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之后,所有人都走了,苏里雪还想陪陪老夫人,所以就留了下来。
罗妈妈在一旁端茶递水的伺候着,一边也笑着说道:“老夫人,您有二小姐这样好的孙女,真的是上天赐给您的宝贝哟。”
老夫人呵呵笑了起来,眼角都笑弯了,说道:“里雪是儿孙辈中最贴心的。”
苏里雪用美人锤轻轻地敲着老夫人的腿,边说道:“祖母,您对我这般好,我孝顺您是应该的,里雪也没做些什么,无非也就是给您解解闷罢了。”
老夫人却是笑着说道:“难得你有这心,他们啦,宁可躲在房里东家长李家短,也不愿意来陪我这个老太婆,若是都有你这份心,我也就不寂寞啦。”
苏里雪笑着说道:“祖母,幸好还有罗妈妈在身边。”
老夫人拉住了罗妈妈的手,笑呵呵地说道:“那是,这些年啦,多亏了她了。”
罗妈妈听着苏里雪在老夫人年前提及了她,并且得到了老夫人的夸赞,心中亦是乐开花。
当即说道:“是老夫人福缘好。”
聊了一会,苏里雪见老夫人有了些困意,便告辞了,带着明珠回到了听雨轩。
明珠说道:“小姐,今天大夫人吃了这么大的亏,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苏里雪淡淡地道,“那就让她尽管放马过来吧,你小姐我什么时候怕过!”
此时,罗妈妈追到廊下,笑道:“二小姐,老夫人说了,以后每天请你来这里为她烹茶,可有空闲?”话毕,将一个黑色的小匣子送到苏里雪手上,“这是老夫人给您的!”
苏里雪连忙道:“罗妈妈说哪里话,为老夫人尽孝是应当的。”
见她乖巧,罗妈妈微微笑了,也不枉老夫人抬举她,是个懂事的。
大夫人回到自己的临安院,一句话都不说,就坐下喝茶,脸色从始至终都是铁青的。
“苏里雪这个死丫头,现在越来越胆大了!居然敢当面顶撞母亲!”苏嫦曦想到就恨,忍不住道。
大夫人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垂下嘴角,一言不发。
苏嫦曦接着又道:“母亲,之前苏里雪又笨又胆小傻傻呆呆的没个正形,可现在看她,说话却是滴水不漏,并且一点儿都没胆小的样子,上山拜佛一遍下来就变聪明了,莫不是她之前痴傻都是装的。”
大夫人嗔了她一眼,随后道,“不管她从前是真傻还是假傻,都万万不能留她了,将来必定是大祸害。”
苏嫦曦听谢氏这样一说,此时才意识到苏里雪真的不简单。
苏嫦曦看了看谢氏的脸,轻轻的开口道:“母亲,依着女儿看,你送过去的丫头该派上用场才是。”
大夫人顿了片刻,才微笑起来:“你说的对。”
苏嫦曦眼睛珠子转了转,带了一丝阴冷:“现在老夫人虽然护着她,可她要是惹怒了爹爹呢?”
她并没有把话说得很明白,只是盯着大夫人,笑容满面。
“你这丫头,就是心思灵活。”大夫人的笑容变得很深很深:“不过,的确是不错的主意。”
得到了谢氏的夸奖,苏嫦曦心里跟吃了蜜糖一样的甜,从小苏嫦曦便被捧在手心里,又从小被谢氏调教,她聪明自然是不假,便何况她深信自己从小就身带凤命,便更觉得高高在上了。气质也是从小陪养的,加到美貌浑然天成,她始终是优越感十足。直到苏里雪不再痴傻之后,她终于感觉到了危机!
不到两天,苏里雪的新衣裳便差人送到了,除了大夫人安排做了春夏秋冬各四套,还有老夫人赏赐的云雾绡,素罗纱各做了两套衣服,分别是春夏装,这是苏里雪结合古代及现代的风格自己设计出来的,裁缝只是按照她的想法来做而已。再加上这古代的衣料及技术都不错,这衣服做得漂亮极了。
“小姐,这衣服可真好看,不如现在试穿一下吧,奴婢真的很想看看小姐穿上去是什么模样,一定是美若天仙了!”明珠爱不释手地摸着衣服,这上好的布料,触摸上去的感觉很是舒服。
“你这丫头,就知道贫嘴。”苏里雪脸上难得见到如此开心地笑容,于是也没有推脱,便让明珠伺候着衣服穿戴好。
现在试的这一套是云雾绡做的春装,里面是吊带的及地长裙,外面是一小披肩,在这春夏交替的季节穿就最适合不过了。苏里雪本身长得娇小可人,正因这个长裙显得她人都高挑起来,紧致的裙子勾勒出苗条的身段,一身如水绿般娇嫩的颜色,加上大夫人赏赐的那个翡翠头簪相呼应,似是森林间的美丽精灵,那双大眼睛看上去娇媚动人,看上去倒显得比平时那个淡漠的苏里雪有着很大的差别。怕是谁看上去都会眼前一亮的。
“小姐真的太美了,这衣服实在是跟小姐太配了。”明珠简单要看呆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小姐这么美的模样。
旁边的白墨也讨好似地说道:“是啊,这套衣服小姐穿着是最适合不过了,怕是没有人能够穿出这种味道来。”
苏里雪淡淡地笑笑,看了一眼白墨。
“奴婢进府晚,听好些老嬷嬷说,二小姐这是和……和故去唐姨娘生得像,当年的唐姨娘,也是俊的很呢!”白墨又接着,似是不小心地说道。
苏里雪突然抬起眼睛,白墨被她的眼神看的心里一跳,立刻低下头,赶紧自打嘴巴道:“奴婢不好,奴婢多嘴了!”
谁知苏里雪却笑嘻嘻地道:“白墨,我是我娘遗传的,又如何能不像”
白墨见她没露出生气的样子,顿时松了一口气,道:“那是自然的,只是…您真是太孤单了,没有亲娘在身边就是不行,像是三小姐四小姐,有三、四姨娘照看着,日子不知好过多少!”
苏里雪心头慢慢升起一丝冷笑,她眉目宛然地望向白墨,既然别人给自己下了套,那自然是要踩一踩的,只是这一局谁才会倒大霉,可就说不准了!
“是啊,真是羡慕大姐跟三妹她们,从小有母亲跟姨娘们的疼爱,不像我……”
苏里雪佯装伤心的样子,见白墨上勾,便又努力挤出了几滴眼泪,声情并茂。
“二小姐……”白墨假意要安慰,眸子里却有一丝惊喜。
“只可惜,我再也见不到娘亲了,连拜祭她的机会都没有。”苏里雪顿了顿,抬脚走了几步,伫立于窗前,阳光透过帘子将她瘦小的身影映在地上。因思母而伤感油然而生,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明珠心中一紧,心想到,小姐可真是可怜,从小便没了母亲,还一直被府里的人欺负。想到这里,便更下定决心日后要好好伺奉小姐。
白墨见此,适时地道:“二小姐,要拜祭唐姨娘也不是没有法子………….”
故意说了一半,又留了一半。
“有什么办法吗?我听府里的嬷嬷说,娘亲的牌位不能入苏府的祠堂。当年娘亲也没有葬在祖坟…………如今,上何寻去?”
苏里雪叹了口气,脸上多了一丝忧愁。