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卑微的弯下腰,站在书房外,身后就是自家主子:“大人,夫人来了。”
“进来。”
卸去头上的华贵的装束,神色参透着不安定,腻了一眼退在一旁的下人:“你们就守在外面。”
“是,夫人。”之前她们前面站的是尚和娅,现在,也就只有尚小人得志,在夫人面前邀功显赫。
即使这样,可谁也不敢自寻死路替那除去舌头的娅求情,自顾门前雪,谁管他人屋下雨。
‘嘎叽……’木门徐徐推开,书房中,楼辰正端坐在椅子上,只影却不见人影。
傅叶将门缓缓关上,轻移连步走向前,脚步声细细,唯恐惊扰了他。
“今日那戏曲怎么回事?”
“是叶儿的不是,都怪叶儿疏忽大意了。”抬眉望着他,等着他发话。
席宴上戏曲之事,要不是他化险为夷,不知道这后果会落得个怎样的罪名,那些贵人们不就是在逮着这样的机会,好抓住他的把柄。
屋外的天也逐渐暗了下来,几根跳动的火烛,将房间衬得昏暗无比,有几分让人昏昏欲睡的意味。
楼辰直视着她,今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倘若不是背后有人指使,偌大的一个红梦戏班子的戏曲怎会说唱错就唱错:“本王不想听你自讨罪责的话,你事后可有查出因果?”
“叶儿借着酒力不胜头疼的原由离开席位就是去拦红梦班子的,可,可……”这事若放到别人身上,恐怕请来唱戏的人早就死了,哪里还有自己站在这里出口说话的声。
越听越皱紧眉头:“说下去。”
“叶儿去找红梦的时候,他已经走了,留下的一个人他只跟妾身说了一句话。”傅叶此刻说话都是战战兢兢的,思量着说出的话会不会惹他恼怒。
“那人说,这是有人比我们付更高的价钱点的曲子,说是唱给大人你听的,还,还说这是送给你的见面礼,问你喜欢否。”一鼓作气的将话原封不动的转说给他听。
“送给我的见面礼,这见面礼未免太贵重了。”楼辰也看出了傅叶并没有隐瞒他的话,也不敢有所隐瞒,指着一旁的另一个位置道:“坐着说话。”
离开酒席后,傅叶本想去找班子问个究竟,红梦并非走得匆忙,怕是另有其事,她也曾有过念头派人跟踪他,可很快就打消了这念头。
这临安城内那里不是卧虎藏龙之地,想他们红梦班子若没有背景,怎会在临安城呆上十年之久也会相安无事,难道真的是因为他那神一般的戏曲不成。
傅叶疑问道:“大人,你说会是何人,是傅太师所为,或是那蔡吉等人?”
“他们无暇顾忌本王这里,那黑市的货物足够让他们费神了,其中有他人也说不定。”说起黑市,的确让傅太师他们脑疼。
黑货不能通过正常渠道进入交易市场,只能暗中交接,上此孟庭提起过的那批让人扣下的货物,前不久已经被人纹风不动的给送了回来,这样一来,傅太师和蔡吉他们那里可就缺货了。
“此事就交于你去查,只影会协助于你。”
烛火燃脂,不时的的发出‘噼啪’的破裂声,打乱这紧迫感,傅叶令了命,起身退出了屋内,出来时,不觉天也黑了下来,尚寻来灯火,照着脚下的路,送她回去。
“蛮儿,明日我就会带领大队反程,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的,路途茫茫,此去不知何时再相见。”这是今天赫兹第二次和季蛮儿谈话了,与今早谈话的意义不同的是,赫兹这次却是带有私心的。
季蛮儿回言道:“明月隐高树,长河没晓天.悠悠洛阳道,此会在何年?许是在你我的下一刻。”
原本现在赫兹应该在轻点回行的人数和途中所需的物资,只是放不下心中之人,走的如何安心,且多说一句话也是好的:“蛮儿你且记住,若中原无路可走,你何不回头看看草原上的牛羊,那也是极美的。”
季蛮儿举目望月,看着繁星点点,哀而不伤:“你这又是何苦,蛮儿我何以能够让你这般待我,不值。”
“值不值只有我自己知道,再说这世间谁又能分清对于错,值与否。”赫兹寻着她的目光,看着那颗最亮的星星,乎隐乎闪。
静静流淌的时光,从月下之人的指尖划过,一刻,两刻,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夜晚。
赫兹并未看着她,望着繁星几分怜惜几分离别意:“这月色也看了有一会了,夜间寒气太重,小心受寒,你先回去吧。”
“月色虽美,却也有消失的那时,夜寒,你也快些回屋。”季蛮儿后退了一步,俯身行了礼数转身慢步离开。
第二日季蛮儿一早起来,凡生就告知她昨天她离开后,赫兹又站了一烛香的时间才离去,在临近三更天的时候,大队伍就整装连夜回程了。
原本凡生昨夜就想来敲门的,被赫兹拦住说不用惊扰,只知道是第二天启程,怎会突然变更,如此匆忙。
季蛮儿问道:“他们走了多久?”
凡生道:“三更天临时整军出发的,估计现在已经出了临安境内。”
“好像是巴科那里又送来了一封加急信。”作为一名侍卫,时刻都是惊醒的,稍有风吹草动就是知道了,想知道他们匆忙离开并不是难事。
身着鹅黄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红梅,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
再将一头青丝绾成如意髻,发间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灵动优雅,吐字幽兰,快而稳之:“看来是宫铃那里出了纰漏,你速速传信让她停止一切举动,等我的安排,务必要赶在赫兹他们前面送到!”
凡生焦急的问道:“姑娘,莫非是姐姐那里出了事?”
还未来得及回凡生的话,就听‘扑通’一声跪地的响声,和刀敲击地面的声音:“若姐姐出事,还请姑娘不记前嫌救姐姐一命,当初姐姐也是为了换取我的一条贱命才接下这种差事的!姑娘……”
猛然间,季蛮儿一拍桌面,荡漾起了茶中的温水,微做严词:“你若再多说一句废话,姑且就由你姐姐自生自灭!”
凡生一听,愕然的看着她,还以为这个冷漠的人会对她姐姐置之不理,毕竟此事关系到的人很大。
“凡生谢过姑娘。”站起来毅然离去,时不待人,如果再拖延几分就真的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