋着气,想趁机寻点沈含珠的不痛快,却没想到被沈含珠反戗回来,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难看的很。

回去的马车上,沈含玥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四妹妹关于今儿三姐姐和太子殿下在凉亭那事儿怎么看?”

原来沈含玥特意找自己说的是这件事儿。

沈含珠摇摇头,“或许真是碰巧撞见的……”其实她们都不知道是沈含瑢先到了那凉亭弹琴太子被她的琴声吸引寻到了凉亭处,还是太子先在凉亭休憩,沈含瑢后过去的。

可不管哪一种,沈含瑢的做法无疑都是令人病垢的。前一种有心里怀着别样想法,或许真是想靠弹琴勾上高身份的人的可能,后一种,那就更明显了,有谁家姑娘会在已经有外男在的情况下,还主动凑上去的?

***

公主府的迎春宴后,沈含珠的日子又恢复成了以往的样子。

这一日沈承均回府,神色间有些不淡定,然后很快地,二夫人又在府上闹开了,因为沈承均之前为沈含玥快速定下的这门亲事。

“在替玥姐儿订下这门亲事时,大哥说的多好听啊,一个劲地夸那什么叫江西来的人,还强行不让我插手,结果呢,结果人家现在被抓进去了,我们月儿姐倒是成了让人耻笑的那一个!”

之前沈含珠与沈含玥出门时在明月楼听了那一出《定山河》的说书,之后沈含珠知道那说书老儿被抓起来了……

然而这事竟还不是结束,现在这岳詹书院的书生江西来,也被抓进去了……而沈含珠这才知道,她之前看了那么多话本子竟都出自这位书生,她未来的二姐夫之手,江西来便是那云隐居士。

只是被齐老夫子和沈承均盛赞的才子书生突然成了写话本子的野路子,沈含珠还是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这话本子虽然写的精彩,可一个要科考的书生去写这种话本子,其实是会让人所不齿的。

江西来被抓进去的事儿也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如今京城上下对江西来全是骂声。

二夫人则是抓住这个时机在府上大闹,闹着要替沈含玥退了这门亲事……

沈含珠已经做好准备,二夫人且得闹上一阵的时候,二夫人却突然又不闹了,又换了一种说辞,“前阵子是我太过担忧玥姐儿,才会与大哥对嚷,因着玥姐儿这门亲事看着实在糟心的很,只是这几日也想明白了,不管这江西来如何,退亲二字可不能轻易说出口,对玥姐儿对沈国公府的名声都不好……既然大哥之前如此盛赞这江西来,想必大哥的眼光是不会错的,也许江西来真是冤枉的呢,再看看吧,要是因着这事到时候让玥姐儿错过一个好夫婿就不好了。”

沈含珠在心里暗笑,真是什么话都让二夫人说尽了。这几日二夫人突然改口大概是因为脑子突然转过弯来了吧。

就是这回让她闹了退亲,沈承均也不会将沈含玥的婚事交给她说了算,至少她心里打的那个定远侯的注意肯定是不成了,于是她脑子突然一转,想江西来如今的现状,正蹲大狱呢,死活沈含玥都落不着好了,这是二夫人乐于见着的事儿,所以想明白这一点的二夫人突然就完全不想沈含玥退了这门亲事了。

沈承均这几日也走动地比较勤,时时刻刻关注着江西来的事儿。

沈含珠其实心里一直都对这事儿存疑着,当日第一回听到这《定山河》的时候,她就与沈含玥说过,这《定山河》完全不像是出自云隐居士的手,跟云隐居士之前的《巧玲珑》等话本子完全不是一个路数的,根本就像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写出来的。

江西来这事,因为牵涉重大查了有好些日子,其实在当中沈承均是有动过替沈含玥退了这门亲事的心思的,不过越往后,越来越多的证据都对江西来有利,再加上沈承均深信自己的眼光,动摇了一下,还是暂时没做出退亲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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