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地上的万物刚刚被初升的朝阳洒上一抹金黄,山林间也笼罩着一股淡淡的雾气,天地间显得一片萧瑟而又寂静。
突然,“一、一二、一二三、四!”由远而近的呼喊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并在田野中回荡。
孟九成跑在最前面,随着时间的流逝,队伍渐渐得越拉越长,口号声也渐渐的变得凌乱,士兵们大多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练习跑步是必须的,以后拼脚力的时候多着呢!无论如何,以后作战的主力都将是步兵,不练习跑步怎么行?
随着路程的延伸,众士兵们的呼吸已经越发急促起来。呼哧、呼哧……”疯狂的喘息之声一时充斥于耳、连绵不绝;而原本齐整的队列也已经变得稀稀拉拉,几乎比刚开始时拉长了一倍之多。
因为当时的道路和交通工具的关系,老百姓多数都有一副好脚力,劳作、出行、赶集等等,基本上都是靠步量的。所以,部队能达到目前这种水平,虽然还得提高,可也让孟九成比较满意了。
终于又回到了军营,战士们就好像见到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样,跌坐了一地,大多都在喘气抹汗,终于可以解脱了。
等到人回来得差不多了,孟九成大声吼道:“瞧瞧你们现在的样子,一群草包,熊蛋,你们还是不是爷们儿呀,我的军队只要勇士,不要孬种,以后这种训练天天都有,给你们十五天时间,谁要是吃不了苦,受不了罪,趁早就给我滚出军营、哪里来哪里去,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这时,三明指挥着人抬上来热气腾腾的饭菜。
不顾战士们盯着饭菜,象狼一样的眼睛。孟九成继续吼道:“十五天后,举行全军大比武,公开选拔各级军官。现在——开饭。”
话音刚落,累得要死的战士们立刻欢叫着扑向伙食班,却遭到了维持秩序的官兵的斥骂,“排队,排队,教过多少遍了,都他娘*的不长记性。驴日的再抢,就他娘*的饿一顿。”
孟九成冷眼看了一会儿,老兵都守规矩,新兵在斥骂下也在逐渐适应,便走到一旁,也排队打饭。
虽然说要官兵平等,但却不能是绝对的平等。从伙食上,军官与士兵还是有些区别的。这符合当时的等级观念,也有着一定的激励作用。
前面这家伙——孟九成虽说不着急,可也腹诽着乔娥没有眼色,黑塔似的往向一站,也不知给自己这个最高长官让一让哈。
根据情报,今天中午,敌人可能会开来。当然,也不排除拖拖拉拉,再晚一些才能到。
孟九成这边已经做好了准备,晨跑只是例行训练,运动量也大大减少。从表面上看,红巾军根本没把敌人看在眼里,稳定军心的同时,也显示出强大的自信。
只不过,作战计划却又做了调整。既然敌人主力全出,一战击败,剩下的便是摧枯拉朽,横扫周边了。所以,孟九成决定还是玩简单的,用最把握的战法——阻头、伏击、断尾,四面合击。
穆易率领着一千人马天不亮就带上干粮悄悄出发了,前往埋伏地点布置,并隐蔽等待,见到狼烟信号便急进出击,断敌退路,展开围攻。
而孟九成这边只是做做样子,尽管兵力不多,但可以依靠既设的阵地作战,利用重武器,杀伤敌人并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为穆易的围攻创造更有利的条件。
换句话说,孟九成觉得目前他手中所拥有和投石机、松树炮等武器,虽然犀利,但在野战中取胜还是力有未逮,特别是面对拥有大量骑兵的金军和蒙军。所以,他可不敢因为有了这些武器而傲狂自大。
领到饭菜,孟九成避开了吃相恐怖的乔娥,回到帐篷内,边吃边想。
打败周三贵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但刘文正,还有刘庭玉,会作何反应,孟九成已经想过,却还不敢十分肯定。
孟九成作判断依靠的是历史大势,揣测的是这些趁乱而起的家伙们的心思。刘文正和周三贵是相似的,属于土豪、地主自相团结,组织武装力量,以求自保。
基于这样的想法,自然是把家人和财产的平安放在首位,少有什么雄心壮志,更谈不上什么坚定。都是属于墙头草,想左右逢源,叛降不定,也就轻易不敢弄出大的声势。
而就目前的大形势来说,金军的反扑虽然屡次获胜,可要说红袄军败势已定,还为时尚早。孟九成认为刘文正是不太想轻举妄动的,他要观望风势,再想着借机取利。所以,对于孟九成的崛起,他最可能的对策是拉拢和防范,就象对周三贵一样。
至于刘庭玉,目标可能大一些,就是整个县的控制权。同样,他也在观望,观望金军与红袄军的胜败,以便决定行止。
而且,尽管他派出助战的并不是主力和精锐,但实力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要想在以后在本县说一不二,甚至是凭借实力从金朝获得个一官半职,他也不会轻易动兵。
其实,这也是孟九成敢于在这个时候展开行动的一个重要因素。大家都希望平静,等待形势的进一步明朗,对于孟九成取代周三贵也就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当然,孟九成也要表现出一定的态度,让他们以为孟九成是被逼无奈,才与周三贵火并厮杀,并无意于挑战其他势力。
而孟九成只需要一至两个月的缓冲时间,就算刘文正和刘庭玉不与他为敌,他也会再次行动。这就是眼界和理想的不同,孟九成不会满足于几个镇子,也不会满足于一两个县,更不会首鼠两端,他向前的脚步是坚定不移的。
孟九成吃完了饭,也重新捋了遍思路,觉得把握还是挺大的,斜斜地往椅子上一靠,闭目养神。直到亲卫韩长生进来禀报,他才起身披挂,走出帐篷,率队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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