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双双一定是今天在家没看黄历,要不怎么好好的在家都能遇着这么些事儿呢!说真的,要不是陶春喜找上门和她唠嗑提到了这么一档子事,她是真的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水稻秧苗下地之后,她一直忙着提高自己的道行呢!田地里头的什么除草啊引水啊施肥啊,全都是拘了小鬼来帮忙干的,她自己基本上就是挂了个种田的名义而已,压根就没有在好好的种田。
毕竟,她现在手头上的钱也还宽裕,当务之急自然是提升自己,避免以后再被揍的满地找牙。所以,她带着多福全心全意的修炼,压根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正在面临着一场大规模的灾难。
当然刚刚从李八斤家走出来的陶双双,除了满心疑惑,还不能未卜先知到察觉这一场差点要命的大灾。
她首先撞上的灾难是李秋果。有段时间不见了,李秋果出息啊!居然学会跟人在外野合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那和女儿要跟人私通一样,可是拦都拦不住的!
李秋果私会情郎的地点选的很巧妙,就是以前金觉乔和陶双双住的城隍庙。
倒是怪会捡现成的,之前陶双双他们住的时候后头那两间厢房是收拾过的,虽然他们走的时候又都把铺盖枕头什么都带走了,可好歹也是收拾过的,怎么也比去荒郊野岭强吧!
陶双双也不乐意去看李秋果的肉搏战的,那晚夜风习习,参观过了潘家寨整个寨子的集体运动,李秋果这样的双人肉搏什么的在她眼里就全都是小儿科了。
但是吧,碰着了老熟人,她又觉得不上去打声招呼很不好意思,尤其是她上辈子还没少欠这个老熟人人情,一直到她被雷劈,都还没还上人家一星半点。陶双双异常亏心,于是她便上前去跟隐在墙壁里观看李秋果卖力的表演“吞云吐雾”的白无常谢必安。
“尊使好兴致,尊使今夜不当值吗?”
谢必安看的太入迷了,以至于身边何时多了个小道姑都不知道,被那银铃般带着戏谑的声音唬了一跳,低头一看,对上一双灵动的黑瞳,纯净无垢,干净的如同初生婴儿一般。
这是身有大功业者方才有的特质,这样的人,必定是前世今生造福一方,曾为天下苍生立下过无量功德的。
被抓包观赏活春宫,谢必安也不窘迫,他长相周正,放在凡人的世界里话倒也说不上有多英俊潇洒,可要是和黑无常范无咎一同出现的话,那白无常简直不要太帅了!
“小道姑,道行不浅啊,竟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本使身边,师从何方?哪个道场的?”
陶双双闻言一阵恍惚,仿佛是上辈子那么久远的事情了,那时候她第一次见到谢必安,彼时她正在超度一只刚刚死去却不肯接受自己已死事实的女鬼,谢必安忽然出现,也是这样语调轻松的和她说了句:“小道姑,道行不浅啊!”
然后陶双双爆喝:“你是只什么鬼?竟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本仙姑身边!”
那时候正是她捉鬼的鼎盛时期,即使是被逼着去做的某一件事,也总会有某个时间段让你觉得兴致勃勃满身干劲的。那时候的陶双双就是那样的,所以她差点不知天高地厚的把谢必安给收了!
咳咳咳,当然,这也是陶双双单方面的想法,收地狱头号鬼差白无常谢必安,她可能还需要再修炼几年,好吧,几十年。
熟悉的对白让陶双双好一阵恍惚,这才干干的扯了扯嘴角说:“茅山道宗陶双双,见过尊使,尊使安好。”
谢必安虽长的一副端庄周正的模样,其实却是个很好说话的主儿,不拘小节与人与鬼都很亲善。
陶双双这么有礼貌,他也就受了陶双双的礼,回道:“谢必安,幽冥司白无常,我想你应该知道吧!”
当然知道,这个时候的谢必安比上辈子陶双双见过的谢必安更加中规中矩一些,穿了一身宽大的白袍,和黑无常一样戴了一顶尖尖的大高帽,上面用鲜红的朱砂写着:“你也来了”,触目惊心触目惊心!
这么明显的打扮傻子都能一眼看出来这是白无常,可前世那会陶双双第一次见到谢必安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么打扮的!
那是什么时候来着,哦哦哦,千禧年的时候,这个白无常,穿了一身皮衣配着条牛仔裤,还弄了个能亮瞎你的钛合金狗眼的杀马特头型!陶双双就是想破了头,也绝对猜不到那是大名鼎鼎的白无常啊!
要不是后来不赶时髦一身黑袍穿了千千万万年的黑无常出现,一口一个“老白”的叫着谢必安,陶双双真的是打死都不相信白无常居然烫了爆炸头的!
啧啧啧,还是幽冥司发的制服不容易过时,不管过了多少年,白无常这一身全白宽大罗裙的打扮才是最合适的!至少不辣眼睛!
“尊使是上来办差的还是上来玩儿的?”
这要是换了黑无常在跟前,别说陶双双不活吐了熊心豹子胆绝对不敢这么套近乎,她不第一时间扭头就跑就不错了!可是白无常谢必安,他很好说话的。
谢比安也不避讳,指了指那边正火热朝天的一男一女,说:“上来办差。”
陶双双一滞,忙追问了一句:“抓男的女的?”
鬼差拿人,道士袖手。
这是千万年来修道者和地狱鬼差之间不成文的默契,一般遇到幽冥司的鬼差上来拿人,即使是道行再低微的小鬼差,道行高深的修道者都是不会插手的,哪怕能从鬼差手里抢人,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会抢。
原因很简单,修道者也没有几个能超凡脱俗摆脱红尘轮回的!他们的命数也都在崔判官的运簿里记载着呢!
这要是生前当道士的时候把幽冥司的人得罪的太狠了,那死了以后成了鬼可就落他们手里了,到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后果可想而知!
所以,陶双双追问的很唐突,但是谢必安脾气好,他也没有生气,只是反问了句:“怎么,认识?”
陶双双点点头,指了指那边晃荡着梭了皮的白冬瓜“啪啪啪”的往男人脸上甩的李秋果说:“那个女的,她爷爷是我外姥爷。”
还是头一次见这么淡定的小道姑,道行可真高啊!活春宫啊!那边那女子一看就是老道熟练深谙闺中秘术的,方才到现在换了多少种姿势了?陆陆续续的也喂了那男的吃了七八颗大力神丸了还不能满足她!
浪成这个样,可见这一场活春宫是多么的刺激,他堂堂一个鬼差都看的口干舌燥的,这小道姑居然脸不红心不跳气息平稳淡定的跟啥也没见着似的?
谢必安一开始是怀疑她瞎!可她就是再瞎那浪荡的叫声总能听见吧?该不是又聋又吓吧?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
可是人家不是,人家是真的道行高而已。
啧啧啧,哪个道场的,师傅教的可真好!小小年纪完全顿悟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真谛!
陶双双并不知道谢必安的感慨,要是知道了她肯定是要捧着肚子笑掉大牙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那是佛偈跟他们道家没有半毛钱关系好不好!
“尊使,所以您到底是捉男的还是捉女的?”
“男的,喏,时候到了,阎王要他三刻死,他便活不过四更天。”
谢必安说着,信步走去,手中的哭丧棒摇晃起来,李秋果身下的男人忽然间坐直了起来,“额”的喊一声,然后笔直的朝后倒去,没了呼吸。
传说中的草死个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