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我……我怀孕了。”楚悠将纤纤玉手轻轻覆盖住微微隆起的肚子,温柔的抚摸着,挑起美丽眉眼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背影,“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肯多跟我说几句么?”
沈懿河的背影猛地僵直住。
楚悠淡淡的笑了,目光凝视着那抹修长的背影,“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呢,再过几个月他就成形了,变成会笑会哭还会叫爸爸妈妈,十分可爱的婴儿了。”
就是那个晚上,她给懿下药的那个晚上,被懿疯狂的索要着的那个晚上,她沒有给懿用上避孕|套,事后也沒喝下避|孕药之类的药丸,为的就是能够怀上懿的孩子,只要她怀上了懿的孩子,那么……就算懿再狠心,他也狠心不下他们将未成型的孩子扼杀在摇篮里。
她以为只做一次很难怀上懿的孩子,于是还打算把懿约出來,再一次在他咖啡里下药,借此再做一次,让怀孕的几率变大一些,但她万万沒想到,天助她也,只需那一晚,就让她怀上了懿的孩子。
“懿……”楚悠朝那抹背影轻柔的唤了声,“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就当是为了孩子,为了我们,给孩子一个好的未來行么?”
沈懿河缓缓转身,直直的朝她走去,将手支撑在深红色的桌子上面,声音冷冷而不近人情的,“孩子?”
浑身上下散发着强烈而压迫人的气息。
楚悠以前鲜少能看见沈懿河会露出这样令人恐惧的表情,不经想起了那天,懿的眸子是那样的血腥,如同十八层地狱里的恶魔一样,她被懿用手紧紧的掐住脖子的,窒息,恐惧,灵魂难受的几乎要脱离身体。楚悠浑身不自在的抖了一下,双手紧握,让自己有些恐惧的心得到缓缓的平静,抿了抿唇,努力扬起一抹美丽的笑容,“对啊,懿,我怀了你的孩子了。”
太过于紧张对懿的孩子不好。
“我记得你在美国有个女儿吧?”沈懿河的双眸冷冷的看着她。
“懿,是的,我是有一个女儿,”楚悠下意识抓住他的袖子解释道,“可我已经跟那个男人离婚了,女儿的抚养权归我,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好不好?抚养女儿长大,再抚养着我们的孩子长大,好不好?”
“你跟那个男人离婚关我什么事?”沈懿河淡淡说道。“就算你夺到你女儿的抚养权那又如何?”
“懿,在美国待的每一天,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都在想着念着什么时候能够回国和你见一次面。”楚悠声音染上了淡淡的哭诉,“我也恨我自己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名额会跟一个外国男人在一起,我也恨我自己居然为了名利而把你抛下。”
沈懿河眯了眯双眼,“这个世上沒有抛弃不抛弃的,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怨不了别人。”
“懿,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就权当是为了孩子的未來。”楚悠颤抖着拉过沈懿河的手附在她的微凸起的肚子上面,“你还沒做过父亲呢……”
“即便是我沒做过父亲,但那个孩子也不会是你生下的那个。”沈懿河眉头轻蹙,嫌恶的将手抽回,“我的孩子,只有她才可以。”
在说这种话的时候,沈懿河脑中不经浮现了那笑的眉眼都弯起來的女孩,眸底的宠溺不经一闪而过。
“她?”楚悠眼里染上了一条条的血丝,双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她可是你的学生……如果这件事被校方知道了,你知不知道会被对你产生多大的影响么?”
她不甘心,她和懿在一起几年了,却敌不过一个跟懿在一起只有几个月,还是懿的学生的女孩。
她了解懿,懿是有原则的人,他从來不会对学生下手,从來都不会吃窝边草的人,况且那个女孩还是他挚友的孩子,两人之间的差距那么大,可懿如今为了那个女孩甘愿打破原则和她在一起。
多么可笑的关系。
明知道懿不可能选择自己,可她自己还是跟一个白痴缠着他。
奢望着他能够和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一切不过是自己在唱独角戏而已……
可她即便知道这一切,她还是保留着幻想…
无可救药了……
楚悠敛眸,“懿,你变了……”
沈懿河淡淡的睨着她姣好的面容,“变得不是我,是你。”
楚悠抬眸看他,“我变了?”为什么每个人都会说是她变了,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变得善于伪装了?
可时间过得那么快,人总会变得,不是么?
无论是你,还是我……
都变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你,那样阳光那样爱笑那样宠她。
十年的时间磨砺了你,将你变得与以前不一样,变得不再阳光,变得不再爱笑,变得不再宠她。
“我的确变了。”楚悠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静静的看着他,“可你也变了不是么?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不是么?变得不再那么爱我了不是么?”
沈懿河的手指轻微颤抖了一下,不语。
楚悠嘴角扬起一抹淡雅而美丽的弧度,柔声说道,“懿,懿,只有我……只有我才可以跟你在一起……”
“……”
“你也不希望孩子会失去他的亲生父亲吧?”
“……”
楚悠摸了摸肚子,眼里尽是对未出生孩子的宠溺,“只要我们重新开始,还可以弥补我们这十年來的空隙,不是么?”
“……”沈懿河一直沉默着,并不说话。
楚悠轻轻一笑,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入他温暖的手心,这里沒变,依旧是和以前般温暖,给人一种浓厚的踏实感和安全感。然而,沈懿河并沒有拒绝,眉毛轻蹙,双眸只是闪过一抹意味不明。
两人走出了咖啡厅。
沈懿河抽出被楚悠握在手心里的那只手,淡淡说道,“我们不可能的。”
从刚才到现在,沈懿河才缓缓说出一句话。
同样的错误,他不想再犯第二次了。
楚悠十分不解的继续拉住他的手,“刚才在咖啡厅里,你都沒拒绝,那不是在默认我们是可以重新开始的么?”
“我沒说过。”沈懿河冷冷的反驳,“那不过是你自以为是而已。”
刚才在咖啡厅里,他沒说话,是代表着他已经懒得在跟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任她牵着手只是让她早点死心罢!
沒想到,却起到反作用了。
楚悠紧紧的锁住沈懿河冰冷的眸子,“那你有沒有在乎过我?”
她不相信,明明懿就让她牵起他的手了!怎么可能是她自以为是呢?
这不可能的,她那么爱懿,那么那么的爱。
就像是犯贱了的爱!
“从來都不曾在乎过。”冰冷的,而低到极点的语气。
沈懿河的眸子太过平静而淡然,根本就看不出任何波澜起伏。
他不过只是以前甘愿堕落过一段时间。
楚悠心底还抱着一丝丝残留的侥幸,她在麻痹着自己,虽然懿这样说,可懿不过是因为她的离开而生气,过段时间,懿就会被自己的深情所打动,从而会选择跟她在一起,因为,只有她……只有她楚悠才配得上……
那个女孩必须铲除掉。
楚悠缓缓走到马路中央,朝着一个快要向她驶去的蓝色跑车慢慢的展开了双臂,侧过头朝他笑了笑,“如果你不在乎我了,那么我是生是死也不关你的事了吧?”
嗓音淡雅而轻柔,直直击着他的心脏。
沈懿河眉头紧紧蹙起。
楚悠闭上双眼,嘴角扬起一抹极其璀璨而美丽的弧度,耳边充斥着跑车的车主狂按喇叭声刺耳的声音。
如果懿真的不在乎她了,那么她是生,是死懿都不会管她了吧?楚悠,你真的很可怜,也真的渺小到居然会拿你自己的性命和孩子的性命做只有千万分之一的概率的赌注。
就这么乞怜着能够得到这个男人的原谅。
这个男人的爱。
就当车快要触碰到她的时候,沈懿河拧眉扑过來一把将她抱住滚到一边。
车主攸的停下车,将车窗缓缓拉下,是一张肥肉横飞的老脸,冲他们怒吼着,“妈的,格老子的,想死的话不要在马路旁找死,不知道晦气吗啊?!!”
沈懿河冷冷的睨了车主一眼,本來还想骂人的车主一下子被这冷冷的眼神吓得噤声,嘀嘀咕咕的骂了一句“格老子的”便赶紧驾车逃离了现场。
楚悠嘴角吃力的扬起一抹弧度。
她的赌注,终究是赌对了……
懿的心里还是有她的,不然,懿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将她从死神那边紧紧的拉了回來。
手上摸到湿湿温热的液体,沈懿河抽出手,是猩红色的液体,眸子不经冷了几分,看到那雪白的裙子沾上了点点鲜血,怀中的人姣好精致的脸蛋血色渐褪,双眸紧紧阖上,优美的嘴唇紧紧抿着。
一下子拦腰抱住她向他的跑车大步走去,手脚有些急促而轻柔的将她放进后座上,将她身子平躺好,那双冰冷的眸子盯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蛋一会,便移开目光到驾驶座上坐下,连安全带都來不及系上就加速油门向医院行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