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人它居然还在,而且是故意停下脚步引诱他们出来,将他们一网打尽,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寻梓檀心中一阵绝望,这寻道之森的深处是在是太过于可怕了,她甚至后悔进了这鬼地方,寻梓檀跌坐在地上,无力的望着生死不明的南宫。
石人再次发出嘶哑的咆哮声,大地又一次颤抖起来,寻梓檀身后突然出现一个黄金法阵,法阵周边旋着一黄一青两个光点,缓缓向后推去,并不断地扩大,像一面坚不可摧的黄金巨盾,护在寻梓檀身后。
粗糙的石斧仿佛历经无数个岁月,有些风化,但仍旧威势不减,划破虚空,击出一道道细密的虚空裂缝,无尽的罡风萦绕在石斧之上,仿佛要劈开天地,阵阵雷鸣从天空深处传来,厚重的云层中雷光闪闪,巨大石斧横空劈下,一道紫色神雷同时从天而降,石斧与神雷同时落在黄金法阵之上。
轰鸣声响彻天际,震得耳膜嗡嗡作响,黄金法阵竟向下降了几分,但并没有破碎的迹象,南宫从远处爬起,吐出一口鲜血,小腹上被撕出了一道深可见肉的口子,南宫忙将血止住,从衣服上扯下一部分,为自己简单地包扎起来。
黄金法阵没有被瞬间击碎,这让南宫微微一惊,但也顾不得那么多,当下拉起寻梓檀便朝石人来的方向遁去,步伐不断加快,“你疯了吗,那可是寻道之森的更深处啊,刚才那石人便是从那来的,谁知道里面是不是有更加恐怖的东西!”寻梓檀两眼睁的大大的,手不断试图挣脱南宫那如同铁铸的手掌,不可思议地望着南宫,却根本停不下脚步,任由南宫拉着自己前行。
黄金法阵的光芒愈发地黯淡,石斧再次带着开天之势轰杀而下,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响起,看似坚不可摧的黄金之盾最终破碎在那柄散发着远古气息的风化石斧下,石人大步踏出,大地剧烈的颤抖起来,平整的地面陷下一个个巨大的脚印,不断激起一阵一阵的气浪,嘶哑的咆哮声贯彻天地,石人突然一跃而起,升入高空,双手握斧,举过头顶。
仿佛镇压天地般从天而降,撕裂了空气,砸在地面上,一根根地刺拔地而起,耸入高天,直冲南宫两人,地面一阵剧烈的晃动,南宫的心两人的心提到嗓子眼上,脚下步伐骤然加快,寻梓檀脚下百鸟朝凰步不断点出,如生百鸟踏着轻盈的步伐朝前而去,脸上却没有一点轻松的表情,稍有不慎,今天两人都得命丧于此。
身后地刺不断迫近,南宫心中焦急万分,目光朝远方探去,一座建筑物赫然出现在不远处,两人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身法运行到极致,脚尖不断在地面轻踮。
地刺紧紧贴在他们身后,随时就能将两人贯穿,千钧一发之际,两人一个鱼跃,滚入建筑物之内。
建筑物内看起来是个大殿,恢弘气派,朱红的砖,碧绿的瓦,六根五人合抱大小的石柱支撑着整个大殿,石柱上雕着蟠龙缠柱而上,栩栩如生,蟠龙双目有神,俯首怒视,大殿之上还有九重阶梯,阶梯两旁各有一盏长青灯,闪着幽幽的绿光。
九重阶梯之上有一块巨大厚实的冰块,大殿之内温度并不低,但冰块却没有因融化而渗出一滴水来,静静地立在九重阶梯之上。
地刺一直蔓延到大殿之前,却始终无法深入半分,最前沿的地刺在伸入门口的瞬间便化作糜粉,悄然泯灭,不留一点痕迹,似乎是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守护着这座大殿,看到这个现象,两人的心终于是放下来。
一股强烈的睡意从脑中袭来,身体愈发的冰凉,朦胧中,南宫感觉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指引着自己走上阶梯,寻梓檀放松地靠在一根石柱上,却发现南宫跌跌撞撞地一步一步走上阶梯,寻梓檀走上前想要拉住他,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在阶梯之下,有些心急地大声呼喊南宫,对方却犹如没有听到一样,继续登上阶梯。
南宫的意识越来越朦胧,心底深处却有一个声音清晰地指引着自己登上阶梯,南宫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上阶梯,每走上一层阶梯,心底的声音就越加的清晰而响亮。
浓浓的睡意最终吞噬了南宫的意识,沉重的头带着身体朝前倒下,整个人伏倒在第九层阶梯的冰块旁,殷红的血从绷带中渗出,淌了一地,一旁的冰块被渐渐染上了红色,不一会儿,冰块便从底部开始向上被一点一点地染上血的红,冰块贪婪而又疯狂地吮吸着南宫的血液,血红的冰块看起来有些瘆人,一滴滴水滴落下来,竟有融化的迹象。
冰块上的血色迅速向内收敛,变得越来越透彻,血色都集中于一点最终消失,冰块越来越透明,隐约可见冰块中一位曼妙的女子一席漆黑如夜的礼裙神态端庄地端坐在一樽王座之上,令人好奇的是女子姣好的面容上却蒙着一层朦胧的面纱,双目微微闭合,仿佛细小的声响也能将她吵醒一般。
血液融入女子体内,冰块化作一滩冰水沿着阶梯流下,女子睫毛微颤,微微睁眼,清澈的眸底很是美丽,女子环顾四周,最终目光定格在身旁伏着的南宫,玉手轻轻捂面,泪水在眼眶中酝酿,似要夺眶而出,走下王座,跪伏在南宫身旁,小心翼翼地将南宫扶起。
一手抬起,青色的法阵瞬间构筑完成,横在南宫头顶上方,洒落星星点点的青芒,融入南宫体内,南宫的伤口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惨白的脸色也开始变得红润起来,女子望向南宫的目光温柔似水,仿佛在看爱人一般。
女子小心翼翼地将南宫扶上王座,确认无大碍之后,一步一步走下阶梯,面若冰霜,手间构筑出的微型法阵光芒闪烁,“谁伤了他?”悦耳的声音冰冷刺骨,寻梓檀伸出手朝外指去,高大的石人抡起石斧,不断砸下,罡风烈烈,雷鸣阵阵,轰击在大殿之上的保护层上。
女子的目光顿时变得冷冽起来,一手向前伸出。女子身后霎时间化出一片夜空,一轮皓月升起,圣洁的月光挥洒在地面上,眼前不再是宏伟的大殿。
残破的战旗斜斜地插在破损的城墙之上,城门被岁月舔蚀得只剩摇摇欲坠的半扇,深处的宫城城墙不知被何物撕裂出一个个巨大的缺口,庞大的皇城,在月光下,只剩不堪入目的残垣废墟,在那个最高处,女子一席漆黑如夜的礼裙,脸上蒙着一层朦胧的面纱。
女子一手朝天伸出,铜铃般的声音同时轻轻念道。
一世生,一言诺。
此生尽,证吾心。
一世了,一剑生。
前朝旧事终将逝,
吾以吾心,
万世千秋只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