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风野感觉自己进入了一种十分奇妙的状态。。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
当用有史以来最专注的专注力去观看、描绘这些图案的时候,周遭喧闹的一切,瞬间就好似远离自己而去。
虽距离不远,可仿若相隔千里,整片天地,都只有自己一人。
也正是这种状态,一次次绘画都有如神助,每一次下笔,脑海中都会提前涌现出该用何种角度、力度去描绘,没有半点生涩之感。
不过,随着时间愈久,持续这种状态也愈发吃力起来。
所消耗的‘精’神力几乎是成倍成倍地跌,才不过区区十来分钟而已,额头便已是可见点点汗珠,浑身更是透出一股虚弱感来。
二十分钟的时候,就不单是额头了,脸颊、脖颈都已经是湿润一片,颗颗汗水滚滚留下,转眼就浸湿了衣裳。
三十分钟,衣裳彻底浸湿,整个人都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头顶发间居然还冒出了缕缕白雾,眼神也远不像开始时那般专注,甚至都有些涣散了起来。
这是将要虚脱的征兆。
再看图纸之上,经过三十分钟不停歇地描绘,赫然已是完成了将近五分之二,然而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如果按照这种速度、这种状态下去的话,一个钟头,不可能能完成。
“不可能吗?”
任风野原本沉寂的双眸之中顿然火山爆发一般迸发出凌冽之‘色’,不可能?在我任风野的世界里,就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
别人能做到,我任风野,一样可以!甚至还要比别人做得更好!!!
否则,怎么对得起龙祖‘精’魂‘精’魄这等天大的机缘?!
这一瞬,即将枯竭的‘精’神力忽然像是降下了一场甘霖,‘精’神力竟是变得比开始时更加强大,手下的动作,也霎时加快。
任风野不知道自己这情况是正常还是不正常,也没心思去管这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可以!我可以!我可以!!
再看那三双眼睛,早以是布满了难以置信之‘色’。
他们在看到任风野即将坚持不住时,眼底都没有半点遗憾,反而还透着极度满意之‘色’。
显然,任风野的这般表现,已经赢得了他们地肯定。
可是后面的一幕,立马就让他们双眼无不瞪大,震骇过后,便是发自内心的狂喜。
对!
不是惊喜,而是狂喜!
尤其是来自于后院的那一双眼,更是透着比前两者更为明显的狂喜之‘色’,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忘我中的任风野,生怕遗漏半点。
时间飞逝,又过了十分钟。
任风野重新回满的状态,又开始下滑。
毕竟超越‘精’神力的极限并不代表着可以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待到五十分钟之时,任风野再度回到了汗珠淋漓的状况。
画,也来到了最艰难的部分——
那柄隐藏在无数杂‘乱’图案线条中的刀!
这才是整张图的中心,困难加倍,预示着‘精’神力消耗也将加倍。
果然,在五十五分钟、刀画了一半的时候,任风野整个人都虚脱了,眼前景象开始模糊,狠狠一甩脑袋,却也没什效果。
“都坚持到了这时候了,难道还完不成吗?”
任风野目光中焕发出狼一般的凶狠,突然狠狠一咬舌尖……
顿时,一抹嫣红的鲜血从嘴角流淌而出,表情也透‘露’出一股疯狂,强忍着虚弱,在疼痛的刺‘激’下,‘精’神力再度集中。
“一张破图而已,我一定可以、我一定可以!!”
任风野内心疯狂地嚎叫着,手下动作遽然加快,那柄隐藏在图案中的刀,逐渐成型。
这几分钟之内发生的一切,刺‘激’着那三双眼睛的主人。
其中两双眼睛中,已是满含认可,那道来自于后院的眼睛,则是布满坚定!
是的,坚定!
那是一种比霍天易招收任风野时还要坚定得多的坚定!
而时间,也来到了第五十九分钟,图案中的那柄刀,也只差最后一点点,就差刀尖了!
然而……就是这最后一刻,咬了不下十次舌尖刺‘激’着‘精’神的任风野,终于是再也承受不住,耳边,喧闹传来。
任风野本未过多在乎的喧闹,此刻却成为了致使他失败的最关键因素。
也不知道是谁的轻轻一语,彻底打碎了他忘我状态,手指轻轻一颤,那即将完成的刀尖,最终却变成了一个半圆。
失败了。
任风野默然地看着桌上图纸,久久沉默。
“我,真的不如别人吗?”
这是任风野内心充满了不甘地呢喃低语。
轻轻一叹,看来,太过高估了自己,以为师父说自己有成为铭文师的天赋,就真的认为自己成为铭文师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却不想,竟连一张破图都画不好。
幸好之前没有贸然拿着信封去找大师,不然,丢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脸,连师父的脸也一块儿丢了。
不过,失败是成功的亲娘,这次自己失败了,下次再来!就差那么一点点了,就不信过不了!
总之,在没真正通过测试之前,绝不拿着信封去找大师!
决定一下,什么失落、什么遗憾等等尽皆抛却不见,未来的路还很长,自己还很年轻,一次的失败,算什么!就当是走向成功的踏脚石了!
轻轻将笔放下,就准备离开。
“就这么认输了么?”
一道略显苍老的平静声音在耳边响起。
霍然抬头,入眼的是一位身宽体胖面容红润的老者。
和师父霍天易的仙风道骨比起来,眼前胖胖的老者反倒更加真实。
不过这些都不是任风野所注意的,他剑眉一蹙,“我虽然失败了,但并没有认输。”
“呵,那你为何准备离开?”
老者继续冷笑道。
“暂时离开而已,明天,我会再来。”
“何须等到明天,今天这群测试的尽皆庸才,虽然你也算不得天才,可至少要比这群庸才好上那么一丝丝。”
老者眼神始终平静,“而我又懒得再寻找那所谓的天才了,看你勉强还成,就留在我身边打打杂吧!”
任风野凝眉道:“您是?”
“宇文震寿!”
任风野双眼顿时一凝,宇文震寿?可不就是师父说的那位铭文师朋友吗?
可是,隐藏在骨子里的骄傲却使得他顾不上对长辈的那点尊敬,坚定地摇头道:“不,我明天一定会凭借自己的实力真正通过考验,而不是去当什么打杂的!”
“你可确定了?我也就今天心情好,才给你一次在我身边打杂的机会,你确定放弃?”
宇文震寿冷笑问道。
任风野脖子一昂,毫不迟疑地点头说:“确定!敷衍而过,不是我的作风,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哪怕最终依旧失败,但我可以昂首‘挺’‘胸’地走,而不是因你心情好而低头在你身边打杂!”
“很好,希望你不要后悔,我也可以再给你一次测试的机会,真以为今天这测试很难?实话告诉你,真正的测试,那环境之喧闹,是今天的十倍百倍!在那种环境之下,也就只有真正的铭文天才才有可能通过测试,而庸才……呵呵……”
宇文震寿的这一番话,彻底地‘激’发出了任风野隐藏在灵魂深处的傲骨和狂野。
“那就来吧!”
任风野昂着脖子,无所畏惧地看着宇文震寿冷笑的脸,傲然道。
“哈哈哈,好,好,好,看来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行,既然你要继续品尝失败,那我就成全了你!当然,我也可以向你承诺,只要你能通过我的测试,我将收回刚才所说的话,堂堂正正地收你为徒!”
宇文震寿红润富态的脸上布满嘲笑,说完这一句,直接一挥手,示意任风野可以走了。
任风野默然地看了对方一眼,二话不说,转过身,就往外走去。
或许,这种行为在他人眼里是幼稚、是冲动。打杂又怎样?只要能跟在宇文震寿这等大师身边,怎么说都能学点东西的吧?哪怕给他端茶洗脚都可以啊!
但是,任风野真的真的受够了那种嘲‘弄’的眼神。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凭什么!
测试是吧?庸才是吧?我就偏要通过给你看看!
等我通过之时,我定要昂首‘挺’‘胸’入你‘门’下,而不是今天心情好而得到的垂怜!
任风野前脚刚走,刚刚还满脸嘲笑表情的宇文震寿,跟变脸似的,瞬间换成了一副欣慰、满意、以及期待的神情。
而这时,那个中年男子以及瘦高男子走了过来,一左一右站在宇文震寿身旁,齐齐看着任风野逐渐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满脸都是笑容的宇文震寿,‘欲’言又止。
“你们是想说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了是吧?”
宇文震寿忽然对二人笑道。
也不否认,中年男子点头道:“吾主,我们都知道你是想看看那小子的具体潜力是多少,可你这样……是不是有些玩过火了?别一下给人吓跑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瘦高男子也附和地点了点头,显然是认同中年男子的话。
“哈哈哈,你们可还记得两天前霍老哥来找我之时所言之事?”
宇文震寿却哈哈一声郎笑,答非所问道。
“当然记得,他可把他那徒儿夸上了天……啊?吾主,难……难道这小子就是?”
瘦高男子话说一半,蓦然省悟,惊讶地喊道。
“年龄也对、而且你们刚才也和我说了他的修为、加上他‘精’神力确确实实如霍老哥所说达到了七重御师境界……所以我判定,这小子,定是霍老哥的爱徒——任风野!”
宇文震寿语气十分肯定。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吾主您会这样‘激’那小子呢,记得霍前辈当时就说过,他那爱徒平时看着很沉稳,不骄不躁,实际上骨子里却透着一种野兽一样的狂野和骄傲。越是‘激’他,越是能‘激’发出他体内的潜力,今日一见,当真如此啊!居然没直接拿出信封来找你,而是想通过自己的实力再会面。这小子,的确有着铮铮傲骨,是个爷们!”
魁梧的中年男子闻言这才恍然,想起刚才任风野昂着脖子的模样,不由感叹道。
“所以,明天就看一看,这小子的潜力,到底为几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